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越来越多的幽灵,绿鳞低声说道:“念念,不然我用赤毒吧。”说着,他的手心内已经燃起一团红色的团雾。
白念念忙伸手拦住他,“你的赤毒一滴便能将此地化作废墟,葬幽花也会受到影响。”
他瞪大了双眼,急忙将赤毒收回,庆幸白念念提醒的及时,否则若是葬幽花被毁,那她的毒,岂不是就解不了了。
那化形的幽灵看向她手中的伏羲琴,“女娃娃恐怕没打听这森林的名号,不知道你的琴声,是否破的了这鬼哭森林的,”他说着,一脸享受的眯了眯眼睛,“哭声。”
他的话音刚落,原本吵闹的议论声悄然消失,却突然响起一阵阵的哭声。
绿鳞大惊,顿时化作天青蟒,将白念念以及御风围绕在内,“念念,这哭声能迷惑人的心智,别听。”
白念念皱眉,注意到身侧御风有异样,忙将一颗药丸塞入他嘴里。
还好自己有防备,提前服用了闭心丹,外界的任何事物,都无法影响到自己,但她却忘了御风。
耳畔的哭声混乱不堪,婴儿的啼哭声尖利刺耳,妇人的哭声,又颤人心魂,不由的全身麻木,无数种声音混杂,扰得人难以平静。
白念念深吸了一口气,盘腿坐了下来,手指抚过琴弦,琴音与这哭声相撞,好似一道道法力相撞在一块。
而幽灵的攻击也一触即发,绿鳞的蛇尾扫动,巨大的蛇尾挥下,鞭除的便是一整片的幽灵,天青蟒吐着蛇信子,蛇眸也一直亮起。
只是耳畔的哭声甚是吵闹,扰得它不得安宁。
而白念念二人即便服用了闭心丹,也还是会受到影响,御风用剑撑着地面,单膝跪在地上,甩了甩头,想要保持清醒。
注意到袭向御风的幽灵,白念念琴音一转,月刃极速的斩去,那幽灵便被打散。
她的琴技始终是差了些,若此刻是凤卿卿,必然知道如何应对这迷惑人心智的哭声。
月刃的颜色在一点点变化,却在化作青色时停下,因为她发现,这哭声,越发的弱了。
玻璃破碎的声音,似有似无的传入了她的耳中,那环绕整片森林的哭声消失了,可幽灵却聚集的更加的多。
“念念,这哭声只是拖延时间的,他是在召集所有的幽灵,若是不赶快离开这里,咱们就走不了了。”
天青蟒的蛇尾还在挥打,绿鳞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白念念收起伏羲琴,站在天青蟒包围的中心,“绿鳞,你刚才说,这些幽灵喜欢阴气,那若是阳气呢。”
“这些幽灵都是依靠着鬼哭林中的阴气,才会修炼至此,但他们不敢触及阳气,否则就会灰飞烟灭。”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白念念转头看向御风,“御风,驱阳火。”
闻声,御风点头,将剑插入土壤之中,尽可能的将灵力施展出来,嘴里开始念咒,“阴阳重光,焚释千里,灵火,起。”
指尖随着转动指向剑身,刹那间,整柄剑都燃烧着火焰,那些幽灵当即退缩,不敢再上前。
“这不够啊,念念。”绿鳞的语气十分迫切,他能目及千里,这片森林即便是在崖底,也十分宽阔。
“我载你们逃出去吧,只要到了森林外,他们就不敢追上来了。”
白念念仰头看着天青蟒,他的蛇身上多了些小口子,是在下来时,经过万丈深渊所创伤的。
“不用。”
她回头看向御风,确定他不会有危险后,才看着万众幽灵内,那为首的化形幽灵。
周身灵力转动,灵根充沛着紫色的灵光,她的脑海内回忆着所看到的咒术。
只能赌一次了。
“太古阴阳,三昧纯阳真火,”随着咒术自口中念出,体内的灵力也在跟随手上的动作调转,她眼中坚毅,一字脱口而出,手指燃起一股金灿灿的火光。
“燃!”
咒出,她的周身也跟着燃起火焰,那化形的幽灵见到这通明的火焰时,恐惧贯穿身体,脸上也出现恐慌。
“是三昧真火,快撤!”
白念念敛眸,又岂会让它们撤走。
而绿鳞在听到她所念咒术后,就变回了人身,抓住御风的肩头,将他带离了地面。
“你干什么。”御风惊愕,焦急的看着他。
绿鳞气恼,伸手敲了下他的头,“干什么,救你啊。”
“娘娘还在下面。”
“她在催动三昧真火,除了施法者,其余的人都会被殃及,我若是不救你,等着被烧成灰烬吧你。”
御风一愣,随后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被火光围绕的白念念。
而她之所以不担心,是因为绿鳞能懂自己,才并未开口提醒他。
阴暗的森林内,她犹如一颗太阳一般,将周遭照得明亮,三昧真火在她的控制下,瞬间释放,以她为圆心向四周燃去。
所过之处,阴气扫尽。
火光将她的脸照得绯红,眸中倒映着远处的幽灵,只要它们所触及到一点,便会瞬间燃烧,毫无逃跑的可能。
白念念的眸子盯着那化形的幽灵,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幽灵,竟然跑的这么快。
火光渐渐褪去,白念念看向飞下来的二人,“走吧,此地还有三昧真火残存,暂时不会有幽灵再敢来阻拦。”
“好。”
三人并未多做停留,转身往林子外跑去。
……
北城城主府内,御伍急匆匆走了进来,“殿下,郑州齐来了。”
镜明月眸子抬起,“让他们进来。”
御伍转身走出门口,过了片刻后,郑州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见过太子殿下。”
“嗯。”
郑州齐虽在信中提及镜明月要找田冯祝,但时态匆忙,也来不及问找他做什么,田冯意忙开口,“殿下,是冯祝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若是真的,还请殿下恕罪。”
镜明月蹙眉,站在田冯意身旁的郑州齐掩嘴轻咳一声,低声道:“你放心,殿下不是要责罚他,只是要问他些事情。”
而一旁高大的壮汉田冯祝,此时竟害怕的缩着脖子,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殿,殿下有什么要问草民的。”
看到他二人这模样,镜明月的脸色有些凝重,无奈的叹了口气,“放心,孤不是要罚你们,也不是你们犯了什么错。”
见并不是兴师问罪,二人都松了一口气。
“孤那日听郑州齐说,你打探消息的能力十分了得,便想问问你,对这北城可熟悉?”
见他是问这个,原本还唯唯诺诺的田冯祝立马来了劲,“殿下,这你可就问对人了,这城中的事,上至城主府,下至小门小户的事,我都知道。”
镜明月满意的点点头,“那你可知老藤子。”
听到这个名字,田冯祝先是顿了片刻,随后恍然大悟,“哦,殿下说的是这边城的老神医吗。”
身旁的田冯意大气不敢喘一下,见他突然不说话,整个人都紧张的屏住呼吸,但见他知道,一颗悬着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嗯。”
“知道啊,老神医虽然很少走出北城,但是即便在北城内,也行踪不定,很少有人能找到他,也不知道他住在哪。”
见他知道的还不少,镜明月继续问,“那你可知他在何处?”
田冯祝这下被问住了,挠挠头为难的看着他,“殿下,我出城两日了,这老神医每日的踪迹都不同,我暂时不知道。”
身旁,郑州齐漫不经心的站定着,只平静的听着二人的对话,可苦了田冯意,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镜明月自是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需要多久。”
“啊?”田冯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间没明白镜明月的话。
郑州齐笑着摇摇头,“殿下真是惜字如金,”他转头看向田冯祝,“殿下的意思是,你需要几个时辰,能打探到老神医的行踪。”
田冯祝恍然大悟,摆摆手,“不需要太久,殿下给我两个时辰就够了。”
镜明月挑眉,突然就笑了,“好,那孤便给你两个时辰,午膳前回来,吃过饭之后,随孤去找老藤子。”
“真的吗,”田冯祝眼里亮着光,“我,我可以跟殿下在城主府吃饭?”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镜明月,见他点头,顿时高兴的跳脚,“好,殿下等我的好消息。”
田冯意被他抓着肩膀摇晃,忙制止住他,“注意规矩。”
田冯祝却根本不管,转身往外跑,“殿下等我的好消息。”
声音在院内回旋,镜明月竟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武将军的影子。
白念念是颗蒙了尘的明珠,可原来明珠也能吸引宝物,她找的人,总都不是些泛泛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