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香不分先后,二人同时开始炼制香料。
那些希望白念念输的人,见她如此娴熟的模样,都不禁捏了把汗,紧紧的看着芙襄。
皇帝打量着她,见她得心应手的模样,不禁开口,“没想到这白念念不仅会炼制丹药,还会炼制香料。”
“想来,也是老夫人让她学的吧。”皇后在一旁附和。
而当看见白念念如此懂香,白舒雨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那日明明计已成,可屋内的迷香对她,却毫无作用,若是她当真懂香,那肯定那日在进去后,就闻到了,否则怎么可能会逃掉。
想到后来听成王说,屋内除了迷香,还有合欢香,她便紧握起拳头。
似有所感一般,白念念抬起头望向看台,茫茫人海中,恰好与白舒雨对视。
见她那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愤恨,白念念微不可察的勾唇一笑。
“信确定送到了吗。”白舒雨偏头,示意身侧的如诗附耳过来,随后问道。
如诗点头,“送到了,而且是亲眼看着他打开书信的。”
白舒雨蹙眉,“为何都两个月了,他还迟迟没有动静,难道他不在意宋邱了。”
“奴婢也不知。”
成王瞥了她一眼,幽幽问,“说什么呢?”
她忙转过头来,笑着看向他,“没什么,只是妾感到有些虚乏。”
“看她,当然会无趣,但百官皆在,你身为王妃,也自当在场。”
“妾明白。”
时刻一点点过去,二人的香也都制作完成,白念念将盖子合上,随后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对面的芙襄。
芙襄将香料放置好后,同样抬起头来,与她的视线相撞的下一刻,不由的挪开视线,这人总喜欢笑,也不知道为什么。
“白念念,你的香可制好了?”
闻言,她点点头,“好了,就等公主殿下了。”
“本公主的已经准备好了,”她说着,示意身旁的奴婢将香料端起来,随后走向看台。
白念念了然,看了一眼景辛,她便走了上来,同样端起熏香走至看台。
两种熏香各有不同,在场人也各有各的喜爱,并不能决断二人之间的输赢,就是皇帝,也没办法给出答案的。
熏香摆放在桌案前,芙襄看着对面的白念念,不自觉的弯下腰闻了闻她所炼制的香料。
很显然,她不是很喜欢。
“公主不妨猜猜看,臣女所用的材料有哪些?”白念念自是闻到了她所制的香料品种,与自己的截然不同。
芙襄站直身子,满是不屑的开口,“这还不简单,薄荷,艾草,陈皮,还有,”说着,她顿了一下,细细的回味着白念念的熏香,“还有...”
白念念笑吟吟的瞧着她,这最后一种材料,或许她不太清楚。
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来,芙襄抬眸,“白念念,这最后一味本公主不知,那你可知本公主的熏香所用材料?”
“陈皮,白兰花,肉桂,草木香,将松果浸泡之后,把这几样加入其中混合,”说着,她笑了笑,“公主喜甜甜的香气,而臣女喜欢的是清淡的香气。”
见她全都猜中了,芙襄眉头拧了一瞬,“本公主认输,你告诉我,这最后一样东西,是什么?”
白念念转身走到桌前,拿起一朵干花,随后挪到她眼前,“晚香玉,臣女的最爱。”
瞧见此花,芙襄便明白了,“难怪总觉你这熏香内,还有一丝淡淡的甘甜,”她呢喃过后,抬起头来,“这一局是本公主输了。”
讶异与她呢喃的话,闻过白念念熏香的人,都似有似无的疑惑,因为他们并没有闻到那一丝甘甜的气息。
这也是炼香者,长久接触熏香,所激发出的嗅觉,就如同白念念也同样能闻出,芙襄的熏香内,有着一点点蛊惑人心的气味,只要闻的久了,神智会渐渐模糊。
“不过,白念念,”她并没有因为输了这一场,而感到害怕,仍旧是那副高傲的姿态,“这最后一场,可是本公主来决定比什么,如今你我各胜一场,这最后一场,你又该如何应对呢?”
白念念云淡风轻的站在她对面,“公主还未出题,臣女也不知如何应对啊。”
听到她的话,芙襄眉头一皱,“你难道还不明白本公主的意思吗。”
她笑了一下,“公主,如今都已经比了两场,臣女何故半途而废,更何况,我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太子殿下拼一把,不是吗?”
见她并无退缩之意,芙襄反倒高看她几眼,若是她当真因为自己的话,就打退堂鼓,那自己才是真的瞧不起她。
“不知公主要比什么?”
芙襄轻笑一声,“比跳舞。”
白念念了然的挑了下眉头,西域最擅舞技,而且她们的舞蹈对于白冶国内的人而言,都是十分新颖,却有着极高的难度。
“比你们西域的舞?”白念念试探开口。
见她竟然猜到了,芙襄微显惊讶,“你怎知本公主是这个意思?”
“因为公主想赢。”
见她如此坦然直接,芙襄心中莫名有些愧疚,“白念念,你会不会觉得本公主卑鄙。”
见她如此说,白念念不解的皱起眉来,“公主为何这样问,臣女既然说了让您来出题,那便是随您的心愿,更何况事先也未限制范围不是吗。”
“如此便好,不过,”芙襄打量着她,“本公主见你,似乎并不担心,你难道也懂我西域的舞蹈?”
“略通一二。”
白念念刚说完,芙襄的脸色便沉了下来,而看台处,更是传来啼笑声。
她哑然一瞬,转而改口,“会一种。”
芙襄恢复如常,却在听到这话时,惊讶的看着她,“会一种?”
“对,”白念念点头,“西域舞蹈有千千万,臣女只会一种舞蹈。”
“是什么?”芙襄心中竟有些好奇,白念念已经给自己不少的震撼了,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她们西域的舞蹈,这让自己更加吃惊。
白念念沉吟良久,最后为难的看向芙襄,“公主,臣女忘了,自从三年前外祖母去世,臣女便没再跳过,所以忘记名字叫什么了。”
此话一出,让芙襄的脸上浮现错愕,西域舞蹈向来需要时常练习,否则很容易出错,她都三年未练,怎么可能还记得如何跳。
似是看懂了她的神情,白念念解释,“公主放心,舞蹈臣女还记得,只是忘了名字。”
面对她对舞蹈如此的态度,芙襄有些不悦,“你可知舞蹈需要常常练习。”
“知道啊,只是比起学这些,臣女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何来的功夫跳舞。”
芙襄哑口无言,“罢了,既然如此,那就说定了。”
“芙襄公主啊,”皇帝适时开口,“今日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明日,在比试这最后一场吧。”
闻言,二人看向皇帝的方向,芙襄沉默片刻后,才点头答应,“好,那便明日再比。”
这一整日总算是散了场,白念念靠坐在马车上,车夫刚要走,就被人拦住,随后车帘被人打开。
“白念念。”
听出是慕清河的声音,白念念连眼皮都懒得掀,“郡主,怎么了。”
见她一脸的疲惫之色,慕清河皱眉,“你怎么了,该不会是愁明日的比试吧。”
白念念不语,她误以为自己说中了,于是安慰道:“哎呀,你别担心,太子哥哥是站你这边的,她就算赢了,太子哥哥也不可能会不娶你的。”
“郡主,”白念念拍了拍她的手,“臣女只是有些累了。”
“累了?”慕清河一愣,“原是我误会了。”
白念念坐直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后,才问,“郡主来,是有什么事吗?”
见她问,慕清河这才想起来自己此来的目的,“三日过了,真的如你想的那般,就是那药童熬制的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