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到做到!不用等到曾家出手,我,会先动手!”霍漱清道。
“你,你需要我们家——”江采囡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我需要你们,还是你们需要我?江采囡?”霍漱清反问道。
江采囡,回答不上来。
“这次是你们江家最后的机会,曾家愿意搁置江启正利用刘书雅暗杀苏凡的这个仇,是为了什么,你家里人更清楚。要是因为你的自私狭隘,曾家和你们家彻底翻脸,你觉得你对得起你的家人吗,江采囡?”霍漱清说着,拿起筷子,吃了口菜,“言尽于此,你最好停止所有愚蠢的行为,否则下一次,我就不会这么客气地跟你说话了。”
说完,霍漱清擦了下嘴巴,就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漱清——”江采囡叫了声。
霍漱清没有回头,只是站在门口。
“她,到底有什么好?你为什么为什么——”江采囡的情绪很激动。
“因为我爱她!”霍漱清回头,看着江采囡,说道。
我爱她!
江采囡的身体一震,她扶住桌沿,盯着他。
“好自为之!”说完,霍漱清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爱苏凡!就算到了这样的地步,就算苏凡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他还是说他爱苏凡?为什么?苏凡凭什么?苏凡凭什么能被他爱?
江采囡坐在飞机上,看着舷窗外的云层。
她是相信霍漱清说的这句话的,可是,她也同样相信,霍漱清就算是爱苏凡,也绝对不是全心全意了。否则的话,霍漱清不会容忍她那么久!现在,霍漱清担心曾家怀疑他,担心曾泉会舍弃他,所以才这么做。说到底,霍漱清想要保住的是前程!
可是,这还是霍漱清吗?江采囡不愿相信。霍漱清不是这样的人,他绝对不是!
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人,那么,他就是真的爱苏凡的吗?
苏凡,你凭什么?
回到沪城,江采囡忙着单位的事。直到第三天去京里开会,才在晚上回家把霍漱清的话转达给了父亲。
“曾泉那边事情不妙,我们也得发力了,这次把曾泉的围解了,我们才能有底气跟他们谈。”爷爷说。
“那我明晚和曾元进约一下,把那个东西给他?”江采囡父亲问老爷子。
“你不要去,让采囡和罗文因见面。”老爷子对儿子说。
江采囡愣住了,望着爷爷。
“可是,罗文因根本不信采囡——”江采囡父亲说。
“曾家对我们有芥蒂,这件事,只能是采囡去出面。”爷爷说着,看着江采囡,“该怎么跟罗文因说,你最好想清楚。”
江采囡这下子是被逼到了墙角,霍漱清那边不给她余地,现在连江家这边也——
可是,爷爷说的对,曾家对江家的芥蒂,根本就在苏凡的身上。江启正已经死了,曾家也算是泄了愤,可她后面对苏凡做的那些事,让曾家对江家的仇恨又加重了。要和曾家和平,她和苏凡的事,就必须解决。
“采囡,这是我们家最后的机会,你应该明白!”爷爷说。
江采囡抬起头,望着爷爷和父亲,道:“是,我明白,我,会去向罗文因谢罪!”
父亲闭上眼,江采囡的心,却——
如果说霍漱清的态度让她绝望的话,爷爷的话,算是彻底把她仅有的幻想给炸裂了。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个人只不过是蝼蚁而已。
霍漱清和江采囡吃饭这件事,苏凡并不知道。这些天,她总是在盯着曾泉那边的事。曾泉的情形不妙,那篇报道,让曾泉的处境并不是很好。
只不过,苏凡不知道的是,曾泉和方希悠并没有闲着。他们通过孙颖之的调查,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向灯塔国的领事馆泄露消息的省委领导,并且及时抓住了那个人。
经过调查,那个人向领事馆造谣,把曾泉来到荆楚之后的一些举措污蔑成了排除异己的行为,抹黑曾泉和政府的形象。而领事馆方面也迅速给他的家人办理了去灯塔国的签证,并且安排出国。结果,就在曾泉和方希悠宴请省里领导、为郑省长接风的时候,那个人的家人也被抓获,现在已经进入了司法程序。
深夜,曾泉的车子开进了院子。
十一点,方希悠下楼去给自己拿牛奶,一打开餐厅的灯,就看见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曾泉。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问。
“刚回来一会儿。你还没睡?”他的声音,很疲惫。
方希悠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牛奶,走进厨房放进热水里。
一楼安静极了,谁都没说话,他依旧坐在那里。
“给!”方希悠拿着牛奶瓶走到他身边坐下,递给他。
“谢谢。”他说。
“我明天下午回京。”她说。
“那你还不早点去休息?”他看着她,说。
“没事,还在看报告。”方希悠道,“等会儿你也看看。”
“好。”曾泉说着,喝了口牛奶。
“又出什么事了吗?”她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禁问。
曾泉微微摇头,道:“我下午去看守所了,和那个人谈了一次。”
“他说什么了吗?”方希悠问。
“没什么,我问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曾泉看着前方,道,“总是有这种人,急着做叛徒。为什么要这样呢?国家给了他们那么好的待遇,可——”
方希悠的手,轻轻放在他的手上。
曾泉看着她。
“我们这么大的国家,什么人都有,想要把所有人都团结起来非常困难。”她安慰他说。
“我知道,可是,总是出这样的事,唉!”曾泉叹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方希悠问。
“加强思想学习,再就是立法严管。”曾泉说道。
“国内国外的形势会越来越复杂,只要我们坚持下去,不要出差错,胜利就在我们这边,你有信心吗?”方希悠看着他,问。
曾泉点头。
“那就别想太多了。不管将来怎么难,我们都得扛下去。”方希悠道。
“是啊,如果我们投降了,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就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曾泉看着她,顿了下,“谢谢你,希悠!”
方希悠猛地发现他注视着自己,他的眸子那么的清澈深邃——
她赶紧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别过脸。
曾泉也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最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没事。”她说,“那我,先上楼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着,她就起身了。
曾泉回头,看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