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功夫中央舞台清空,宽敞明亮,此刻舞台中央飘起的朵朵花瓣,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众人不禁惊奇:“何处飘来的花瓣,何来的花香?”在众人疑惑的同时一道倩影从舞台中央顺着丝带缓缓飘落,如仙子如凡尘一般轻盈灵动,而且身上的丝带翩翩起舞,迎风飘扬给人一种飞天的错觉。
“难道这就是天人之姿?这就是仙境?”人群中有一人痴迷的说道。
萧霖曦此刻挥舞着丝带,身姿空灵长裙的下身中露出赤脚,身体上环绕着飘带,头上带着宝冠梳妆成发髻,利用轻盈的身体带动身上的披肩、裙摆和飘带在风中翩翩起舞,如逆风前行的追光者,如顺风飘扬爱慕者,又像独自凌空的守望者又像巡游天际的谪仙人.....
这就是集大成者的《敦煌飞天舞》它包含的那蔚蓝星球多少代人的智慧和痕迹,在萧霖曦生活的时代沿海大陆早已沦陷,人间只有敦煌依旧挺立在华夏大陆之上,那里是唯一一块净土。
这一舞包含了萧霖曦对“家”的思念,对“家”的渴望,华夏之人根深蒂固的观念之一就是“落叶归根”无论身在何处,总有一天要回到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去。只有在那里才能埋葬那副漂泊流浪之后支离破碎的残躯以及那任何地方都无法安置的灵魂,回到那个地方才算圆满。
相比萧霖曦的思念,众人看到的是仙人临凡解救他们的灵魂,洗涤心灵。这世间战火不断,人民苦难不堪世家大族各自为政,中央集权无能只顾玩乐不顾黎明百姓的死活。
这世间需要清明的君主统领,可是人们盈盈期盼换来的是一代君主比一代残暴不仁,本来水深火热的世道变得腥臭无比,很多人早就不在抱有任何希望了,若这世间皇权不显,那么唯有寄希望于神权。
看着那宛若仙人临世,看着萧霖曦那怜悯世人的眼神这一刻他们真的相信有仙人降世救苦救难,众人眼中不自觉的留下的眼泪,这种无声的哭泣才是最无奈和心酸的。
这世间之事能说出来的都是可以遗忘的,真正的痛是埋葬在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的,人世间的悲欢不相同但是苦难总是惊人的相似,纵使你有万千才华无处可施最终沦为庸人废材,纵使你一腔热血但报国无门最终不过一介粗鄙武夫,这世道的浑浊铸就了一堆伤心之人。
既然现实找不到自己的意义,那么唯有沉浸在浑浊的世间做一个风花雪月之人了此残生,有人会问你可以做一个与这世间格格不入之人,是呀!你可以这么做,但是这世间也会因为你的格格不入将你遗弃,人都是群居动物,夜深人静时,孤独最刺骨!谁能真正的ren受住那无边的寂寞和孤独?
正如:“寻寻觅觅,冷冷戚戚,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歇。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孤独使时间变得漫长,漫长又使得孤独深入骨髓。
萧霖曦的舞还在继续,但是台下众人早已经眼泪打湿了衣襟,连一向看着没心没肺的桃儿此刻也泪流满面,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世,若不是这世间的残ren她也不会被逃荒的父母遗弃,一家三口说不定一家四口父母、自己还有一个弟弟幸福的在温馨的房子里生活,她之所以这么胖是因为害怕挨饿。
她从心中都害怕饿,她只有拼了命的吃,以此来证明自己活着,自己不会挨饿,这就是这世道的悲哀,也是这世道下穷苦之人的悲哀,那些掌权者一辈子都体会不到,穷苦之人一辈子勤勤恳恳连一日三餐温饱尚不能满足,而那些掌权者大鱼大肉还嫌弃这鱼肉吃不出花样。
“有人天生为王,有人落草为寇!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世人纷纷感叹,却无力改变,因为掌权者才不理你们这些穷苦之人的悲哀,然而穷苦之人只要稍微停下来一会儿说不定就会饿死。
在众人的无声哭泣之声萧霖曦的敦煌飞天舞也悄然而止,众人依旧沉浸在那悲伤中久久不能自拔,萧霖曦也不ren打扰,这世间这一刻变得异常安静,针落可闻。
半炷香之后那上官神医率先从痛苦中清醒对着萧霖曦抱拳一拜,安安静静的离开了,萧霖曦也是微微弯腰作揖算是回礼,又过了好久人群中陆陆续续的有人恢复,同样是对着萧霖曦抱拳一拜,轻声离去生怕打扰其他人,看着满脸的泪花,他们知道自己今后的路该如何走了。
无不例外对于那些shan意之人萧霖曦毫不吝啬的作揖回报,萧霖曦轻轻的走到奖品台将那属于自己的东西拿起来,然后就拉着还在发呆的小桃儿离开了。
据说萧霖曦走后的三个时辰在座的文人雅士才陆陆续续离场完,之后张大人就宣布了自己获得花魁之位,那唐糖大小姐也没有胡搅蛮缠而是不甘的离去了。那张大人直接命人画了一幅自己的画像送往京都,待萧霖曦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不过萧霖曦也不打算在这里久待,如此也有了开口离开的理由。
此刻萧霖曦看着手中的画,心中也是一脸疑惑,因为这就是一幅肖像图,据小桃儿说是自己母亲的画像,萧霖曦瞧了半天也没有发现端倪,小十扫描一番也没有丝毫发现,但是萧霖曦的心异常的高兴似乎是这具身体的反应。
按照从兰陵往返京都的路程计算至少需要半个月,在这段时间里萧霖曦有两件事情要处理,第一件就是萧池墨的肆意妄为,第二件事就是是探一下自己捡来的“便宜相公”虽然只有匆匆的瞥一眼,萧霖曦知道此人极其不简单。
虽然穿着简单,但是高贵的气质,犀利的眼神以及那冷漠的性格似乎都在彰显他那人的不凡,“若是此人当真失去记忆且无害人之心那么可以放其一马,但是若此人装疯卖傻那么此人就是萧家最大的威胁必须在离开之前处理干净。”萧霖曦自言自语道。
“什么不干净?”小桃儿好奇的问道。
“家久不扫,难免有蛀虫!”萧霖曦微微一笑,慵懒的摸着杯盏的碗口。
“哪有蛀虫?我打死它!”小桃儿东张西望的说道。
“等过几天,我带你去。”萧霖曦用手点了一下茶水在桌子上,胡乱的写着字,这一天她也有累,她现在要想想接下来该怎样做,毕竟每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啊,尤其那半路捡来的那人有种让她心绪不宁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