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了愣住了,是实实在在的被夭仪说出口的话给‘吓傻’了,盯着那异彩鳞片回不过神来,过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
其实并不是夭仪的劫,不过夭仪觉得把那大阵说成劫更不会让安了担心,毕竟三界中,谁还没有个劫渡的啊,就将知晓君说的话避重就轻的和安了说了一遍,见安了还是楞楞的微张着嘴,也没接鳞片,以为他担心那个‘劫’,便安抚的握住安了搭在桌子上的手,“你别担心,知晓君也说了,成为神煞也不是必要的,所以这个劫应当也不会有多厉害的。”
安了挪开夭仪的手,拿过他手中的异彩鳞片反复看着,接着站起身来回踱步的陷入了沉思。
“师父?”夭仪也起身,看着安了时而皱眉时而恍然的,心道自己就说了重点,其他都没怎么细说,难不成吓到他了?“师父?”
“知晓君去找的你?”安了停下。
“是,不过没有直接见我,只是给我留了片叶子。”
“知晓君从未离开过上古神树,因为他知道太多,一直被神树束缚着,若离开必定会承受惩戒的,”安了喃喃着,“可他竟然为你离开了,还把女娲娘娘的鳞片给你,告诉你那些话,那就是说,他心中有十成把握你会成为神煞,否则他不会浪费精力跑出去,也不会让你冒这个险。”
“……师父?”
“无极岛和知晓君都被冻住了,我也没办法再问他了,‘借机成神煞’!借机成神煞!”安了显然有些激动了,“他说以你的修为成为混沌之气出太一道不会太久的是不是?”
“嗯,是这么说的。”夭仪点点头,倒是被安了‘吓’到了,急忙上前将看似又要踱步的安了抱住,“师父,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不冷静呢。”
“怎么可能会冷静!”安了靠着夭仪,抬手紧紧抓住夭仪的衣襟,“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什么劫?”
“知晓君又不是能知道未来的事,”夭仪摇摇头,“能算出来我有个劫已经很不错了。”
“也是,”安了点点头,“安仪,既然这是你此生唯一的机缘,那必定不能错过!”
“……可也是我的劫啊,师父不担心啊?”夭仪挑眉,‘好心提醒’一下,还以为安了知道后会担心‘劫’呢。
“自然是担心,不过你放心,我来给你挡劫,你只管等着太初门开就是了。”
“师父你糊涂啦?哪要你挡劫啊,人家知晓君说了,借机成神煞,那所谓的‘机’就是指这个劫,得我自己渡才行。”
“也是啊,”安了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你不知道,世间有多少人尝试着打开太初门,可从未有人能做到,你说天界那么多神仙也没人成功,连我也不知道如何能打开,你要是渡个劫就能进太初门也挺划算的。”
“那……进了太初门成了混沌之气,还要经什么盘轮,听着就很艰难,你到时候看不到我,你不担心我会出不来?”
“知晓君不是说了,以你的修为不会太久就能出来的,他说出口的自然是可信的,”安了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夭仪,将鳞片放回他手中,“而且你有女娲娘娘的鳞片给你开路,还有一身女娲娘娘的圣血,绝对可以出来的!”
“那不会太久也是要时间的,你可是见不到我,”夭仪收好鳞片,特意将‘见不到我’四个字咬重,“你怎么一点儿迟疑都没有啊?”
“就当你是闭关修炼呀,”安了笑了笑,“我自然是舍不得你的,但这对于你可是恍如重生,就像当年,我让你在玉树底下消化适应怨气的内灵珠是一样的,对你好的,我自然不会迟疑。”
“……”夭仪看着安了,无奈的笑了出来,“枉我自己胡乱担忧了半天,还不知该怎么和你说才不会让你担心,没想到你倒比我还激动兴奋。”
“这是件好事啊,蛟要化龙也得渡雷劫呢,我倒是不担心你应付不来你的劫,就是这个知道的有点突然。”
其实也不能说是突然,卓棠旌可是花了三年时间的部署,早有预谋,知晓君定是发现了,所以一年前就去找夭仪,可惜夭仪没怎么当回事,也被鬼狱珠的事给忙忘了,否则说不定就可以早早解决,不过事到如今,多想无益。
“我当然应付的来,就是……”夭仪叹了口气,“我舍不得师父。”
“……”安了抬手攀住夭仪的脖子,窝进他的脖间,闷声道,“你别说了,说的我也舍不得了。”
“好,不说了。”
“不过安仪,”安了稍微离开了些,“你自己的想法呢?你若不想,那我们就简简单单渡个劫就是。”
“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只要能让人不再打扰我们,我都愿意去做,不过,”夭仪微微低头,和安了额抵额,“如果到时候我突然不想去了,我就把鳞片丢了。”
“嗯,你若不想,那就不要去。”安了点点头。
“我还不是不放心你,你说过,我们要是分开,你会过得很不好。”
安了笑了笑,“当我没说,我跟你保证,我会过的很好很好,等你回来,胖一圈给你看。”
“呵呵……”夭仪轻轻撞了下安了的额头,“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成了神煞后,天界那些人就再也不会来烦我们了对不对?”
“嗯。”安了闭上眼再次紧紧抱着夭仪,“不会了,谁都不会,等夭安长大后,我们就去建璀滟楼。”
“那我可得多找些奇书回来。”
安了睁开眼笑了笑,小声道,“我跟你一起找。”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两人相拥了一会儿,夭仪便将安了推开了些,“我的正事说完了,师父还是赶紧去看看西陌泫吧。”
“好,我们现在就去。”安了急忙将收起来的符纸拿了出来。
“师父,我留下来查一查这四方的异常。”夭仪摇摇头。
“不行,你得跟在我身边,我要亲自看着你。”安了也摇头,“而且那金鸟要是真的将西陌泫的孩子抓去了,我还得去一趟九重天呢。”
夭仪好笑的捏了捏安了的下巴,“你尽管去就是,我先到附近看看,若没什么头绪就去找你。”
“可是……”
“师父放心,要渡劫我也会跑到你身边渡的,”夭仪俯身在安了唇上啄了一口,“去吧,你若真不放心,就用银牌唤我,无论我在哪儿,都随叫随到。”
“…嗯,”安了倾身又重重在夭仪唇上亲了一下,“你若发现什么也别冒然行动,我说不定天亮前就回来了,再迟也就一两天。”
“遵命。”
刘忠远失踪了,夭仪让暗影去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不过夭仪并不是很意外,也不担心他会有性命之忧。
金志温的香火是供应给整个修山镇的,范围这么广,若不能知道是何阵形,那就算夭仪一家一家的找,或是将寺庙全铲平也破不了阵边,只不过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不过除了修山附近,整个修山镇大大小小的寺庙有很多,难道说……整个修山镇都在这阵中!夭仪皱了皱眉,修山镇上的妖魔鬼怪应该不少,有的作为人便是一直在这儿生活的,有的和凡人成亲,生下半人半妖的小孩儿,卓棠旌设的这个大阵该不会……并不只针对他吧?!
夭仪这么一想便立马让人将张富宽给带来,张富宽对修山镇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全部啊?”张富宽一身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被暗影带来了,“主子,这新的旧的大的小的老多了,我怎么画呀?”
“就这么画。”夭仪指了指案桌上的纸笔。
“可是……”
“别废话了,快点画,能画出多少就画多少。”
张富宽赶忙听话的提笔开始画,可一时之间又不知从何下手,便一脸茫然,“主子,我……”
“你以修山开始吧。”
“修山……”张富宽想了想,点点头,便从最中间开始动笔,“修山附近倒没什么寺庙,毕竟有主子和大主子在,假如这是修山,那修山镇的位置差不多是这一片……”
这纸差不多有案桌那么大张,夭仪见张富宽在纸上画了个小小的山形,然后以这个山形为中心画了个大圈,“修山镇有这么大吗?”
“有啊,”张富宽点点头,“前几年不是越扩越大了嘛,来修山镇定居的人多了就得往外扩呀,所以说这寺庙太多了,估计我画不全的。”
“那镇上除了凡人之外的人多吗?”
“那肯定多啊,”张富宽说的语气还带着骄傲,“自从知道您和大主子在这儿修山上,搬来的人就多了,都觉得这儿忒安全,住的那是一个如鱼得水呢。”
“说话手别停。”
“是!”张富宽便继续画,“诶对了主子,昨日天现异象你们可看见了?那天际四方可是……”
“是不是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
“对呀!那是大白天,连着昨晚的星星都莫名亮的不得了,”张富宽啧啧道,“好像要掉下来似的,我估摸着这是有大事要发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