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忍不住悸动
落霏霏此言，只是为了维护凤芜，绝无半点冒犯赵怀远的意思。
此刻摩拳擦掌的要去找墨无心算账的人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要不然，他们定然退避三舍，不会如此叫嚣了。
吵闹之声不绝于耳。
原本喜庆的大婚之日，如今竟然演变成了六界第一笑话。
始终沉静如水的赵怀远双手紧握成拳。
拳上青筋遍布。
为什么？
他做了这么多，为什么小师妹在最后关头还是选择了墨无心？
赵怀远不服。
他恨这世间的一切，为什么一切不能随心所欲，为什么他要碍于身份，碍于这所谓的天下苍生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在大婚之日跟着别人走？
心中的恨意，怒意，肆意生长。
几乎到了一个疯狂的地步。
他正眸。
抬首瞬间。
却又好像变回了那不染尘埃的上神。
“芜儿为六界第一小凤凰，她行事自有道理，诸位亲朋好友，我与芜儿的大礼已成，日后，她便是我的妻，今日她此举，确实是为了天下苍生，毋庸置疑。”
赵怀远的声音清润。
众人回首。
将视线锁在赵怀远身上。
他长身如玉。
笑容和煦。
丝毫没有新娘被其他人所抢走的窘迫。
众人释怀瞬间却也忍不住心疼这位上神。
方才大礼分明未成，若从成亲礼仪之上出发的话，子期上神与小凤凰，实在是还算不得是夫妻。
可眼下子期上神既然这么说了，众人也不好在说什么。
最后的守心对戒都还未交换，子期上神当真是爱小凤凰入了骨头，都到了如此关头，他竟然还能为小凤凰说话做遮掩。
成亲大宴之上虽然没有了新娘。
可最后也还是勉强完成了。
而此时的凤芜与墨无心身形一顿，便到了无妄海。
往年的无妄海此时算是微风清凉的时候，可如今的无妄海，靠近了只会感觉到蚀骨的寒意不停的往身体各处的毛孔里钻。
他们二人同时出现在无妄海之畔。
“阿芜。”
凤芜手一挥。
她的手便从墨无心的桎梏之下逃脱，她眸中的厌恨不似作假。
墨无心看着她如此反应，神情不禁一顿。
她这是……记起所有了？
一时之间。
墨无心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害怕。
他再往前。
凤芜将发间上的发簪拔下，那朴素无华的发簪竟在瞬间变为了一把让人心骇的斩魔剑。
因为察觉到魔气。
斩魔剑周遭的灵力隐隐乍现。
它直指墨无心。
再看凤芜，她眸中再也没有了先前人界的半点温暖。
“阿芜……”
“我早该想到的，你体内身负煞气，又唤墨无心，你就是那阿修罗尊者，墨无心，你早就认出了我，却将我当成玩物一般的玩弄于鼓掌之间，怎么样，好玩吗？有趣吗？”
墨无心想要否认。
可此时横亘在他们面前的那柄斩魔剑让他也心生怖意，没有上前。
“阿芜，当初长流山一战，实属非我……”
“你想说非你本意？墨无心，你有你的立场，你所行一切之事我都没有资格怪罪，可我管不了你，尚且还能管住我自己的这一颗心，或许当初若你知道阿父和十二上仙为我至亲的话会手下留情，可墨无心，凡事没有那么多如果，我们之间，错过，便注定是错过，你和我，终究是再也回不了头了。”
墨无心焦急的面容在凤芜一句一句之下慢慢的冷却。
他乃阿修罗撞世。
他乃是六界最尊贵的尊者。
他生而为魔，无法自主出生。
可他还有着自己的骄傲。
墨无心爱凤芜，也想将凤芜禁锢在自己身旁，也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可这不说明，他没有自己的坚持，没有自己的底线。
“那你呢？你就没有骗过我吗？”
凤芜一顿。
墨无心继续道：“在魔界的时候，你一开始或许也没有认出我，你身为神女，爱世人，也愿爱我那么一个风雨漂泊中的小乞丐，可若是你当初知道我便是魔种，知道我便是阿修罗尊者转世，知道我就是你们五界之中的第一大敌人，凤芜，你还会救我吗？”
他眼神凌厉。
似嘲讽，又似辩解。
他继续道：“我一直以为你在忘川河时就已然身殒，明明我亲自将你的身躯葬在暗海之中，所以在人界遇到明若之时，我以为那只是你残留与人间的一缕魂魄，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你是林芜，我那时心心念念的想要唤醒你我们曾今存在的那些过往，可我后来遇到了红鸾，我从她记忆之中看到了后来发生的一切，在我知道你就是六界第一凤凰的时候，你知道我首先想到的不是除掉你这个夙敌，我是害怕，害怕你记起了后来所发生的这一切之后，真的恨我入了骨，这样的话，我该怎么办……”
墨无心表情很是痛苦。
凤芜却能感同身受。
因为这些……
她在魔界之中，意识到墨无心便是阿修罗尊者的时候，也一样挣扎难熬过。
“墨无心，我曾经……也像你一样痛苦过。”
墨无心眸中立马有光亮浮现。
他急忙看向凤芜。
像是需要急切的验证自己的猜想。
凤芜看着墨无心。
继续道：“你在魔界时和我表明过心意，也在人界之时和我阐述过你的爱意，可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她的表情在这一刻好像变得格外柔和。
就连目光都变得缱绻了许多。
猩红的眸底爬上了湿润。
这是凤芜第一次正视自己的情感，也是她第一次坦诚。
“墨无心，其实在魔界之时，也不知具体是什么时候，我早就悄然的喜欢上了你，若是没有情感纠葛与取舍为难的话，最后在魔界那段时间，我也不会过得这么痛苦。”
墨无心瞳孔巨震。
这是阿芜第一次与他告白。
他从未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哪怕在人界，我已然忘记一切，可在见到你的时候，我的内心深处还是忍不住的悸动。”
她声音娓娓动听。
似在叙述一件极为平常的往事。
“墨无心，你说【喜欢】，是不是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