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念没日没夜的踏遍白冶国各处,在想到那时的情形时,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那日在地洞内,司徒鸣姜所出的题,并不是单单为了解开机关这么简单,每一个对应的答案,都是每一味草药的解药。
若不是自己意外瞥见望仙山,不知要何时才能忆起。
一连半月,每次战事白念念都未出现,司徒禾宫越发得意,果然,自己选择对镜明初下手是正确的。
门外的工匠端着盘子走了进来,“王上。”
司徒禾宫居高临下的看向他,只见他将手中托盘举过头顶,“王上,手套已经打造好了。”
“呈上来。”
那人点点头,缓缓走上前,将托盘放下又退了回去,司徒禾宫看着托盘中的手套,嘴角扬起的弧度更甚。
“白念念,我要你眼睁睁的看着, 看着本王是如何,让你所炼制之物,成为他们死亡的导火索。”
他阴翳的笑了起来,让身侧候着的人,看的瑟瑟发抖。
白念念打磨着草药,将滴有镜明初血液的碗拿起闻了闻,却总觉鼻头痒痒的。
“怎么了?受寒了?”惊鸿站在一旁,见她频频揉鼻子,误以为是鼻渊不通。
“没事,”白念念摇摇头,继续配药方,“想来是司徒禾宫又想了什么阴招,打算改日用到战场上了。”
说这话时,白念念语气平淡,惊鸿却眉头轻蹙,“你就这么不担心?”
闻言,白念念迟钝了片刻,喃喃自语道:“应该是找到了,或者是已经打造好了。”
“什么?”惊鸿不解的打量着她,面对她莫名其妙的发言很是疑惑。
白念念将碾碎的草药放入药罐内,“替我看着,熬煮三个时辰,届时端给明初。”
见她急匆匆往外走,惊鸿轻啧了一声,却还是照做了。
主帐内,几人正交谈着布防以及战略,余光瞥见白念念走了进来,都停下话语看向她,“娘娘。”
“哥,三位将军。”
“娘娘,您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白念念点点头,“嗯,我需要你命人打造这个东西。”说着,她将一张图纸递给肖如珩。
四人低头看了一眼,皆是面面相觑,“这是?”
“这个嘛,暂时不能告诉你们,”见她那眯起的眼眸,他们便了然了。
这段时日,他们都见识了白念念与司徒禾宫之间的对决,那时候也时常看到她这么笑,每一次见她笑,之后的对决里,司徒禾宫便讨不得好。
……
战事一日比一日凶猛,这短暂的安宁,仿佛是为了预示之后更加艰难的战斗。
南疆将士在听闻司徒禾宫有了更好的对付方法后,皆是摩拳擦掌。
反观白冶国,在白念念的提示下,将士被分为三队,其中一队中,人手一个透明面罩,而他们自然很疑惑,此物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小娘娘,咱将士都是有头盔的,怎么还给他们弄这玩意啊,而且,”武将军说着,指着另外的两队,“怎么他们没有啊。”
他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自然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白念念的身上。
白念念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抬头看向天边如火的晚霞。
“明日之战,你们手持面罩的一队,最为先锋,二队则是随时候在后方。”
话音落下,下方窃窃私语起来,白念念却并未解释,转头看向肖如珩,“哥,都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你放心。”
“嗯。”
二人并肩站在一块,看向下方斗志昂扬的将士,身后却传来镜明初的声音。
“皇嫂。”
白念念转身,见他被人搀扶着走出来,眉头微蹙,“你怎么出来了,即便解了毒,也还需要休息的。”
镜明初摇摇头,“皇嫂,明日之战,我真的不能去吗。”
他就这么看着白念念,后者却回头瞧了一眼下方的将士,随后扶着他往回走。
“明初,我此番用意,并非是不允你再入战场,而是……你有别的任务。”
镜明初看着白念念的眸子,见她神色认真,才讷讷的问,“那,皇嫂要我做什么?”
白念念拍了拍他的肩,“不着急,待时候到了,我会通知你的。”
她的语气轻快,但有着不容置疑的肯定,镜明初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白念念在外,仍旧传的是自己卧榻不起,但想来是有她的用意,便没再多问。
天边骄阳划破黑暗,当第一束阳光撒向大地时,两军已然临入战场。
白念念只站在暗处,并未露头,却能清楚的看清战场上的场景。
“哥,可都叮嘱好他们了。”
肖如珩站在一旁,看向两军交战,“放心,前锋皆是精兵,已经再三叮嘱了,不会出问题,只是……”
说到这,肖如珩还是将心底的疑惑,说出了口,“为何今日之战,你不让我去?”
白念念摇摇头,想起那日的镜明初,她心中一阵后怕。
司徒禾宫太了解自己了,知道自己如今最在意的,就是身边这些,寥寥无几的亲人,若是再有任何一个人出事,自己也不敢保证,是否会疯。
她并未坦言,轻笑了一声,继续看着前方战场。
两军交战,打的十分激烈,司徒禾宫的声音,却自远方传来,“白念念,还不现身吗?”
话音直破云霄,清晰的传入耳中,始终站在暗处的她,缓缓走了出去。
目光看向战场上方的司徒禾宫,她神色冰冷,“怎么?你是又想到什么阴招来对付我了。”
在看到她的身影后,司徒禾宫脸上的笑意,便越发的浓烈,他手中始终拿着一个盒子。
注意到他手上的东西,白念念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
“认得这个吗?”
见他带着黑皮手套,白念念眉头轻蹙,眼神流露出一丝惊愕,语气故作迫切的喊道:“司徒禾宫,你难道连自己将士的生死都不顾了吗。”
很显然,她的神情让司徒禾宫很满意,可他仍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只要能攻破你白冶,用什么样的手段,我都不在意。”
看着他难掩的嚣张气焰,白念念心底泛起冷笑。
肖如珩站在一侧注视着司徒禾宫打开盒子,待到看清里头的东西后,他大惊,“念念,那是炸丸?”
白念念并未否认,只直直的盯着司徒禾宫。
他伸手拿出炸丸,胜券在握的冲着白念念晃了晃,“说起来,本王还得感谢你。”
见他是打定了主意不顾南疆将士,白念念眸子微眯,果然,司徒禾宫始终还是司徒禾宫,为达目的,怎么可能会顾惜这些为他卖命的人。
他不再理会自己,而是自顾自的寻着方向飞去,白念念的视线始终追随着他,却微微将头偏向肖如珩。
“哥,过年时,你们是不是没来得及看一场烟火。”
此话一出,肖如珩愕然,不明白的看向白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