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内,白念念瞧着镜明月的神情,脸上浮现狐疑之色,“殿下这是怎么了?”
镜明月抬眸盯着她,伸手将她拉到身侧,“你去偏殿后,母后与我说了些话。”
多日不见,想必多的是问安,但见镜明月如此,便不止是问安这么简单,“殿下有什么,直接说就是了。”
“那好,”镜明月坐直了身子,眉眼含笑,“母后说,如今皇子内,唯有我与成王成了婚,他二人成亲半载有余,白舒雨正悄悄找方子,让你我也该考虑考虑了。”
白念念怔住,“这,这还早呢,怎么就考虑这种事了。”她说着,一点红晕涌上脸颊,不禁低下头去。
看到她如此模样,镜明月的笑意更甚,却安抚道:“放心,我与母后也是这么说的,不着急,更何况你身子不好,我也不想你受罪。”
“你真这么想?”白念念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殿下不喜欢孩子吗。”
“喜欢或不喜欢,那都是看人,”注意到她的神情,镜明月不禁调侃道:“看来你是同意的。”
白念念一噎,转过头去不再言语。
二人刚回到东宫,便看见一行人搬着好些盒子进来,路过白念念时,她便闻到了盒子内的气味。
“殿下,搬这么些人参补品来做什么?”
提起这些东西,镜明月无可奈何的叹息,“母后说,她知道你身子不好,那就应该多补补。”说着,他冲着那些盒子扬了扬下巴。
白念念吃惊的望着那些东西,“这些都是给我的?”
“对,而且必须吃完。”
看着那不知十几盒的东西,白念念的嘴角抽了抽,“母后这是病急乱投医呢,我自己就是大夫,我的身子如何,当然只有自己最了解啊。”
“这话可说不得,”镜明月抬手捂住她的嘴,却还是忍不住的取笑。
白念念蹙眉,伸手拉开他的手,“景辛,让人将这些东西放库房里吧。”
见景辛作势就要去吩咐,镜明月急忙叫住,随后再次提醒道:“念念,这些东西母后千叮咛万嘱咐了的,让厨房的人每日熬了给你,你若是放到库房里,岂不是拂了母后的好意。”
“可是,”白念念为难的瞧着眼前的这一堆盒子,“这太多了,我喝不下啊,而且我这身子好着呢,滋补也不能这么补啊,过满则亏的。”
想着她说的也在理,镜明月沉吟片刻,“不如这样,该喝呢,还是得喝的,否则若是让母后知道了,倒是伤了她的心,不过咱们就过五日一盅,你看如何?”
白念念眯了眯眼,“殿下,怎么妾身瞧着,是您想要我喝呢。”
镜明月倒也没有不承认的意思,“你身子本来就不好,确实需要多补补,但你也说了过满则亏,那咱们也不能着急,慢慢来便是。”
看着眼前的补品,白念念犹豫不决,瞧向镜明月时,他却笑看着自己。
“那便如此吧。”
回京几日,镜明月又是一头扎入书房中,或是在宫中。
白念念端着手中的药膳,捏着鼻子喝下,拿过景辛递过来的蜜饯,随后站起身,“走吧。”
“娘娘这是要去哪啊?”景辛急忙拿上披风跟着。
“去看看百草堂,咱们出去一个多月,如今百草堂只有王天闵和竹风,能否打理妥当尚且不能确定的。”
看着宫门口的马车,白念念果断转身,自行走路前去。
“天冷,小姐把披风披上,”景辛走上前,“小姐怎么又不坐马车。”
白念念伸手系着绳索,满不在乎的开口,“左右也不远,走去方便些,不惹眼。”
景辛只点点头,替她整理着披风,“天气越发冷了,小姐要注意着身子。”
“嗯,你也是。”
见她打着哈欠,景辛担忧的问,“小姐最近这是怎么了。”
“啊?”白念念迷茫的转过头,并未明白她问的话。
“自回来这几日,奴婢总瞧着您白日犯困,气色也不太好了。”
“无碍,”白念念轻叹了一口气,“这几日不知为何,夜里总是做噩梦,连着好几夜了。”
“怎么又做噩梦了。”
她做噩梦,景辛是知道的,也听小姐说过,头一次是在北山边城,第二次便是与殿下成亲后,但那几日过后,就没再梦到过,为何这几日又频繁做噩梦了。
“没事的,”白念念回身拍了拍她的手臂,“到了,进去吧。”
二人刚踏入百草堂,竹风便瞧见了,刚要开口,白念念便示意他别声张,挥挥手让他去做事之后,悄然走到柜台前。
“王大夫。”
眼前的人手中拿着药方,正找着药,背对着白念念开口,“那个,姑娘若是要看病,请到后头的椅子上坐会儿,等我将这药方的药抓了,便给姑娘看病。”
见他如此认真,白念念眉梢微挑,轻笑了一声,也不再开口,只低头看着桌上的药方,以及打理得当的草药。
“小老板。”
听到他惊讶的声音,白念念这才抬起头。
王天闵错愕的看着她,将药膳递给一旁的小厮后,才开口,“是您来了,怎么不直接叫我呢。”
白念念笑着摇摇头,“你给病人抓药呢,我怎么能打扰你。”
“可是,”见她眼睑微垂,王天闵只好笑笑,“听说殿下陪您出去玩了,此行可还顺利。”
“都好,”白念念回头打量着百草堂,“看来王大夫与大伙,将这百草堂打理得不错,那我便放心了。”
“小老板将百草堂交给我们,我们当然要让您放心不是。”
白念念赞同的点点头,“那好吧,那就麻烦王大夫替我开副助眠的药。”
闻言,王天闵忙问,“您怎么了?”
“无碍,只是夜里总睡不好,得喝些药。”
景辛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只静静站在一旁,她家小姐就是大夫,要开什么药,不是手到擒来,怎还需他人来。
王天闵显然没想到这一茬,急急忙忙的转身去开药。
白念念行至内院坐下,看着院中的草药,倒还算满意。
“太子妃娘娘?”
闻声,白念念转过头,便瞧见一个小姐站在眼前,见真的是自己时,她急忙行礼,“拜见太子妃娘娘。”
注意到前院已经有人看了过来,白念念脸色略显不悦,“这里是百草堂,不必如此,起来吧。”
看得出白念念不高兴,那女子瑟缩着脖子,支支吾吾不知想说什么。
“有什么直接说便是,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臣女失礼,”她说着,走上前几步,“臣女此来,是想求娘娘一件事。”
白念念淡漠的抿了口茶,“什么事。”
“听闻娘娘的医术了得,便想向娘娘求一味药方,”她说着,低下头去,压低了声音,“助...助孕的。”
此话一落,白念念的手顿了一瞬,并不急着回答她,而是上下打量着她。
“你未出嫁,讨这坐胎药是为什么。”
那女子紧抿着唇,犹豫了好久才开口,“臣女是,是替别人求的。”
“那人既然要,为什么不亲自来?”白念念眉头一皱,语气略显生冷。
“这个,这个...”
“念念。”
见慕清河自外院走来,白念念看向眼前的女子,“坐胎药本宫没研究,你若真想求一副,三日后再来吧。”
“多谢娘娘。”得了她的话,那女子便低着头匆匆离开。
恰好路过慕清河时,只行了礼,并未开口。
见她如此奇怪,慕清河也不禁皱起眉来,目视着她离开了铺子,也迟迟没有反应。
“清河。”
听到白念念叫自己,慕清河这才回过神,她笑吟吟走上前坐下,“听说太子哥哥带你去玩儿了,感觉怎么样。”
“还好。”
她一贯了淡漠的模样,慕清河不悦道:“什么叫还好啊,出去玩,自然是高兴或是不高兴。”
“有殿下陪着,自然是高兴的。”
“那就好,”慕清河双手放到桌上,听到她这话,便也放心了。
“你来百草堂做什么?”
“哦,来给母妃拿些药材回去。”
白念念点点头,不再言语。
想到方才的人,慕清河问,“对了,这王家的小姐,怎么突然来找你啊。”
“求药。”白念念漫不经心的回答她。
慕清河眼前一亮,“求药?什么药啊。”
想到那女子羞怯的模样,白念念压低了声音,“坐胎药。”
此话一出,空气静了一瞬 随后便听到慕清河惊呼,“坐胎药?”
白念念蓦地抬起头来瞧着她,她立刻噤声,回头瞧了一眼后,才再次开口,“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要求那东西。”
连慕清河都疑惑,白念念也笑了,“所以不是替她自己求的。”
看着她这笑,慕清河总觉得她好像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