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吟诗作对,谈笑的人,都看了过去,只见那人脸色慌张惨白。
她自后院赶来,神色慌张,为首的凤卿卿开口问,“出什么事了。”
“奴婢,奴婢也不清楚,只听到后院休息的屋内有动静,但奴婢不敢打扰。”她说着,脸色难看了几分。
一行人不疑有他,都往后院赶去。
先他们进入后院的镜明月,眼尖的看到坐在假山上的少女,神色不悦的走上前,“白念念。”
自他踏入后院起,白念念便瞧见了他,双眼定定的跟着他的身形移动,见他站在假山前,抬眸看着自己,她笑了起来,“殿下,你来了。”
“下来,”镜明月伸出手。
眸子看向他的手,白念念顺其自然的伸出手,借力跳下假山,乖巧的站在他跟前,“殿下。”
看着她除了身上的衣裳变了之外,没什么不同,也没有伤,镜明月松了一口气,“怎么回事。”
话落,吵闹声由远及近,二人站在假山后,他们并未瞧见二人,只跟着通禀的奴婢,往发出动静的屋子走去。
二人回头,白念念与他对视,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没什么,只是让长姐自食恶果罢了。”
“什么?”镜明月不解,可看到她那淡淡的笑意,总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白念念注视着他,想起前一晚的事。
她本来刚从炼药房出来,就看见景辛从外头走进来,见到自己时,急忙上前来。
“看来最近白舒雨寻你的次数,更多了。”
景辛低下头,“小姐。”
“好了,我也无怪罪你的意思,当初是我允许的,自然不会出尔反尔,责怪于你。”
两人径直走向屋内,白念念坐下后,景辛替她倒了茶水,才开口,“小姐,大小姐说,让奴婢在你跟前提一嘴,让你明日,多带一套衣物前去赴宴。”
白念念的手一顿,沉默片刻后,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既然她让带,那便带吧。”
“小姐,这其中,会不会有诈。”景辛为难的握着手,担忧的看着白念念。
她却只是笑笑,“放心,不会有事的。”
白舒雨并没有多聪明,做的那些手段,皆是摆在了明面上,即便有些时候,自己不能立刻知道她想做什么,但只要有一点端倪,便也能够猜出她的打算。
在酒水撒到自己裙摆上时,她便料到了白舒雨的计划,自己刚走进内院,白舒雨便跟了过来。
再加上那不合时宜出现在内院的引路奴婢,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在踏入房间内之后,她便让绿鳞去将白舒雨打晕带了进来。
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人,白念念眸光冰冷,绿鳞更是鄙夷的盯着她,“没想到她的心思如此歹毒,竟然想找人毁了你的清白。”
白念念漫不经心的看向桌上的香炉,那里头,放了会让人浑身发软的迷药。
可惜白舒雨只知自己是炼药师,却不知自己不仅会炼制丹药,还会制香,这点香料,不足以迷晕自己。
她转身,手中不知何时拿着一根银针,走至烛台前,银针在烛火上穿过,一点点粉色的烟雾扩散开来,弥漫在整个屋内。
“走吧。”二人走出屋内,白念念淡漠的关上屋门。
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镜明月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你怎么不同我说?”
“我能解决,何必麻烦殿下。”
见白念念转头看向众人所处的地方,他也随之看去,“走吧,去瞧瞧。”
而围在屋外的众人看到眼前的场景,都是大吃一惊,众人皆是转过头去,却仍有人露出贪婪之色的看着。
二人走近时,屋内不合时宜的发出一声女子的娇喘声,白念念浑身一颤。
注意到二人,围住屋门的人都纷纷让开,两人走了进去。
看清其中场景,镜明月抬手捂住白念念的眼睛,自己也偏过头去,带着她走出屋内。
他看向身旁呆呆站着的侍从,语气不悦,“去端盆水来。”
被他的神色震住,那侍从立刻跑去后厨,而白念念拉开他的手,与他对视之时,眼中出现不解之色。
冬日的凉水冰冷刺骨,一盆水下去,二人也都清醒过来。
床榻上,还拽着白舒雨手腕的镜明江易猛然瞪大双眼,看到身下的人时,满是不可置信,急忙松开她,注意到屋外站了满了人,迅速的捡起地上的衣物穿了起来。
同样清醒过来的白舒雨久久不能回神,身上的疼痛夹杂着凉水的寒冷,浸透整个身体,让她不知做何反应。
还有人敢壮着胆子张望,却被镜明江易一个眼神,吓得急忙挪开视线。
“长姐。”白念念走上前,满脸焦急的将身上的披风取下,给她盖上,语气中透露出哭腔,“长姐,你怎么样了。”
她的面孔闯入视野中,白舒雨反应过来,蜷缩着坐起来,紧紧的拢着披风,伸手狠狠的推开她,“滚开,少假惺惺,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
白念念猝不及防,跌坐到地上,手掌恰好被白舒雨散落在地上的发簪划伤,她眉头一皱,倒吸一口凉气。
“白舒雨。”镜明月冷厉的声音响起,快步走到白念念跟前,蹙着眉头看着她的手心。
被镜明月的声音吓得一颤,她再也憋不住情绪,一发不可收拾的哭了起来。
而白念念依偎在镜明月怀中,在众人都看不到的情况下,冷漠的注视着她。
白舒雨此时狼狈不堪,秀发散乱,衣裙被镜明江易撕成碎片,唯有自己给她的一件披风可以避体,但,并没有什么用。
屋内原本的摆设并非如此,可白舒雨为了让自己难堪,将屋内的屏风搬走,床榻并未靠墙,独独立在屋子中央,就连床帐也被她撤去,她甚至无法躲开众人的视线。
她不仅清白被毁,还犹如一只宠物一般,只能任由门口的这些公子哥观赏,可这又怪得了谁,不过是她自己恶有恶报。
“全都滚出去。”镜明江易气怒,看着屋门口的人吼道。
待到众人散去,在场也仅有他们四人,却都没有说话,唯有白舒雨的抽泣声。
镜明江易头疼的揉着眉心,“别哭了。”他的头此时还疼着,究竟自己是如何到了后院都不得知,但他能肯定一点,这屋里被人下了药香,余光瞥见镜明月身侧的白念念,眼睑微垂。
他的语气并不好,吓得白舒雨只能噎住,不敢再发出声音,可肩头还是不自觉的颤抖。
视线扫到床榻上那一抹血红,白念念走上前,“成王殿下,如今事已至此,您是不是该有个交代。”
见白念念胆敢向自己讨说法,他难掩怒意,“本王还想问白小姐,这究竟怎么回事。”说着,他眸子危险的眯起。
听出他的话中之意,白念念也丝毫不惧,反问道:“殿下是觉得,此事是臣女所为?”
镜明江易没有说话,却目光阴冷的看着她。
“皇兄可别糊涂,说了糊话。”镜明月将白念念拉到自己身后,挡住了镜明江易的视线,语气中有着无形的威压。
白舒雨一直抱着自己,什么话也不说,面对二人的紧逼,镜明江易看向床榻上的人,“你回去等着,本王会给你一个交代。”
白舒雨抬头,挂着泪珠的眸子看了看他,又看向镜明月,却见他连一个眼神都舍不得给自己,只能低下头,不甘的开口,“是。”
白舒雨独自乘坐马车回府,站在门口的白念念注视着马车远去。
“殿下...”御风在镜明月耳旁说了什么。
他眸子垂了一瞬,随后低声吩咐,“把他扔给该知道的人。”
御风点头,“是。”
待到他走后,镜明月走至白念念身旁,“我送你回去。”
此事成为闹剧,宴会不欢而散,不出半日便闹得满城风雨,长街上,独属于东宫的马车内,镜明月拿着药瓶,低着头给白念念上药。
看着他阴沉的面庞,白念念伸手轻抚在他的脸上,“殿下。”
镜明月将药瓶放下,替她包扎,却沉默不语,直到包扎好伤口之后,才拉住她抚在自己脸上的手,沉默不语的瞧着她。
白念念情绪低落的垂下头,“殿下是不是觉得,臣女太狠毒了。”
终是不忍心对她拉下脸,他叹了口气,“还疼不疼。”
他的语气很轻,并无疏离感,这让白念念有些错愕,木讷的摇摇头,“不疼了。”
仔细的端详着少女的神色,镜明月耐着性子的说,“我不会觉得是你狠毒,若不是白舒雨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你也不会这么做,所以这是她罪有应得。”
听着他的话,白念念紧握的手释然的松开,却又听到镜明月不解的问,“只是,我不明白,你是如何将镜明江易弄到屋里的。”
白念念愣住,“他并非我弄到屋里的。”
话落,镜明月蹙眉,而白念念亦是低下头思索了片刻。
“我知道,白舒雨若当真想毁了我,定然是找一个乡野村夫,安排好了带到屋里,便在打晕了她之后,就去了另一间房内换衣裳,出来时,便听到屋内有动静了。”
镜明月沉吟过后,想起御风告诉自己的事,“御风说,在后厨的草堆里,找到了一个人,但他却被打晕了绑在那里。”
车内顿时死寂,二人互视一眼之后,神色都似有似无的浮现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