一座座阴森森的山脉之间,一扇冰冷的巨大铜门静静的立于此地,它比这儿的山都要巨大许多,这儿没有色彩,没有植物,只有一种盘着山脉黑色东西,一切都显的死气沉沉,时不时有几只鬼在四处飘荡着……
“哇!!”刚站定的夭安一脸惊叹的看着前方的那扇巨大无比的铜门,十分壮观,铜门上刻画着许许多多的诡异图案,“好大好大的一扇门啊!”
这铜门散发出来的冷意也是瘆人的很,夭仪拍了拍夭安的小肩膀,“这里就是鬼门了。”
“爹,爹爹,”夭安环顾了下四周,毫无生气的阴冷和那飘荡着烂头烂手的鬼让他不由自主的心生惧意,“这里……好吓人啊!”
“夭安,”安了将手抵住夭安的后背,让他不自觉往后退的身子停下,“别怕,有我们在你身边呢。”
夭安还只是个孩童,面对这种充斥着‘死亡’的地方,会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夭仪蹲下身,将夭安转过来和他面对面,“夭安,你记不记得,你五岁多的时候,爹第一次带你去魔界之前和你说过什么?”
“嗯,我记得,”夭安点点头,抿了抿唇,“爹说,如果跟着爹走,那以后要面对的就是不同的人生,可能会让我很累,让我害怕……爹让我考虑清楚。”
安了一愣,看了看夭仪,然后微微一笑,虽然夭仪嘴里总是说夭安遇到他们是他的幸运,但其实心里对夭安也是疼爱怜惜着的。
“爹和爹爹知道,你还小,要你做决定还太早,所以呢,我们带你出来看看不一样的世界,”夭仪点点头,“等你以后长大了,爹会让你再做一次选择,到那时候,你做任何决定,我们都同意,不过有一点是你身为男子汉必须做到的,就是勇敢!”
“嗯!”夭安一咬牙,点头,“爹,我要像你和爹爹一样厉害,一样勇敢,什么都不怕,我的决定也不会改变的!谁让我是爹和爹爹的儿子啊!”
“呵呵,”安了摸了摸夭安的脑袋,“好孩子。”
“好小子,”夭仪轻拍了拍夭安的胸脯,“这些东西你多见一见就习惯了,爹一定要让你成为最强的一代魔王!”
“当然啦,娘说了,爹和爹爹都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夭安一挺胸,语气骄傲的不得了,“我身为你们的儿子,肯定会青出于蓝胜于蓝的。”
夭仪抬头和安了相视一笑,纷纷点头,他们两这次决定带夭安来见见世面,不管以后他会不会接任魔王,对于他都是有好处的,既然都来冥界了,就顺带夭安来看看鬼门。
玉树山庄那边有辛六和辛五在,欣儿、刘绯和黄鸟、刘忠远,他们身上都有安了的玉叶,就算他们两不在,也能护他们安然的,至于猪猪,自然由辛六和辛五他们看着。
“好熟悉的感觉,”骨气背着双手走在前面,耳边的鬼哭狼嚎让他想起当年在修山的时候,“真怀念以前的炼狱啊。”
“骨气哥,”夭安跟在骨气身侧,虽然一开始有些毛骨悚然,但现在也好了些,“你以前都是待在这种地方吗?”
“当然啦,这和我以前的地方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骨气一脸骄傲,“你不知道,几万年前的修山那可是俗称人间炼狱的地方,炼狱懂嘛?”
“骨气哥,”夭安点点头,伸手牵过骨气的手,“你以前一定过的不好,真可怜。”
“可怜个屁,我可是如鱼得水,而且我有多厉害你知道嘛!”骨气白了夭安一眼,没甩开他的手,回头瞄了眼身后的安了,“当年你那神仙爹爹还打不过我呢,你那魔王爹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哼。”
“骨气哥,”夭安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说假话可不好,你和我爹爹他们比起来差太多。”
“还不是因为……”骨气揉了一把发量特多的头发,憋闷的叹了口气,“算了,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了。”
“师父,这条路好长啊。”夭仪看着前方像是没有尽头的小路,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地府呢。
“回不去的路自然长,”安了回头看了看来时路,“这黄泉路会让被鬼差抓回来的鬼魂渐渐丧失对凡界的留恋。”
“没有逃跑的?”
“当然有,”安了点点头,“不然哪来那么多孤魂野鬼。”
“师父对冥界也熟知吗?”
“……我还未守修山的时候来过,”说起这个,安了瞄了一眼夭仪,“然后和阎王赌过一次。”
“不用说,你肯定输了,”夭仪微微挑眉,“你啊你,我真的越来越想知道,你未守修山时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就看了遍书河里的书,然后云游八方四海了。”安了想也不想道。
“呵呵,”夭仪点点头,“那师父和阎王赌了什么?又输了什么?”
“我当年出于好奇,跟着一个鬼来到了冥界,不小心吓到了几个鬼差,让它们抓的鬼跑了,它们就押我去见阎王了,阎王肯定不让我走,我虽然也没想跑,但也不想替鬼差抓鬼,我就跟他打赌,他若赢了,我就去抓双倍的鬼回来,我若赢了,”安了一顿,笑道,“他就得让我去轮回道逛个来回。”
“师父,你这是打算去体验一番生命的意义啊?”夭仪听的哭笑不得,“那你们赌了什么?”
“烧水。”
“烧水?”
“就不用法力,单纯的用木头烧水,谁先烧开谁就赢了,”安了一脸无奈,“我本来点火的时候比他快点着的,没想到最后他的水先开了。”
“阎王知道你是苍皇上神吗?”夭仪对于安了是输方这事一点也不意外,他能赢才奇怪呢,倒是觉得阎王会同意有点稀奇。
“还不知道,我把鬼给他抓回来,他问我要不要给他当鬼差,我想着也无事,就同意了。”
“啊?”夭仪哭笑不得,觉得安了的经历还挺神奇的,“然后呢?”
“阎王要给我记名,我就报名了,他一听就知道我是谁,”安了耸耸肩,“把我请走了。”
“哈哈哈,真有意思,”夭仪大笑,十分好奇,“师父,你说你一共和别人赌过四次,我已经知道两次了,那另外两次呢?一并和我说了呗。”
“有点久了,不说还想不太起来了,第一次……好像是和天界的一个少年,赌了站立平衡,我输了,给那少年抄了一本仙道经,还有一次是在修山的时候,”说起这个,安了一脸郁闷,“是和绿耳黄鸟她们,赌了运气,就是直直走,谁先撞树谁就输,我输了,她们就要我在玉树里半年不许出来。”
“哈哈哈……”夭仪哈哈大笑,“师父,你们赌的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怎么会呢。”安了可不觉得,要是赌什么斗法呀,动武啊,他闭着眼都能赢,那多没意思啊。
“我得把坤仑镜找来,”夭仪牵过安了的手,“然后去看看师父的过往。”
“也没什么好看的。”安了看了看他们相握的手。
“对了师父,我一直有个未解之谜要问你呢。”
“什么?”
“以前清泉瀑布下,我那些鱼儿老弟去哪儿了?”
“我送到白泽仙尊那儿了,因为白泽仙尊那儿有一处和清泉很像的大池子,我就送过去了。”
“师父与那白泽仙尊是朋友?”
“不是。”
“那他为什么会收留它们?而且还给你传信?”
“他会收下那些鱼是因为那些鱼被我养了很多年,不说它们是宝,但一只只都已成了澈灵鱼,送到龙门,一跃为龙,运气好还能得一颗龙鱼珠。”
“龙鱼珠?”夭仪好奇道,“宝贝吗?”
“当然,鱼跃龙门,飞升为龙,那是相当珍贵的,龙鱼珠便是在鱼成龙变身的瞬间落下的葵宝,落成的几率非常小,这世间好像就两颗。”
“那师父以前可送去龙门过?”
“没有,我只是养鱼而已,对龙鱼珠不感兴趣。”
“我倒是挺好奇的,鱼跃龙门?”夭仪点了点头,“有机会我们带夭安去看看吧。”
“好。”安了点点头。
“苍皇上神,魔王,”一灰衣女子出现在路中间,朝着来人恭敬的行了个礼,这女子面容姣好,不过面无血色,嘴唇是灰白色的,双眼死气沉沉,毫无情绪,“阎王让我来迎二位。”
原本和骨气走在前面的夭安被这突然出现长得吓人的女子吓了一跳,反射的就要躲到骨气身后,刚一动就被骨气拉住了。
骨气朝夭安使了个眼色,让他别怕,然后便一副拽拽的表情看着那女子,“怎么没叫我?想当年我可给你们提供了不少干净不干净的魂魄,怎么着也是你们的‘生意伙伴’吧。”
“阎王只告诉我他们两位,”女子面无表情道,“你可报上姓名,待我去和阎王禀报。”
“切,”骨气白了女子一样,“有眼不识泰山。”
骨气这语气虽然过于傲慢,但按他的‘身份’说的倒也没错,怎么说他也曾是惊动三界,让人束手无策的‘怨气’,‘目中无人’是常情,现在已经是好很多了。
“请随我来。”女子毫无情绪的转身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