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念初临战场,便致胜的消息很快传回了京中,皇帝也终于在长期的愁容中,展露出一丝愉悦。
但他也知道,这一次能够赢,是白念念出现的时机,可之后却是更麻烦的对战。
相较于白冶国的欢庆,南疆便是一片死寂,即便当初得胜,有司徒禾宫如此阴冷的人在,也无人敢欢闹,更何况是战败归来。
几位首领聚在一块窃窃私语着,而司徒禾宫自回来后,便闭关修炼,一直没出来……
“小娘娘,这再生丸吃了,为什么还不能喝酒啊,你是知道我的啊,这让我可怎么办啊。”
几人围在桌前,武将军看着贝将军几人在他眼前喝酒,不由的向白念念抱怨起来。
白念念哑口无言,见他眼馋的看着,失笑道:“其实可以喝的。”
这话刚出,武将军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当即就抓起酒坛子打算往自己嘴里倒,可白念念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放弃了。
“但是如果喝了酒,这手臂恢复便会更慢,那不知武将军是想眼馋酒呢,还是眼馋贝将军他们能上战场。”
少女眸子带了些光亮,眼底含笑的撑着下巴,笑的好不和善。
“我……”武将军讪笑着将酒坛放下,搓了搓手之后,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青菜放碗里,“吃菜,菜好吃。”
说完,他便闷头扒饭。
几人却都毫不留情的嘲笑起他来。
自那日起,南疆便突然没了动静,白念念也不觉奇怪,看向走进来的惊鸿,递了杯茶给她。
惊鸿也不客气,随意的坐下之后,喝了一口,“那司徒禾宫一个月前就出关了,但是他好像在让人找什么材料,去的都是什么不起眼的小国。”
白念念指尖轻敲桌面,沉吟片刻后,似是想起什么,“还记得那封信吗。”
提及信,惊鸿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他现在才想起来?”
“嗯,估计之前压根不屑看,但因为被我打败了一次,导致他不得不看看,我信里的内容是什么。”
惊鸿语气变得畅快,“那他就是活该,太自负。”
“也好,这样也能让将士们喘口气,好好休整休整,才能更好的打败南疆。”
见白念念没有其他的安排,惊鸿诧异的盯着她,“你不打算让我去给他使点绊子?要是他真的做好了手套,那炸丸用出来,多大威力,你可是比我清楚的。”
“我当然知道多大的威力啦。”她笑吟吟的撑着脸,看着桌上的册子,语气却表现的无所谓。
不仅她知道炸丸的威力,他司徒禾宫也很清楚呢。
那时候自己刚解开他给自己下的毒,但始终不敌他,被他打晕醒过来后,他就将自己带到了一间密室。
中央有个大鼎炉,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不少的材料,白念念光是扫了一眼,就猜到他的意图。
“怎么,是打算让我给你炼炸丸?”白念念不屑的转过头,看着身后死死盯着自己的司徒禾宫。
可不待自己说话,他便先一步堵死了自己的退路,“白念念,你没得选择,如今镜明月已经到王都了,你若是不想他死,就乖乖给我炼。”
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流光镜内,果然是自己多日不见的镜明月,白念念只淡淡的看向他。
司徒禾宫漫不经心的将流光镜收起来,随后开口,“只要你给我炼几颗炸丸我便放你走,毕竟我说过,会将你还给他的。”
话音未落,白念念蓦地笑起来,“好啊。”
她如此爽快的答应,反倒是让司徒禾宫疑心,“你别想耍花招。”
见他不信自己,白念念也懒得再说,耸耸肩转头去找材料。
司徒禾宫半信半疑的守了她半个时辰,直到追阳进来,不知说了什么,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白念念原本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瞧了一眼,随后继续炼丹。
灵力不受限制后,想要炼制出炸丸很简单。
所以在仅仅一日,就看到白念念将两颗炸丸递给自己时,司徒禾宫是不信的。
知道他眼底的意思,白念念也不恼,“怎么?不信,”她说着,自顾自的打开盒子,“可以啊,不如我现在就给你试试威力?”
眼见着白念念就要将炸丸连带盒子一同丢到地上,司徒禾宫先一步将盒子盖起来夺过。
知道他会阻止,白念念根本不怕,既然盒子已经递给他了,她便满不在意的转身,继续弄材料。
司徒禾宫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最后拿着盒子走了出去。
临近夜晚,白念念感受到一丝极其遥远的波动,却没在意是什么,被追阳送回朝阳殿后,就打算更衣休息。
可她刚将发饰解下,大门就被打开,伴随着大风刮来的,还有一股子烟灰味和司徒禾宫的恼羞成怒。
“白念念!”
闻声,白念念缓缓站起身,刚抬眼看去,就一时没忍住的笑出声来。
看着眼前灰头土脸的司徒禾宫,以及被炸的破损的衣衫,白念念毫不犹豫的嘲笑着他。
“司徒禾宫,你该不会是自己去试,结果把自己给炸了吧。”
“为何那炸丸,我伸手拿起便炸了。”司徒禾宫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白念念笑个不停,却也觉讽刺,于是敛了笑意,看着他质问道:“司徒禾宫,你当初不是一直监视我二人吗,那时镜明月抛炸丸时做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提起此事,司徒禾宫眉头微皱,似是在回忆,再抬眸看向白念念时,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随后甩袖离开。
自己那时没想到,他早已在自己体内种下蛊毒,炸丸炼制结束后,他便再次将自己迷晕,之后便是控制了自己,与镜明月自相残杀。
即便近些时日司徒禾宫不再亲自上阵,也仍旧派兵前来攻打,可久而久之,肖如珩等人都发现了问题。
“这司徒小儿到底是什么意思。”武将军脾气暴躁,手掌猛拍在桌面,气愤不已。
“是啊,这段时日他派出来的手下,基本就跟闹着玩一样,阵前叫唤,却打一会儿就跑。”
几人围坐在桌前,听到门外侍卫的声音,都看了过来。
白念念刚踏入,就见几人愁眉不展,她自是明白他们在想什么的。
“明初,哥。”
“皇嫂,你怎么来了。”
“这几日听到些消息,便来看看你们这里。”说着,他们又坐了下来。
几人面面相觑,武将军却急性子的开口,“是啊,小娘娘,你是不知道,这段时日,那司徒小儿跟闹着玩一样,从不上阵,却又不让咱安生,每次弄得声势浩大,可这打到一半又跑了,这叫什么事啊。”
“是嘛。”白念念闲适的喝了口茶水,“不碍事,他只是有别的事要去做,但又不想咱们过得太安稳。”
见白念念显然是知道什么,几人都凑近了些,“皇嫂,您若是知道什么,不妨告诉我们,也好叫我们有个应对。”
几人都齐刷刷的看着自己,白念念咂吧了下嘴,笑着摇摇头,“你们真的不必担心,只需要安抚好将士,只要南疆来犯,不见南疆寂人,那便当玩儿就是。”
“玩儿??!”
三位将军的异口同声,属实炸得白念念不知所措。
意识到失态,三人先是哑口无声了一瞬,常将军才缓缓开口,“娘娘,这战场之事,可不能当儿戏。”
白念念自然知道,毕竟她从未接触过战事,意识到自己的措辞不对,便点头。
“司徒禾宫近日会去寻找一样东西,此物并不在白冶国,所以他需要人力大肆寻找,暂且顾不上咱们这边。”
她这般说,几人便清楚了。
“唉,即便是如此,咱们也攻不过去,真是叫人为难。”
“不着急,”白念念拍了拍肖如珩的手,“哥,如今已经夺回了几座城池,距离不远了。”
又是一月过去,白念念整日打坐修炼,军营内的事,她也不曾过多询问,毕竟这不是她的专长。
“殿下,总督,消息传到了。”侍卫将信件递给肖如珩,随后拱手退下。
待到二人打开信件,看到里头的内容时,已然是早有预料了。
“他竟将大部分兵力用在攻打那等小国,看来是已经找到了。”
二人对视一眼,想起白念念那日说的话,以及提醒,眼底闪过光芒,却夹带着一丝阴狠的笑意。
“该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