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棠昭没了动静，棠沅开口，问起了她的来意。
棠昭低着头，一言不发。
棠沅看了一眼她紧攥的手指，眉头皱起：“棠昭，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重要吗？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连和人谈条件的资格都没有。”
棠昭缓缓爬起，脚步踉跄的朝外走去，她的脸上满是惨然的笑，可眼神却无变化。
棠沅神色复杂，她一直以为棠昭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如今看来也并非如此，可就是这样的人，还是敢挑衅裴枭辞，是活够了还是另有倚仗？
就在这时，一只手落在她肩膀上。
棠沅回过神，对上裴枭辞关切的眼神，下意识扯起嘴角。
“我没事。”
裴枭辞的手稍稍用力：“我知道，关于离开的事……”
棠沅抿唇：“你尽管走吧，我这边不会有事。”
裴枭辞皱眉：“就不能随我一同离开么？沅儿，你不一定要在……”
“王爷既然知道我不会改变主意，又何必浪费口舌？”
棠沅不假思索的打断他，有些话说过就是说过，再三提及就没意思了。
随着时间流逝，裴枭辞终是按下了思绪。
“等我回来。”
棠沅点了点头，在裴枭辞离开后一直望着窗子。
次日，棠沅起身没多久就得知皇帝回来了。
“听说是昨晚就回来的，只是一回来，就宿在了永宁宫里，还不准那边的人传出消息……”
宫女说着打听到的消息，头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声音也消失了。
棠沅正琢磨着昨日裴枭辞的事，并未发现宫女的不对劲。
过了片刻，她回神打发走了宫女。
“我需要休息一会儿，没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打扰。”
“是！”
宫女退出内殿，又回头看了一眼，很是忧心忡忡，娘娘方才是不是在生气？
肯定是这样的。
皇上回来连消息都不给，娘娘怎么可能不在意？
可就算如此也没办法，那可是皇上，不管怎样都不是她们能够揣摩猜测的。
棠沅并不知宫女的想法，她只是在琢磨离开的事情，就是不知该怎么做？
直接和皇帝说吗？还是，给裴枭辞送消息？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
“王爷让属下来问问，您今日可打算离开？”
棠沅挑了下眉头：“来的还挺快，就不怕我直接拒绝？”
裴四微微一笑：“皇上已经回来，您若是拒绝，那就是打自己的脸，属下觉得您不会做那么蠢的事。”
棠沅：“……”
裴四倒是真敢说。
她冷哼一声，示意裴四去传消息。
“不过离开之前我得先见一下皇上。”
裴四神情古怪：“您是打算从皇宫门口离开？”
棠沅不答反问：“若是可以，为何要将事情弄的复杂？”
裴四一想也是，转身就离开了。
“来人。”
棠沅扬声喊来宫女，问及皇帝的行踪，发现他还在永宁宫，便立刻带人过去。
“见过贵妃娘娘。”
永宁宫的宫人恭敬行礼，却又在想要棠沅进去时，拦住了她。
“怎么？我不能进去？”
宫人低下头：“您当然能进去，只是皇上有吩咐，只要他在永宁宫，就不能让您进去。”
皇帝不想见她？
意识到这点，棠沅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很快她就收拢了思绪。
“我不是来见皇上的。”
宫人一怔：“您不是来见皇上？那也不行，皇上说了，只要他在永宁宫……”
棠沅淡淡地说：“德妃的治疗出了些岔子，我需要给她调整药方，这可是关于皇嗣的大事，你承担得起责任？”
宫人僵在原地，他当然承担不起，可是皇上吩咐，他怎敢将人放进去？
想了想，宫人小心问道：“可否让小的禀报一声？”
棠沅微微一笑：“当然可以，不过我这人没什么耐心，希望你别拖的太久。”
宫人激灵了一下，说了声失陪，转身就跑。
棠沅看着他的背影，眼眸微微眯起，话说到这个份上，你还是会拒绝见我么？
一炷香后，一个宫女走了出来。
“见过贵妃娘娘。”
棠沅打量着她：“德妃不愿意见我？”
“回娘娘的话，德妃娘娘正在休息，她现在是两个人，很多方面都要小心，还请娘娘见谅。”
德妃有孕了？
棠沅被这件事弄得一怔，随之皱起眉头：“你确定她已经有喜了？”
宫女扯起嘴角：“确凿的事还需要确定吗？”
这个宫女对她有意见。
意识到这点，棠沅没有再逗留，转身就走。
宫女在原地站了片刻，这才回到内殿。
“见过皇上，娘娘，那位已经离开了。”
德妃抚摸着小腹，眼眸中隐隐带着算计，可出口的话却满是忧虑：“皇上一直避着不见，时间久了恐怕会生出意外吧。”
皇帝自然知道问题，可他不能容忍棠沅现在离开，只能避而不见。
“你先歇息吧，朕要去处理一些事情，有什么问题就派人去御书房。”
皇帝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又回头叮嘱：“这段时日你就先避开她，总之别见她。”
德妃笑着点头：“明白，臣妾一定避着，不会见她的。”
皇帝还有些担忧，但也没再逗留，径直离开了永宁宫。
确认他远去，德妃立刻侧头：“给那边递话，就说永宁宫的所有决定，都由皇上做主。”
宫女愣住：“为何要递这句话？皇上不见她，不是好事吗？”
德妃淡淡地说：“眼下看来确实是好事，但她的心思从未放在宫里，没必要弄一个敌人出来。”
“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传话。”
没多久，棠沅就知晓了德妃的态度，但她并不在意，因为永寿宫中多了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听闻柳飘柔帮错人被清算了，这件事，您可了解？”
棠沅挑眉：“祝姑娘在宫里许久都不露面，如今一出来就问柳飘柔的事，是觉得我一定会给解答？”
“难道不是吗？”祝云衣反问回去。
短暂的对视后，棠沅冷哼一声：“你将我想的太好了。”
“那您愿意给我解答吗？”
“她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