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走了。”
叶音璃提醒着身后与自己贴着的人,手肘捶着少年的腰身。
“你好像很怕我和染墨接触?”
小姑娘转过身,近距离的看清楚萧瑾渊脸上阴沉的面色。
发白的脸色上,眼眸里夹杂着阴翳,薄唇紧抿着。
整个身形都是呈现着以她为核心的保护状态,如临大敌一般的架势让叶音璃有点猜不透。
“没有。”
萧瑾渊把手收了回来,指尖摩挲着掌心,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温度。
欺骗了自己的心上人,也不敢再与其对视。明显的小模样早就暴露个彻底。
“没有?”
女孩轻笑着,纯洁白皙的肌肤上两只眼睛显得格外水灵。
“阿渊我不喜欢骗人的人哦。”
故意加大音量,也没有直接拆穿面前人刚刚说的话是。
“而且染墨看起来人很好的,还是我救下的,人长得也不错。”
毫无顾忌的倚靠在身后人的胸膛处,说出的话语间那份漫不经心与另一种性格上极其相似。
本就慌乱缺少安全感的心听到这句话变得更加不安,嘴硬的还在支撑着,“那你去找他…”
颇为赌气的语气在屋内响起,少年的手掌不断的握紧。
刚给了一点甜头,他就开始把握不好分寸了。万一…万一阿音真的去找了……
不敢去想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后果,萧瑾渊伸手再次将人搂住。试图这样来平复内心的空洞感。
这样的动作早就出卖了少年平静的面孔,叶音璃也没有给台阶下,“那你松开,松开我就去找。染墨挺好的。”
感受到怀里的人真的在用力,安静沉稳的面具出现龟裂,手指更是死死的抓着。生怕真的被抛弃。
“不松开。”
幼稚的耍着赖,整个身体紧紧粘着怀里的人,两人之间不留一丝一毫的空隙。
感受到身后人语气的低哑,也不忍心再逗下去。挣脱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萧瑾渊的心尖慌得更乱了,将人面对着自己,十指相扣的手松开。
他的手掌紧握着女孩的手放在他自己的脸上,迁就的姿态使他看起来很是乖顺。
“阿渊也很好。”
推销着自己,发出的尾音带着轻颤,“你别看别人,看一看我...”
苦涩的感觉蔓延至心脏,让他方才尝过甜的滋味再经历苦尤为折磨。
泛红的眼尾看着无辜又可怜,黑漆漆的眼睛里浸满着祈求。
她不知道自己只是逗一下萧瑾渊,他的反应竟这么的大,委实让她有点不明白。
“阿渊你是不是对染墨有什么误解,或者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对于染墨,萧瑾渊这么紧张倒也不至于。
“没什么的。”
狼狈的垂下头,喉咙里扯出嘶哑的音调,“是我太小心眼了。”
自嘲的压下心里野兽的狂吼,理智在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
现在他身上的羊皮不能掉的,掉了的话会吓到阿音的。
萧瑾渊,你要乖一点。
这样,阿音才会喜欢你。
不停的为自己下着禁锢,将那些黑暗全部掩藏。
“染墨是只妖,他身上有治愈的能力,呆在你身边会治愈你的伤口,让你的伤口好的更快一点。”
眼前的人看上去很不对劲,叶音璃解释着。
可少年的心思只听进去了一半,点着头回答,“我知道。”
萧瑾渊靠近一点,谨慎的开口,“我会好好对待染墨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听起来总觉得有点不太对。
还想再继续解释一番,可看到面前人低落的情绪,叶音璃只好亲了他一口。
狗狗伤心了,还是哄一哄。
“好阿渊,来让我亲一口别计较了昂。”
萧瑾渊很好哄,亲上几口他的表情也没有刚才那么吓人,又是安静听话的样子。
人畜无害的大狗狗。
—
刚到叶府就看到站在门口的绿萝急匆匆地跑过来,激动的喊着,“小姐小姐。。”
看到自家小姐站在马车上,六殿下将人抱下来,亲密的行为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
“小姐?”
这还是她的小姐吗?
不就是两日没有见面,怎么...怎么就和六殿下弄得这么近?
“绿萝,过来。”
听到自家小姐的呼喊,绿萝急忙走近,看到了两人拉着的手。
“这这这...小姐...”
大庭广众之下就表现得这么近,万一小姐要是被人在背后说怎么办?
“这可使不得啊...”
绿萝还在规劝着,女孩缓缓松开了手,“那我先进去了。”
在马车上捣鼓的,萧瑾渊的脸上还泛着点红色。
“好。”
绿萝拉过小姐的手,头也不回的就把人往府里拽。
“小姐,你怎么能跟六殿下这么亲近,万一要是被人说了怎么办啊。”
身旁的人关心的话语,叶音璃听的步子顿住,“别人说更好。”
“为什么?这可是事关小姐清誉啊,不能这样随便说的。”
忽然间想到前世的事情,女孩忍住笑意,“因为你家小姐我啊就喜欢阿渊。”
毫不避讳的说出心中的想法,吓得绿萝连忙转四处张望着。
“绿萝,别担心了。我迟早要嫁给他的。”
迷之自信的话,绿萝彻底呆住了,“啊?”
小姐你没开玩笑吧?
目送着心上人从眼前消失,萧瑾渊的视线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
强撑着最后的念头进入马车,身子就已经倒在马车里。
噬骨的疼痛使得少年缩成一团,眼前更是一片黑暗,似是无尽的深渊。
手从衣袖里拿出小木盒,紧紧的握在手里,隐忍着身上的痛。
指甲更是深深的死扣着马车的木板,从喉咙里泄出的是难以抑制的痛吟。
豆大的汗珠出现在苍白的脸上,顺着侧脸的弧度滑落进他的衣衫里,寒湿了大片。
‘阿渊你的眼睛好看...’
软糯的嗓音在耳边浮现,蛊惑着让萧瑾渊甘愿承受着这些疼痛。
身上的衣衫凌乱一点也没有之前干净整洁的样子,像是从烂泥里爬上来的还在不断挣扎的人。
“唔呃...”
马车的颠簸让他的后腰撞了上去发出低低的声音。
下唇已经被他咬出鲜血,恣意流淌的鲜血衬得他的脸色没有任何的血色,几近病态破碎的美感浮现。
脖子上露出的是心上人留下的痕迹,与身上的伤痛是甜与苦的交织。
如果是尝过这种甜,那他萧瑾渊也愿意承受着这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