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雀师傅也只是提及过这种蛊毒。”
阿楉边说边回忆着，
“她说这种蛊是取高木之中的五十种烈性毒虫，放在一个置有花油的楠木盒子里，三十日之后，若有存活虫，这种虫便被称作‘作古’，置于人体，则能控制其心性，若任其发展，则能使人变成野兽，手刃完所有亲人之后，便会回归山林，与豺狼虎豹为伍。”
阿楉说完，脸色已是不好，她从未亲眼见过有人中过此蛊，但是每每回忆起“若任其发展，则能使人变成野兽，手刃完所有亲人……”
这一段，她便会觉得自己的心脏似被狠狠的揪住，这种惩罚真的是有违天理人道，即便她喜欢毒吗，但是也从未想过要制作出这样的东西出来。
“那他们……”赫连杰有些懵懵的看向那几个人，“他们不会是中了这种蛊吧……”
“我也不确定，你可有查明他们的身份？”
赫连杰摇摇头：“当初被他们两个缠上之后……”
赫连杰说着，指了指前面两个年纪稍大一点的，
“我本来想甩开他们之后就走了的，但是他们跟着我到了集市附近，我担心百姓受伤，所以只好先把他们抓进这里，没想到后来情况却越来越严重，我没有办法，只能留下他们，当时我主要还是担心有其他人也变成了这样，所以也没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只另外派了人去查探这里附近还有没有其他的这样的人。”
“后来宫里事情越来越多，要不是这段时间他们的情况变得更加糟糕，我估计都忘了这地方还关着这么几个人。”
倒是个心大的。阿楉在心内感叹一句。
“我现在叫他们出去查。”
赫连杰说着对旁边两人使一个眼色，那两人瞬间会意，将手中的火棍交给其他人，便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他们这情形看起来确实是有些像作古的功效，但是里面却有一个问题……”
阿楉有些怀疑的说道。
“什么问题？”
“真要说起来，雏雀师傅在告诉我这东西的时候，还是二十多年前，在那时候，这种蛊毒其实就已经是只存在在传说中的了。”
阿楉面色不是很好。
雏雀师傅当年不是没想过要复刻出这种蛊毒，但是这种蛊毒所需的五十种高木之上的毒虫太过宽泛，没有配方纯靠试验，几乎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雏雀师傅当年也只好放弃。
但是眼下，或许真就有人做出了作古，这事情放到任何一个略通药理的人那里都一定会是爆炸性的消息。
“只存在在传说中？”赫连杰也有些担心，“就是说如果他们中的的作古，那就很有可能有一个超越你的药师存在在这个世界？”
“而且这个人还是针对我们羌国？”
赫连杰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他们羌国这几年发展势头越来越好，没想到倒吸引了这么多心怀不轨之人。
“这也很有可能。”阿楉赞同道。
“真是要死了，想好好发展下自己的国家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都跑了过来……”
赫连杰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情，显得有些无奈。
但是华阳初兴盛时阿楉也还未出生，所以对于这种情况她也没有更多的建议，只是若他们能挺过去这一个难关，以后天下说不定真能变成双王。
“这算是一个考验咯。”阿楉淡然的说道，“毕竟想成大事，不可能一帆风顺的，你们要是能解决，这天下自然有你们一块地方。”
阿楉说的“这地方”，是霸主之地。
赫连杰挑眉，有些意外的看向她：“哟，你这么说，倒让我觉得你确实不是华阳派来的间谍了。”
阿楉白他一眼，又转头看向里面，那五个人已经困了，但是现在还被火光照着，就算眼睛都已经睁不太开了，所以依旧很警惕的看着外面。
“熄火吧，他们也困了，你母后还在宫里等着，到时候侍卫把他们身份查明了再过来看。”
阿楉收回目光，对于中了这种毫无人道可言的蛊毒的人，她都有一种莫名而来的怜悯之感。
赫连杰见大致方向找得差不多了，心也稍微安了一点，这一个月来，这些人真是要把他弄得神经都衰弱了。
每次过来训兵的时候，稍微弄出点声响这些人就嘶吼着，原本有指甲的时候，指甲刮在铁门上“刺啦啦”的声音就有够让他受的了。
……
回宫路上，赫连杰终于明智了一把，叫侍卫送了两匹马过来。
阿楉跟他并肩骑行，顺便问赫连杰：
“那这事情你要是一直处理不好怎么办？你就不告诉你父皇他们了？”
“当然不会。”赫连杰看白痴一样扫了阿楉一眼，“只是现在还不想让他们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心力，我若是能自己解决了当然是最好的。”
“哟，难得看到你有担当的一面呢。”阿楉调侃他。
“那是，不然怎么当这个羌国的二皇子呢。”赫连杰还颇有些臭屁。
“最近你们羌国倒确实是不怎么太平，先是由来已久的司徒家意图谋反，再是司徒婉婉临时叛变，再到皇后娘娘的隐藏个性，现在又出来了一个可能是一个巨大威胁的无名人士……”
阿楉盘点着他们羌国最近的态势，一边啧啧感叹：
“还好中间那两样都于你们有利，不然这四条事情就够你们受的了。”
赫连杰也同意，这些事情加在一起，最近确实有的忙了。
“要是母后真的是个心思缜密的高手就好了。”赫连杰叹息道。
他却完全不像赫连珏呢，看来这小子是真的喜欢做个皇家的纨绔子弟，估计要不是拓拔姝的缘故，这小子可以永远不参与皇家的阴谋。
若是司徒婉婉以后跟他在一起了，估计也能离开这个倒霉地方，两个人以一种全新的身份，重新开始，这也是有可能的，毕竟赫连杰比起他哥哥，还是一个更看重感情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些羡慕司徒婉婉了。
阿楉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声音里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