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能想到的唯有司徒禾宫,可他已经无法再进入白冶国,又是如何下的手。
“他竟然连这一茬都想到了,竟是未出世的小婴儿都不放过!”男子拳头紧握,语气中满是愤怒。
师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咱们快四处找找,若是再不快些,就真的要出事了。”
二人对视一眼,分头在东宫内找了起来。
而不明情况的拂风殿内,眼看着白念念的气息越来越弱,心中焦虑不安,“白念念,你醒醒,白念念。”
床榻上的人眉头紧锁,嘴角蠕动,似是看到了什么,迷迷糊糊的呓语。
她陷入无尽的黑暗,耳边有婴儿的啼哭声,扰的她无法平静。
那微弱的光亮处,站着一个人,是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人,她想要上前抓住他,可发现自己被屏障挡住,眼睁睁看着对面的人越走越远。
“白念念,白念念。”镜明宴的手被她死死攥住,即便再疼,他也无暇理会。
听到稳婆说情况越发的危险,他的语气僵硬的软了几分,微微凑到白念念的耳畔,“念念,念念,你醒醒。”
与她近了些,才勉强听懂了她的呓语,“镜明月……别走,镜明月……你回头看看我,你答应我……不会离开我的,别走……”
心头的不甘控制着镜明宴,可此刻的情况,不容许他任性,强压下语气中的哽咽,再次轻唤着她,“念念,我在,我没走,你快醒醒,我在的,念念。”
殿内殿外一团乱麻。
终于将设在暗处的法器找到的二人对视一眼,男子显然松了一口气,可手上的颤抖,还是无法克制。
“魑梦罗,这是南疆才有的东西,他在白冶国待了这么久,果然不单单是监视小妹这么简单。”
“真是恶毒,”师兄施法捏碎了手中的法器,以往平静的语气,也多了几分波动。
无形法阵被破,始终陷入黑暗的白念念似乎看到了光亮,这一次,她看到的是向自己走来的镜明月。
他还是那个他,眉眼含笑的向自己奔来,抱住白念念,“乖,该醒了,可不能再睡了。”
镜明月笑着摸了摸她的额头,随后消失在光明中。
白念念猛然睁开眼,一阵疼痛袭来。
“娘娘,娘娘醒了,娘娘醒了。”
入眼的镜明宴,让白念念好一阵惊讶,但此刻的她,却没空理会。
“娘娘,您再使点劲,快看到头了。”
白念念松开了紧抓着镜明宴的手,他识趣的转过身去。
“看到头了,看到头了。”
看到镜明宴出来了,皇帝便知道没事了。
众人在殿外从白日等至黑夜,一声响亮的啼哭声终于传来,帝后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恭喜陛下,娘娘,太子妃生了个小皇子。”
二人走上前看了看襁褓中的婴儿,皇帝终于展开了笑颜,“太子妃如何了?”
“太子妃太累了,现下已经睡着了。”
“那就好,那就好,没事就好。”
彼时,南疆王城内,司徒禾宫双目冷厉,周身戾气环绕。
“我道她怎么可能破的了蛊毒,原来是早就知道该怎么破了,什么养伤,做了这么多的动作,全是为了给他镜明月生孩子呢。”
殿内的人全都匍匐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下,今早,那一直挂在王上腰间的玉佩突然碎了。
他们都知道,只要设下了魑梦罗,那魑梦罗的情况便会与玉佩连接,如今玉佩碎了,便说明阵法破了。
对于司徒禾宫的话,他们也不奇怪,毕竟魑梦罗,是专用来对付生产时的女子,只要中了阵法,便会一直坠入梦魇,直到死亡。
“没想到本王竟也被她摆了一道,”司徒禾宫冷笑连连,眼中却突生一股狠厉,“传本王令,整军出发,本王将御驾亲征,全力攻打白冶国。”
“是。”
……
“毒念,感觉怎么样了。”惊鸿端着药膳走进来,见白念念半靠着床榻,似是在笑,狐疑蹙眉,“你怎么了?”
白念念抬起头来,伸手接过药膳,“没事。”
见她喝着那明明很苦的药,却眉头都不皱一下,惊鸿更加疑惑了,“你这是魔怔了?”
闻言,白念念睨了她一眼,“我好着呢,只是我见到镜明月了。”提起镜明月,她的笑意更甚。
惊鸿眉梢一挑,一副了然的模样,“我就知道,看来你这几日恢复的不错。”
屋外传来景辛行礼的声音,随即帝后便走了进来。
“恢复的如何了?”
白念念欲要起身,皇帝似惊弓之鸟一般拦住了她,“不必多礼了,你还没好,别乱动。”
皇后走上前坐下,拉起白念念的手,“那日可是将你父皇和母后给吓到了,还好你没事。”
“是儿臣任性,让父皇母后担心了。”
“唉,”皇帝倒没有怪罪的意思,“你有你要做的事,但是日后,可不能如此了。”
白念念眸子垂了一瞬,微不可察的苦笑了一下,“是,儿臣明白的。”
“嗯,对了,孩子的名字,你可想好了?”
提起孩子,白念念的目光看向偏殿,抿了抿唇,“名字还是由父皇来想吧。”
“为何?”
白念念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笑笑,“只是儿臣给他想好了乳名。”
“哦?什么名字?”皇帝顿时好奇起来,这名字还未想好,白念念却先想好了乳名。
“就叫康宁吧。”白念念抬起看向帝后,“不知父皇母后认为如何?”
“康宁。”
二人呢喃着这个名字,显然很满意这个名字。
“那还请父皇替康宁赐名。”
皇帝摆摆手,“这朕得好好想想,暂且先唤他的乳名便是了,不着急。”
“多谢父皇。”
门外,御风急匆匆走进来,看到几人喜悦的气氛,他本不愿打扰,可边境的事,让他不得不看向皇帝,“陛下……”
见他行色匆匆,皇帝就感到不对劲,当即打断了他的话,“回去说。”
御风低下头称是之后,转身走了出去。
到底都是聪明人,自然都看得出事态紧迫,皇帝本打算先离开,但皇后却与他一同走了,只说让白念念好生休息。
待到殿内仅剩二人后,白念念才看向惊鸿。
“你是发觉了什么吗。”惊鸿先她一步开口问。
“嗯,”白念念思忖片刻,回忆起那日,她便觉得不对劲,“惊鸿,那日的情况虽然不乐观,但我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即便颠簸劳累了,也不至会昏迷不醒,而且在我昏迷后,我是有意识的,我想要醒过来,可是身体仿佛被封印一般,死死的压制着我。”
“你的意思是,有人给你设了陷阱。”
“你想必也猜到是谁了,”白念念神情严肃的看着她,“司徒禾宫在白冶国待了这么久,图谋白冶国已是早有的事,他不可能什么也没做,我怀疑这次的事,与他有关。”
“又是司徒禾宫。”惊鸿眉头一皱,语气颇为不悦。
想到方才御风急切的模样,白念念说道:“御风近日看管的是边境的事宜,看来司徒禾宫动手了。”
她的时间,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