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忆场上,擂台前站着两批人,一批为首的,是白念念,而另一批则是芙襄。
她看着对面神情淡淡的白念念,不悦质问,“白念念,你是不是怕了。”
“公主缘何,会如此问。”面对她的话,白念念的神情滞了一瞬。
“你昨日为何没来?”
白念念眉梢微蹙,“公主,昨日好像,并非你我约定之日吧。”
“那又如何?”
“既然不是,那臣女来与不来,都不影响不是吗?”
看台上,皇帝乐呵呵的看着几人,拍了拍皇后的手,“你说,这白念念能不能赢。”
“陛下,臣妾并不了解白念念,这臣妾也猜不出。”皇后笑着摇了摇头。
“陛下,只要太子殿下的心是偏向白小姐的,那白小姐就能赢。”
坐在皇后一侧的柔妃瞧着场上的白念念,眼中是看不出的情绪,但话却是无比的信任。
她的话,说到了皇帝的心坎上,他不禁点头,“柔妃说的是啊,只要这太子心意不变,那白念念就一定能赢。”
另一侧,慕清河扶着老王妃坐下,担忧的站在她身侧,“娘,您身子刚好,这外头又热,怎么还执意要来呢。”
老王妃拉着她坐到一旁,“放心,娘现在没事,这既然是白小姐的比试,娘自当来看看的。”
原本笑吟吟看着场上的皇帝注意到这边,开口慰问,“不知丰清王妃的病,可好些了。”
闻言,老王妃作势要站起来,皇帝却先她一步,抬手示意她不必,“唉,你身子不适,就不必行礼了。”
“谢陛下,”老王妃再次端坐好,才回答他,“近日感觉好多了,劳陛下记挂。”
“那就好,”想起白念念是大夫,皇帝引荐道:“若是得空啊,可以让白念念替你瞧瞧,那丫头主意多,说不定能治好你的病。”
提起白念念,慕清河就好似陛下在夸自己的人一般,骄傲的说,“皇伯伯,白念念已经替母妃看过了,那日她给母妃施了几针,母妃的病情才有所好转呢。”
“哦?是吗,”皇帝笑了起来,“既然有用,那就让她多多的去瞧瞧,尽早治好了病,清王也不用整日愁容满面的了。”
被皇帝突然提名,丰清王忙解释,“陛下恕罪,是老臣失礼了。”
皇帝依旧在笑,可瞧着却不禁让人瑟瑟发抖,“无碍,人之常情,朕能理解。”
“父皇,”坐在一旁的镜明月懒洋洋的开口,“念念若是整日去给人瞧病,她自己岂不是也得累坏了。”
知道他护短,皇帝睨了他一眼,抬手指了指他,无奈发笑,“这白念念去瞧瞧病,也不会有多累,你如此担心作甚。”
镜明月一只手撑着头,目光从未离开过白念念,“她可是儿臣未来的太子妃,儿臣不心疼她,还有谁会心疼她。”
这句话,无疑是在点白婧鹰,这让他不禁微微低下头,闷头喝着酒。
目光转回场上,白念念见芙襄迟迟不说话,便先开口,“公主出题吧。”
闻言,芙襄微惊,“白念念,你就不怕本公主出的题,全是我西域的吗?”
白念念眸子转动,似是在思考,随后又继续道:“左右才三场比试,公主出便是,说不定臣女能瞎猫碰上死耗子,恰好知道呢?”
而芙襄见她这无所谓的态度,脸上浮现出不悦,“你什么意思?白念念,本公主可要提醒你,若是你输了,是要让出太子妃之位的,你竟如此不在意。”
被她训斥,白念念有些心虚,看台上的皇帝也开口提醒,“白念念,芙襄公主说的对,你可不能是如此态度。”
白念念转头看向皇帝,正好捕捉到他那吃瓜的神情,见他还有空训斥自己,有些无奈,“是,陛下。”
说完,她回过身来,“公主,您千里迢迢来到白冶,是客人,臣女让您先出题,是应该的。”
见她换了言辞,芙襄这才好受些,却听她复又加了一句,“既然是三局,那公主出两题,臣女出一题,您可满意?”
芙襄抱臂轻哼一声,“好,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本公主当然也不必推脱。”说完,她便低下头想了起来。
场内静默片刻,芙襄才抬起头来,“既然论的是琴棋书画,那便以琴为先,你可会古筝?”
白念念紧抿着唇,神色中满是为难,过了半晌才回答,“略通一二。”
此话一出,在场的不少人都黑了脸,上一次春宴,轮到白念念时,她说的也是这一句,可他们都不清楚白念念,并不知她此时说的话是否属实。
而恰好能看到她脸色的芙襄,心中已经有了胜算。
镜明月在听到芙襄说琴时,便猛的坐了起来,想到那日教白念念弹琴,他便头疼,此时也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
注意到镜明月的动作,白舒雨莫名的庆兴,看来自己猜的不错了,白念念根本就不会弹琴,整日只会一头扎在她的草药堆里。
帝后自然也瞧见了,皇后压低了声音问,“月儿,念念不会弹琴?”
闻声,镜明月轻叹一口气,微微点头,“儿臣教过她。”
见他那一言难尽的神情,皇帝似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朕还以为,这白念念无所不能,没想到也会有让你头疼的时候。”
“那嫂子这一场不是输了吗。”听着三人的对话,镜明南枝焦急起来,坐立不安的看着白念念。
而场上,芙襄高傲的打量着她,“白念念,你们中原女子,不是素来讲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吗,怎么,难道你不会吗?”
白念念舔了舔唇,一脸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公主,您说的确实如此,可无人教导臣女,臣女也不是神,如何无师自通呢?”
“什么?”芙襄愕然,她对白念念的身世知晓的并不多,如今听到她这话,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罢了,那便开始吧。”白念念并不想提起往事,转身走向擂台上。
当初外祖母是教了自己不少东西,可偏偏就不让自己学琴,她也不明白是为什么,唯一会一点,还是凤卿卿和镜明月二人教的。
她不想说,芙襄也不问,示意身后的人去取自己的琴,便也走上擂台。
看向对面的白念念,见她坐在椅子上不动,也不见她的奴婢出去,不禁狐疑,“白念念,你不去取琴?”
白念念眉眼弯弯,眼中含笑,“公主不必担心琴的事,”说完,她转头看向镜明月的方向。
明白她的意思,镜明月点了点头。
毫无疑问,在场的人都瞧见了二人的互动。
芙襄略显不悦,但她也深知,镜明月如今眼里只有白念念,可她芙襄,也不是知难而退的人,越是如此,她越是有着十足的信心。
得到镜明月的许可,白念念自衣袖内拿出乾坤袋,随后取出一个挂坠。
放置在桌面上的下一刻,那挂坠便恢复原来的大小。
看清桌上的琴时,众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