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yatt Regency chicago(芝加哥凯悦酒店)位于芝加哥河的河边,眺望出去可见白色的游轮在河面缓缓经过,船头热情洋溢的黑胖导游正跟一帮外国游客渲染这座城市奠基的黄金岁月。
“不相处还真不知道我们楚大少这么体贴,你是火眼金睛也看出老顾跟长腿学...学妹之间有事儿了吗?”路明非一边摁着电视机的遥控器换台,一边嬉皮笑脸。
“酒店只剩两间房了,我是觉得教员跟学生住一间房没什么,但学生跟学生住一间房就有些不合适了。”楚子航靠在窗边看书,“如你所说,他们之间是认识的。”
“可不只是认识这么简单呦。”路明非一脸八卦无处发泄的表情,“你想不想听?”
楚子航仍旧在低头看书,没说话。
路明非撇嘴,“没劲。”
楚子航只好合上书,“其实我已经在洗耳恭听了。”
“...师兄,有人说你闷骚吗?”路明非微笑。
此刻,隔壁。
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还有女孩低低细细的歌声,夏弥在洗澡,磨砂玻璃上浮现淡淡的人影。
顾谶坐在窗边,望着河上漂流的行船,水手的吆喝声和游客的说笑声遥遥传来。
他忽然有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将来在临江临海的地方有一所房子也不错,气候温暖,闲时钓鱼,兴起时便驾船出海。也不必有什么人,好像一个人住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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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顾谶转头看去,单手拎着胸前浴巾的少女正在擦头发,骨肉云亭的小腿,白皙玉致的锁骨和双肩,以及修长的天鹅颈,湿漉漉的长发包在雪白的毛巾里,跟肤色交相辉映。她歪着头,长长的睫毛下,那双明亮的眼睛也湿润。
顾谶将窗帘拉上,房间里的光线登时一暗。
夏弥抿了抿唇,坐在床头,长发盘起裹在了毛巾里。
“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没想到你会来。”顾谶说。
“是吧。”夏弥昂着下巴,“但我早就知道你在做什么了,屠龙啊,一听就感觉好带感。”
“很危险。”顾谶缓声道。
“不是有你在嘛。”夏弥笑起来,有些甜腻,“顾教员。”
顾谶敛眸,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声,他打开,是诺玛发来的夏弥的档案。他粗略看了眼,视线在那张个人照上稍稍停留。
照片里,少女头发染成深咖啡色,戴黄色的美瞳,在一片夕阳里回首,黄色的蝴蝶结发带轻轻飞扬。
“好看吧?”夏弥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
顾谶下意识耸了耸鼻尖,除了沐浴露的味道外,还有淡淡的像花或奶的清香。他偏头,女孩离他很近,夕阳穿过窗帘,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暖光,柔软得,让人想拥入怀中。
冷不丁,夏弥抬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是警惕吗?没有,她清澈的眼睛里只映着一个人的模样,眸光潋滟。
温热的呼吸轻轻喷到脸上,顾谶甚至能看到少女脸上的细小绒毛,他眼底慌乱了起来。
夏弥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愈发显得他束手束脚。
这个时候应该要发生什么呢?如果芬格尔在的话,一定会说Kiss!
爱德华荷尔的空间关系学,即每个人都有私人空间,大概45厘米,一步半,不会对所有人开放。但你进到那个距离里面了,而她没有躲开的话,就是那个瞬间!之后要放慢速度,因为不光你要靠近,她也得过来,爱情不是单方面的。
芬格尔会怒捶手心,现在,是外表软萌的小师妹打出了直线球,你还在犹豫什么发什么呆?
“好看。”顾谶忽然说。
夏弥怔了下。
“晚霞好看。”顾谶拉开窗帘,巨大的落地窗外,金光一片,云霞漫天,绚丽的夕阳将他们渲染橙红。
夏弥站在他身后,从他肩侧探出头去,像怯怯的小兽。在独自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她实在看倦了夕阳,每个傍晚都是那样空旷,一成不变。
而现在,身边多出了一个人。
“是挺好看。”她轻声说,清泠泠的。
顾谶看过去的时候,夏弥已经打开了行李箱,在里边翻待会儿要穿的衣服了。
她弯着腰,曲线毕露,像春天新抽的柳枝。
“穿这个怎么样?”她双手拎着一条牛仔短裤,期待地回头问。
顾谶皱眉。
夏弥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拿出一件吊带衫,示意。
顾谶摇头。
夏弥丧气地丢回去,手指勾出一件白色的女士衬衣。
顾谶瞄了眼行李箱里其他布料很少的衣服,终于点头。
夏弥一拍手,然后抓住浴巾的一角就要扯下来,不过忽然顿住。
顾谶转过身去,拉上了窗帘。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有微微的喘息声。
“啊裤子,不要刚刚那件。”顾谶忽然开口。
夏弥莞尔一笑,嘴里小声念叨着‘男人啊男人’。
她换好了衣服,白色的衬衫,宽松的水洗蓝牛仔裤,挽起了裤脚,露出白净的脚踝。
她将毛巾解开,栗色的长发披散开来。
那种青春洋溢的鲜活扑面而来,顾谶觉得这跟自己以前认知中的夏弥不太一样,可能是因为,那是在每个天气渐寒的时候见面,而现在的她温暖湿润,带着雨后植物叶子的芬芳。
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路明非明明一副公鸭嗓子,偏偏压低,暧昧地喊着‘老顾,老顾?’,就好像怕打扰到什么一样,可其实已经很欠地在敲门了不是吗?
顾谶过去开门,路明非伸长了脖子,一边说着‘师兄请咱们去吃饭’一边瞪大狗眼往里瞧。
夏弥背着手走到玄关,刚好看到顾谶用手掌抵着一呲牙咧嘴的狗头往外推,不禁失笑。
……
夜。
“你睡着了吗?”夏弥侧卧着,看着旁边那张床上的身影。
顾谶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说没有。
夏弥便问:“你跟喜欢的女生睡过觉吗?”
顾谶一口气没喘上来。
“我不是说那种睡觉,是这种睡觉。”夏弥解释道:“现在这样。”
“没有。”顾谶吸吸鼻子。
“我是第一个?”夏弥眯着眼睛笑。
“你是第一个。”顾谶轻声说。
“噢。”夏弥闭上眼睛,“晚安。”
顾谶等了片刻,只有女孩均匀的呼吸声。
他偏头看过去,晚风吹开窗帘的一角,月光照在她的柔软的额发上,被子一直裹到了后脑勺,只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两痕阴影。
他也翻身侧卧,当看到她樱红的唇,心里忽然浮现些隐晦的念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可她那样安稳沉静,使他一整个下午起伏的心情忽然就平静了下来,所有的情绪都消融。
顾谶神色变得柔软,默默计数着时间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