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将痕迹掩盖，现在已经分辨不出是什么野兽给拖走的了，更不用说找他的下落。
洛婉姝低着头，鼻子有点酸。老七为她而死，她却连她的尸体都没法入殓。
“娘亲？”小奶娃注意到洛婉姝情绪低落，软软地叫了她一声。
“娘亲没事，”她苍白地笑了下，“你在这里等娘亲。”
拄着拐杖，她来到了记忆中老七倒下的地方。白雪之下，有深黑的血迹。
她蹲下来，用手捧着雪，轻轻洒在了血迹上。风吹过，晶莹的雪花在空中飞舞。
洛婉姝在心中道：对不起。我会帮你入殓其他的兄弟，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够得到安息。
宋清芸远远地看到这一幕，没有去打扰洛婉姝。
等其他几具尸体被掩埋好，众人下山的时候，宋清芸没问她难不难受，只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回到了城中，洛婉姝心情平静了不少。
马车刚好路过一个集市，她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临近过年，集市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宋清芸怕洛婉姝憋坏了，提议带她和小奶娃去集市上散散心，洛婉姝答应下来。
她坐在轮椅上，由宋清芸推着，小奶娃被陈六领着，紧跟在她身边。
至于其他人，都守在集市外面。
轮椅太显眼，百姓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有几个面色不大自然。
前两天，整个安阳城还将洛婉姝的死讯传得沸沸扬扬呢。
洛婉姝懒得理会其他人打量的目光，饶有兴致地看着集市上售卖的东西。
洛府什么都不缺，因此一般的物件很难入她的眼，直到她看到一个字画摊子上，摆着小奶娃之前吟诵的两首诗。
摊主也注意到了洛婉姝，笑着给她行礼：“三小姐也来逛市集？要不要来看看字画？”
“这两幅字画……”
“嘿嘿，就是小公子之前背的那两首诗，听说都已经传出荆州去了，文人墨客对这两首诗，可是多加赞赏啊！小的也是借了小公子的福，写点字画来售卖，赚点小钱。”
摊主的一番话，给洛婉姝夸得与有荣焉。她当然不可能连这点小钱都不准人家赚，微笑着道：“写的挺好的。”
“多谢三小姐夸奖，对了，三小姐和小少爷若是不嫌弃的话，小的送您两幅字画啊？”
“当然不嫌弃，多谢。”
摊主正帮洛婉姝卷字画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男一女。
“这不是洛三小姐和宋掌柜吗？三小姐腿伤那么严重，还有闲情逸致出来逛街呢？”男人阴阳怪气地率先开口。
洛婉姝和小奶娃齐齐回头，正好和吴文柏对视。大冬天的，白秀翠穿着一身轻薄的白裙子，柔柔弱弱地跟在吴文柏身边。
“我当是谁，原来是无媒苟合的吴公子和白小姐呀。”洛婉姝笑眯眯地回了一句。
吴文柏和白秀翠一下子就被气到了。为什么洛婉姝断的是腿，不是舌头呢？
“洛三小姐，请你嘴巴放干净一些。亏你还是指挥使的女儿，这样说话，难道不觉得没教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