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点点血迹
成亲那日。
百花齐放，与天同庆。
来的人远比凤芜所要想的还要多少数倍。
赵怀远的脸上也始终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他是真的很开心，并且想将这份开心分享给许多人。
凤芜换上了赵怀远特地找人界最后的绣娘给她赶制的白色婚衣。
长裙曳地。
女子头上凤冠摇曳。
她双眸含了无尽的情绪，美得让人心惊。
薄纱之下的面容，倾城明媚。
赵怀远在前方招呼好众位宾客，按照良辰吉日，到了时辰，他走到凤芜的青云小筑，将凤芜接了出来。
陪着凤芜身边的，不是她曾以为的好心大姐林茹，也不是之前她天天叫着的红鸾姐姐，而是落霏霏，是那个与她经常不对付，还曾对赵怀远怀有崇敬爱慕之心的落霏霏。
可今日。
落霏霏站在凤芜的右后方，槐安站在凤芜的左后方。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可落霏霏与槐安眼里却是涌动着一丝不安。
他们像是心有灵犀的同时抬头，相视一眼之后，苦笑一声，而后埋下了头。
“阿姐，该出阁了。”
“小师妹，我扶你出去。”
凤芜点头。
她脸上的愁云在站起的那一刻尽数消散，她扬起笑容，像是一个极为合格，雀跃等待心上人来迎娶自己的新娘，将手放在了落霏霏手上，而后抬起脚，迈了出去。
推开青云小筑的门。
赵怀远在小院中一直看着那扇门。
门打开了。
凤芜从里面走了出来。
也是这一刻，他先前忐忑不安的心方才落了地，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了。
“芜儿。”他说。
“我来接你了。”他接着说。
凤芜点头。
而后在极大的仪仗中，坐上了花车，奔向了云顶台的方向。
今天的凤芜和以往有种不一样的美，今日的她，透着一股女人成熟的韵味美，她抬眸之间，眉间萦绕的愁绪总是让人忍不住心中一动。
云顶台上。
来了许多位德高望重的前辈。
他们看着赵怀远携着凤芜一同出现在圆台之上。
脸上皆是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一个是九州大陆，四海八荒最为疼爱的小凤凰。
一个是长流山掌门，修真界唯一的上神赵怀远。
两个人郎才女貌，那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今日缔结契约，你二人行完此礼，定当携手共赴白头之约，谨……”
上方的长辈在念着证婚词。
凤芜感觉得到大师兄赵怀远的手心因为紧张激动而出了不少细汗。
随着证婚词悉数落下。
他们二人开始举行三叩首之礼。
“一叩六界混沌荒泽大帝，育有万民，福泽苍生……”
面纱下的凤芜十分木然淡定。
她与赵怀远转身，朝着长流山东方方位，隆重一拜。
“二拜已故父母，授业恩师……”
凤芜心一痛，袖中的手掌也是倏然紧握成拳，只是她的脸上依旧是平静无波，看不到半点情绪涌动。
阿父。
十二上仙师傅……
这一拜，凤芜的腰比之前更深了几分。
身下脚步也颓然重了许多。
上方长辈也是轻声叹气，可这毕竟是大喜之日，他们很快收起了悲观情绪，转而变得兴高采烈。
“三拜一生良人，结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凤芜与赵怀远面对面。
两人拱手，弯腰，正是作揖之时，一道利箭却是从远方倏然而来，箭势凌厉，因为事发突然，众人来不及反应，只见那利箭直接穿过凤芜的面纱，将其面纱带动，直接钉在了他么后方云顶台的圆柱之上。
众人被这突然的“不速之客”打断。
他们匆忙进行防御。
可往后一刻钟的时间内，再也未见到第二支利箭。
凤芜的手握得愈发的紧了。
在那支箭上，她察觉到了久违的熟悉感。
他还是来了……
他。
竟然能来。
“芜儿？你没事吧？”
赵怀远脸上上前关切问道。
凤芜摇了摇头。
她道：“继续。”
这两个字，她说话的声音很大，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说给场外的另外一个人听。
凤芜走到云顶台的利箭面前。
伸手。
将面纱从利箭之上取下，重新戴回了脸上。
赵怀远本想出去一探究竟，可有长辈劝阻，成亲礼成之事不容受到打扰，第三礼不成，他们就算不得正式成为夫妻。
思及此。
赵怀远只得吩咐看山的长流山弟子，让他们守好山门。
随即他转过头。
打算继续和凤芜进行未完成的仪式。
可那证婚的长辈话还未说完。
“咻！咻！咻……”
又是唰唰唰的五只利箭破云而来，这几下所携带着的不仅仅是恐吓，而是滔天的怒气。
“阁下是谁？竟扰乱我长流山盛事。”
“今日这亲，你们成不了。”
一道低沉磁性，满是怒气的声音传来。
众人连忙将目光投向声音来源之处。
唯有凤芜没有回头。
虽只闻声音，她便已经知道来者是何人。
指甲嵌入皮肉之中，他的声音一字一字，响彻长流山上下。
由半空远处而来。
是一清风霁月，一身白衣，妖冶得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绝色男子。
只一眼。
他便让赵怀远极为忌惮心惊。
“阁下是……”
当初参与长流山一战的师兄弟们基本上都已经殒身，少数的那些师兄弟们如今都还在闭关养伤，所以在这长流山上，能够认出墨无心的，少之又少。
墨无心那一身白衣之上绽放出了朵朵血梅。
众人惊叹。
议论之声纷纷四起。
“阿芜，你可敢看我？”
听着耳边之人的那些惊叹疑惑之声，凤芜不用看都能知道大概情形。
墨无心此话一出。
众人又将目光投向了凤芜。
凤芜缓缓转头。
她目光冷然，寒冷如冰，一瞬不瞬的看向墨无心。
他白衣之上是点点血迹。
凤芜知道。
那血迹，是墨无心强行闯结界的结果，凌迟血肉之苦，那样的滋味，比轮回车迟还要来得痛苦，可他还是赶来了，看来他身上的煞气暗力已然被尽数压下了许多，要不然那结界，他是如何也不可能过得来的。
“我一直有在努力修炼，你答应过我的事，你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