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政宗不知道源稚生真的只是如话中所问,还是发现了什么,当下装死不开腔。
“那三个人的尸体已经送到丸山研究所了,他们很感兴趣。”源稚生说:“想必过段时间就会有惊喜。”
“希望吧。”橘政宗淡淡道。
源稚生看向落地窗外沉沉的黑夜,“不过通过这件事,说明王将已经坐不住了,他开始展示手牌,局面就要明朗起来了吧?”
“在我们对猛鬼众的战争中,依附猛鬼众的帮会都遭到了致命打击,绝大部分干部也被我们监禁起来了。他们的实力有所减弱是必然的,但未必没有隐藏起来的精锐。”橘政宗说道:“王将这时候出马,想必是要带着最后的精锐翻盘。”
“精锐?”源稚生虽然没跟那三个或许是王将的替身的人交手,却丝毫没有小觑。
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外貌过于诡异,也可能是因为这是顾谶给他留下的难题。他相信对方故意如此不是在做没必要的事情,而是想告诉他什么。
橘政宗见他若有所思,便说:“那些人出现在惠比寿花园附近,必然是为了绘梨衣。”
源稚生问:“他为什么对绘梨衣这么有兴趣?”
“大概是不想能够杀死神的终极武力被我们掌握吧,侵入信息系统的人应该也是他。”橘政宗顿了顿,岔开话题,“红井那边的挖掘进度如何了?”
“昨天突破了坚硬的石英岩层,宫本家主已经挖出了340米长的隧道。”源稚生说:“按照水文地图,目前已经接近赤鬼川了,再有几天就会到达神的孵化场。”
橘政宗:“安全措施呢?王将有没有可能进攻红井?”
“通往红井的公路只有一条,已经被龙马家主指挥的军方封锁了,周围的森林里也遍布红外线报警器和风魔家的忍者部队,我们还在红井附近安置了轻型地对地导弹,必要的情况下,可以把红井整个毁掉。”源稚生说道:“保密工作很完备,但以王将的渗透能力,想必能够觉察红井那边有异常的操作。”
橘政宗沉吟道:“但他在短时间内还没法断定,我们是在那里挖掘神的孵化场。”
“没错,家族的地质勘探工作已经进行了近百年,表面上看,红井那边只是一次规模更大的地质勘探。”源稚生说:“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王将一定会想办法刺探红井的消息。他藏在暗处,我们防不胜防。”
橘政宗点点头,“红井那边的工作就交给龙马家主和宫本家主吧,当务之急是先找到绘梨衣,她已经离家太久了,现在的身体状况谁都无法摸清。有昂热这位校长,我实在不放心卡塞尔学院的那些人。
如果她失控,躁动的龙血就会渐渐吞噬她的神智,届时必须注射从死侍胎儿中提取的血清才能帮她恢复稳定。但卡塞尔学院的人不可能有那种血清,绘梨衣必须尽快回到医疗监护中心。”
听到这里,源稚生也难免有些凝重,“她逃离现场的时候留下了痕迹,虽然大雨把大部分痕迹都抹掉了,但我们仍能大致判断出她逃向了新宿区和港区的交界处。他们的藏身地应该就在那附近,我们目前初步锁定了几个可能的区域,两个小时前,搜索工作已经开始了。”
他把另一张照片递给橘政宗,“这也是惠比寿花园附近的摄像头在无意中拍下的,前几天的搜索之所以一直没有结果,是因为她做了美容和美发。原来女孩子换一个发型,看起来真的会有很大的区别。”
橘政宗轻轻摸了摸照片上那个光彩照人的女孩,她穿着高跟鞋,像是踮着脚尖走路的芭蕾舞演员。
“真漂亮,没想到她打扮起来是这样的。”他意味莫名道:“我是一个失职的父亲啊。”
源稚生没有回答,“这张照片已经下发给执行局的所有成员了,我们会监视所有的酒店,尤其是没有安装监控的小型旅馆。包围圈将会逐步缩小,24个小时内就会有结果。”<.
“搜索过程中如果再发现王将...或者说之前那样的家伙,不要轻易发起攻击。”橘政宗低声道:“一般的攻击对他是无效的,对付他只有你和我出面。”
源稚生点点头,“你年纪大了,还是留在家里吧。”
“我确实没有你那样优秀的血统,但这个世界上最该杀死那个恶鬼的人,是我。”橘政宗缓缓道:“是我把他从地狱里释放出来的,也该由我亲手把他关回去!”
……
绘梨衣睡着了。
大概是在拥抱中获得了安全感,这个女孩在浴缸里沉沉地睡去,而顾谶所做的只是赶紧将发潮的被褥换新,夏弥已经用浴巾将绘梨衣裹了起来,然后抱到了床上。
在她的眼神下,顾谶很懂事地把门轻轻带上,人回了客厅去烧热水。
夏弥给绘梨衣擦干身体后,给她盖上了羽绒被。
她把遮光的窗帘拉开一线,路灯的光透了进来,远处霓虹闪烁,这个冰冷的雨夜,莫名让她回忆起了她在bJ一个人住的时候。
那时候每个下雨的夜晚,她也是这样望着窗外,坐在那里很久很久,等灯火消弭。
只不过那时是一个人,现在不是了。
夏弥就着外面透进来的光打量这个沉睡中的女孩,她睡着的时候显得安静又乖巧,像城堡里不谙世事的公主,恬静美好,等着长大去领略这世间的爱与光明。
可她却是个怪物,不能容于这个世界的怪物。
就像她和顾谶。
……
另一边,某家很破旧的旅店。
屁大的房间里,缩着三条大汉。
“为什么会在这里落草...脚?”
“因为这里不需要身份证,是黑户的避风港。”
“那为什么不挑个大房间?”
“都是这样的房间,比韩国考试院的出租房还小。”
“那多开几间也行啊,我们有必要这么挤吗?”
路明非有些抓狂,凯撒和楚子航面无表情。
此时的场景就是在一个除了榻榻米和一床被褥,以及一个电水壶和脑袋大的黑白电视机之外,再没有其他家具的小房间里,他们三个面对面却只能脚叠脚地坐在一起,因为背后就是墙了。
“难道是因为没有经费了?可之前不是我们买的单啊。”路明非说。
“没有空余的房间了。”楚子航淡淡道:“这种地方的客人比你想象的要多。”
“好吧。”路明非抚额,然后道:“我们什么时候跟老顾汇合?我不觉得他能找到这种鬼地方。”
“先不急,人多目标大。”楚子航打开电视机,“现在每个频道都在播报之前的事,反复地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