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岁瑶二人便兴奋的替白念念梳妆,白念念则是呆呆的看着铜镜。
还差五颗炸丸,若是依旧需要五日,那炼制过后,我就只有一天的时间,可既要提取蜉蝣果,还要炼制丹药。
唉,看来需要连夜炼制了。
“小姐,好了。”
涣散的视线重新聚焦,看向镜中的自己时,白念念愣了一瞬,这俩人真是的,巴不得把镜明月给自己买的首饰全带上是吧。
她叹了口气,伸手将一些多余的发饰摘去,只留了自由蝶那一套,以及一些珠花。
而另一边,白府上下挂满了红色的绸缎,白舒雨任由下人们替自己打理,安陌沁则是站在身后,替自己梳着发尾。
她的眼睛有些红,“女儿大了,终是要嫁人的,只是看着我的女儿,娘还是舍不得。”
“娘,”白舒雨握住安陌沁的手,“您放心,女儿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好。”
“好了,嫁给成王那是好事,既然嫁入王府,岂有经常往娘家跑的道理。”白婧鹰坐在一旁,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老爷,舒雨也是你的女儿,你难道舍得吗。”
白婧鹰叹息道:“舍不得能怎么办,这也不是有多远,想见也能见到的。”
“老爷,王府的轿子到了。”正在此时,一个奴婢走了进来。
“走吧。”
府内的下人都齐齐站在门外,看着手持团扇的白舒雨自内走了出来,锣鼓喧天,很是热闹。
“舒雨啊,日后去了王府,切记言行,一定不能惹恼了殿下,明白吗。”
白舒雨点头,“女儿明白。”
“嗯,送上轿子吧。”白婧鹰负手站在门口,看着安陌沁以及嬷嬷将她扶上轿子,竟也觉得风沙迷了眼,视线略微的模糊。
看着轿子远去,白婧鹰松了一口气,还好一切都顺利了。
而成王则是一袭红衣,静静的站在王府门口,看着不远处的人群,神情淡淡,看不出一点喜悦。
白舒雨由着嬷嬷搀扶下来,刚踏上台阶,就听见镜明月的声音响起。
“孤与念念,没来晚吧。”
原本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二人身上,可现下,却都看向镜明月以及白念念。
人群中,慕清河不耐烦的看过去,目光却突然定格在白念念身上的衣裙,“那不是,织州前段时间进献的新布匹吗,怎么穿在白念念身上。”
她那日去见皇后,恰巧见到过那几缎布匹,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这鎏金色的布匹,没想到太子哥哥竟然与姨母要来,给了白念念。
她的话并未刻意压低,所以周围的人都听到了,而织州一直都是为宫中的娘娘进献布匹的,听到白念念身上的布匹竟也是织州来的,都纷纷看了过去。
原本属于自己的目光,全都看向了白念念,白舒雨握着团扇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成王原本挂着的笑意,也随之凝滞,却还是继续维持着笑意,看向镜明月,“怎会,这不是刚刚好吗。”
说完,他看了一眼故作不懂自己意思的镜明月,随后转身伸出手,去接白舒雨。
看着眼前的手,白舒雨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浮现笑意,伸手搭在他的手中。
拉着她的手,成王这才幽幽提醒,“太子快入席吧,本王还要与侧王妃行礼,便不招待你了。”
镜明月点点头,“好,那孤便先同念念进去了。”他也懒得理会成王的不悦,笑着看向白念念,握着她的手往府里走。
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原本停滞的宾客们,又将目光转了回来,看向今日的主角。
远离熙攘人群,白念念才低声道:“原来殿下说的时辰,是指这个。”
“好玩吧?”镜明月一脸小人得志的笑。
白念念笑着应和,“好玩,成王殿下的脸都气绿了。”
“走吧,先等他们行了礼,孤再带你转转王府,就回去了。”
“为什么还要转转再回去?”白念念不解。
镜明月洋装不悦,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孤给你打扮成这样,就应该好好炫耀,让她们知道,你白念念值得最好的。”
看着他较真的样子,白念念恍然大悟,随后又为难道:“可今天是成王殿下和长姐的主场,我们这么喧宾夺主,会不会不太好。”
不待她继续说,镜明月拉着她走向席间,“没什么不好的,就是要气死他,”说着,他已经带着白念念,坐到了最显眼的位置。
感受到无数的目光投来,白念念总有些不适应,与其说是看自己,倒不如说,她们是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刚与白舒雨行完礼,一道光突然恍入眼中,成王随着光线看去,便看见镜明月笑吟吟的注视着自己,眼中多了些挑衅。
至于那道光,自然是白念念身上那鎏金色的衣裙,所被阳光折射回来的。
衣袖下的手握紧,他的眼神有些冰冷,连同身侧的白舒雨,亦是脸色难看了不少,却还得维持着喜悦。
这两人今日是来膈应自己的。
白舒雨被送入新房,镜明江易则是端着酒杯,不情不愿的走到镜明月身前,在快要走近时,脸色突然就变了,笑着开口,“三弟,二哥敬你。”
看着他走过来,镜明月漫不经心的端起酒杯,“今日是二哥大婚,理应孤敬你才是。”说完,他毫不犹豫的将杯中酒喝下,随后眼神示意成王。
镜明江易干笑两声,也将酒喝下,“那本王先去照看其他的宾客,便不多与三弟闲聊了。”
“请便。”镜明月将酒杯放下,示意他随意。
待到镜明江易走远,镜明月便迫不及待的拉起白念念,“走,去逛逛。”
白念念乖乖的跟在身侧,看着难掩心情愉悦的镜明月,自己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这人怎么看着,都跟个小孩一样。
王府转了大半,正准备往回走时,二人的脚步却停了下来。
“没想到这侧王妃还不如她妹妹好看。”
“人家侧王妃可是有灵根的,那二小姐又没有灵根,光长了张脸,又不能帮到什么忙。”
一道不怀好意的笑声传出,继而听见那人说,“谁说帮不了忙的,她没有灵根,却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宠爱,你觉得还能是因为什么。”
“你是说,”一个人恍然大悟的附和。
随后一群人都低低笑了起来。
镜明月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周身的气压更是低至极点,握着白念念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疼痛感传来,白念念轻嘶一声,“殿下。”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那躲在假山后头的几人听见,镜明月也急忙松手,看到她的手都泛了红,脸上满是心疼。
“抱歉,弄疼你了。”
寻声绕过来的几人在看到二人后,眼神中满是惊恐,两腿发软,便“噗通”跪了下来,“拜见太子殿下,”没听见镜明月说话,他们急忙解释,“是小的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请殿下恕罪。”
镜明月替白念念揉了揉手,随后示意她站到身后去,才转头看向地上跪着的几人,冷不丁问,“孤在外的名号,你们难道没听说过吗?”
话落,那几人抖成了筛子一般,明明天气已经回暖,他们却觉得身处极寒。
嘴里只一直念叨着“殿下恕罪。”
“御风。”
话音刚落,御风便出现在他跟前,“殿下。”
镜明月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剑,随后吩咐,“去与成王说一声,他府中刁奴不幸被孤给撞见了,孤就替他收拾收拾这些杂碎。”
“是。”
御风转身走出花园,而镜明月握着剑,站定在那里,居高临下的凝视着那几个下人。
他们连连跪拜,想要求饶,又看向白念念,“二小姐,我们知道错了,求您让殿下放过我们吧。”
“二小姐。”
白念念却只是淡漠的后退了几步,只字不语。
镜明月手中的剑抬起,剑光一闪,便倒下了一个,他自然能一下将这几人都杀了,但他要让这几人感到恐惧,敢非议他镜明月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等到最后一个人倒下时,镜明江易也匆匆赶到,看着一地的狼藉,以及倒在血泊中的几个下人,他彻底怒了。
“镜明月,你在做什么?”
他的愤怒,丝毫不影响站在血泊中的镜明月,他将剑交给御风,随后拿过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手。
“御风,你没告诉成王吗。”
御风微低下头,“说了。”
镜明月眉梢微挑,随后抬起头看向镜明江易。
“镜明月,今日是本王大婚之日,你这么做,是在触谁的霉头。”
“皇兄成皇兄的亲,孤杀孤的人,”镜明月冷漠的瞧着镜明江易,“这之间有冲突吗?”
“这是本王的王府,你在这里杀人,难道不是在触我的霉头?”镜明江易伸手指着地面,脸被气的涨红。
“哦,是啊,”镜明月恍然大悟,“那看来皇兄还得感谢孤,若不是这几个杂碎被孤撞见,恐怕下一个非议的对象,就该是淑妃了。”
“你!”
镜明月确定手擦干净之后,才走到白念念身旁,可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换了只手牵住她,“怕吗?”
白念念摇摇头,“不怕。”
“不怕就好,”镜明月笑着对她说完,才再次冷下脸看向镜明江易,“皇兄,你这府中的人,最好还是好好管管,如果孤再听见有人非议念念,那你这成王府,就得换个地方了。”
说完,他拉着白念念,越过围观的宾客,走出王府。
而慢了半拍的白舒雨赶来,看到眼前的场景时,不住的捂着嘴,眼里满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