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里做什么。”
惊鸿抱臂,透过屋瓦看向殿内,“我感受到梼杌的气息,赶到的时候,梼杌已经死了。”
绿鳞走上前,与她并肩站着,“能让你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也只有梼杌的内丹了。”
“是,”惊鸿并未掩饰,“但内丹可以救毒念,那我就不会与你们抢。”
“我信不过你,主子对你而言,并没有多重要。”
耳畔传来一声冷哼,绿鳞转过头来时,便见她淡淡开口,“单凭她给了我自由这一条,就足够了。”
“你怎知梼杌的内丹可以救主子。”
惊鸿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转眸瞧着他,“明明知道了办法,却还站在这里,看来内丹在镜明月那里,那就只有先救他了。”
绿鳞瞥了她一眼,见她往前走去,不禁皱眉,“去哪?”
“梼杌都已经死了,我也没必要待在这里了,你放心,毒念不可能会死的,我先走了。”
“走?”
听出他的疑惑,惊鸿回头,“去西域,我还差西域没有看,等逛完了西域,我就来找她。”
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绿鳞垂下眸子,转身回到屋内。
站在床榻边,注视着二人,“明明都受伤了,还硬撑,这梼杌的尾巴本就是它法力的凝聚地,若是再晚些,你非得死在这。”
他嘴里念叨着,手上却也没闲着,施法注入镜明月的体内。
这般日复一日,便也过去了多日,那被梼杌所伤的伤口渐渐愈合,可白念念的情况,却越发严重。
绿鳞本如往常一般,给镜明月渡入灵力,听到咳嗽声,转眸看向白念念。
她的脸色被瘴气所侵蚀,剧烈的咳嗽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绿鳞大惊,“来人,来人。”
随着他的呼唤声,王院首等人赶来,看到白念念如此,王院首忙上前替她把脉。
绿鳞将镜明月抱了起来,转身往外走,看到赶来的御风时,将他递给御风。
“把镜明月放到拂风殿去,断灵丹毒性越发强烈,会侵蚀到他。”
“好。”
王院首等人在殿中手忙脚乱,皇后看着那端出来的黑血,问向一旁的景辛,“白念念如何了。”
“娘娘,小姐的情况不大好,宫医说,探不了气息了。”
皇后抬眸看向殿中,抬脚走了进去,“王院首,白念念怎么样了。”
听到皇后的声音,他们跪了下来,“娘娘,白小姐的情况很差,可能...就这两日了。”
“胡说什么,”皇后怒斥道:“古籍都给你们了,五日过去,你们却仍旧没有一点办法,本宫要你们有何用。”
“娘娘息怒。”
看向床榻上,脸色灰败的白念念,皇后想要上前,却被景辛拦住,“娘娘,小姐体内的毒性过强,如今已经扩散出来了,您还是别上前了。”
皇后紧皱起眉头,“景辛,你家小姐,难道就没有准备什么药物,可以压制毒性吗。”
“娘娘,往日十五,这毒性都没有如今这般强烈,所以小姐准备的丹药,根本没用。”
绿鳞冲了进来,“让开,”他走上前,想要再次施法注入白念念的体内,却仍旧无用。
这宫里什么灵丹妙药都已经试过了,却都没有效果,镜明月始终昏迷着,内丹若是在他的体内,便唯有他自己能拿出来。
司徒禾宫自那日之后,便没再出现过,显然是有意躲起来,不想被牵扯进来,此时寻找药引,根本来不及。
“殿下,殿下。”
门口传来御风几人着急的声音,众人看去,才发现是镜明月。
看着突然闯入的镜明月,绿鳞心惊,“镜明月。”
而扶在门槛上的镜明月,却没有理会他,转头看向床榻上的白念念,他跌跌撞撞走进来,跪坐在地上,语气虚弱,“白念念。”
手心刚触碰到她的右手,一缕灵光乍现。
目光落在他的手心内,绿鳞眉头微皱,凑近了些,顿时大惊。
原来梼杌的内丹在他的手心内。
绿鳞回过头看向门口的众人,皇后似是明白了什么,将众人遣散,屋门关上。
看到那一缕灵力变得越发强烈,他笑了,“原来如此,梼杌虽是凶兽,但内丹的灵力却没有魔化,对这些制毒之物,有着一定的反致作用。”
“你说什么?”在看到手心内的灵光后,镜明月便愣住了,听到绿鳞呢喃,他回过头来。
绿鳞瞧了一眼屋门,随后走上前,“梼杌的内丹,在你手心内,是吗。”
见镜明月审视着自己,绿鳞解释,“你放心,我对梼杌的内丹不感兴趣,只是如今只有它的内丹可以救主子。”
听到可以救白念念,镜明月毫不犹豫的回答,“是。”
得到他肯定的答案,绿鳞点点头,“你若是担心此物让外人知晓后,会起歹心,那便继续放在你手心内,不过你现在不能离开主子。”
说着,他抬眸看向白念念,“梼杌的内丹可以压制断灵丹的毒,至于多久才能彻底让其停止发作,我也不清楚。”
“上古凶兽的内丹,还不足以将这毒给解了吗。”
“不能,”绿鳞摇摇头,“世间万物都遵循一道法则,有毒便有药,内丹即便威力强大,但只能压制,想要真正的解毒,还是需要解药。”
镜明月蹙眉,回头看向白念念,“我这是怎么了,昏迷多久了。”
“你被梼杌的尾巴刺中,昏迷了五日,我本想用灵力快些让你恢复,没想到你恢复得这么快。”
“如今你暴露在世人眼中,畏惧她的人多了,但起歹心的人,也多了。”
绿鳞走上前,“我知道,所以必须尽快找到药引解毒。”
“等她恢复,就去找雪莲。”
“恐怕不行,”绿鳞叹了口气,“她走的了,但你不行,琼京如今这般,你必须留下来。”
镜明月疑惑转头,“孤不可能会让她独自一个人前去。”
“所以我的意思是,等琼京和皇宫修复,你二人成亲之后。”
讶异与他说的话,镜明月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你当初不是最不同意我二人的婚事吗。”
绿鳞静默片刻,想起诛杀梼杌那日,白念念说的话,他转过身去,“我同不同意都没用,你们人类的事,我一个灵兽管不了,我只需要保护好主子就行。”
“东西孤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不过镜明月,我得提醒,”绿鳞回过身来,“主子的灵根,包括我这个灵兽,皇帝都已经知道了,自古身居高位者,疑心病最重,你就不担心,你父皇会忌惮你东宫的实力吗。”
绿鳞都能想到的事,镜明月自然能想到,他却只勾唇一笑,“父皇当初争夺皇位,为的是生存,他不争不抢,孤的皇叔也同样会对他下手,他求的只是他与母后的一份安稳,只要孤没有想要提前登上那个位置的想法,父皇便没必要疑心。”
这席话,刷新了绿鳞对这些宫内人的一概认知,他从未想过,如此错综复杂的皇庭内,竟真的有如此和谐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