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廷娜,克里斯廷娜!”
小布宁吓坏了,急忙冲上去抱住女儿...或者说他最宝贵的财产。
克里斯廷娜姣好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她踉跄着,那身晶莹的白鳞像是被酸洗过那样发黑,原本子弹都未必能打穿,可现在随手一碰就从腐败的肌体上脱落,七窍全都冒着血沫,白金色的长发也暗澹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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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可以看出这个新生的高阶龙类正在死去,她痛苦地扭动着,蛇尾把身下的地面抽得粉碎。
小布宁恐惧地退后,双手捂脸。他完全没有想到这种意外,他自以为已经接近了世界的巅峰,却在最后一步掉落山崖。
他惊恐地看着顾谶,这才发觉自己遇到了真正的魔鬼,这一刻他快要崩溃了。
克里斯廷娜在剧痛中翻滚,眼看就要滚下栈桥,小布宁这才回过神来,大吼,“抓住她!抓住她!”
他自己却没有上前,而是一个接受了‘恩赐’的孩子冲上去抱住了克里斯廷娜。
即使有了龙血的加持,孩子的力气终究不能跟克里斯廷娜相比,他们抱在一起翻滚,孩子不断地放出丝线想要束缚住克里斯廷娜。
克里斯廷娜的鳞片刮得孩子遍体鳞伤,鲜血浸润了那部分因鳞片剥落而暴露出来的胴体。
克里斯廷娜忽然停止了挣扎,瞪大黄金复眼盯着那个孩子,努力地抬起头来,在孩子的脖子间嗅吸着。
她一把抓住了孩子,凶狠地咬在他的喉间,动脉破裂,鲜血涌入她的咽喉。
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扑倒那个孩子,用背后的翼爪把他钉死在地面上,丝线贯穿了孩子的身体,立刻变得鲜红。
孩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暂的哀嚎,因为他的鲜血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就被克里斯廷娜吸干了。
克里斯廷娜的痛楚立刻得到缓解,鳞片不再剥落,发黑的伤口开始结痂。
小布宁回复了神智,惊喜地想要上前,却又止步。
克里斯廷娜并没有被完全治愈,她仍在痛苦地嘶吼,同时凶狠地看向周围。
路明非则难掩喜色,在看着顾谶的时候,他就知道老顾不会无动于衷!这一切必将了结,将由他们来砍断那条进化之路。
楚子航也默默松了口气,同时再度提起了手里的村雨。
“来这里,来这里保护我们的圣子,让她看到你们的忠诚!”小布宁向着孩子们呼喊。
也不知道是血统要求他们必须服从,还是仍然被小布宁精神控制着,他们毫不抗拒地走向克里斯廷娜,手拉着手把她围在中间。
他们每个人都在喷吐丝线,要把自己和克里斯廷娜一起结成一个巨大的茧。
克里斯廷娜又扑倒了一个孩子,汲取她的鲜血来治疗自己,孩子静静地躺着,无神的眼睛看着天空,她空出来的位置立刻就被填补,孩子们仍然手拉着手,保护着他们的母亲或者君主。
他们默默地围观着血食的盛宴,等着轮到自己,把自己从克里斯廷娜那里得来的血液还回去。
其中有些孩子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接受克里斯廷娜的恩赐,但也加入了这个队列,稚嫩的小脸上透着莫名其妙的坚毅,像个要为伟大理想献身的小英雄。
也许在他们的认知里这是理所当然的,他们因为君主而生,也为君主而死。
路明非咬牙切齿,满脸愤怒,他从未这样痛恨‘权力’这个字眼。
他曾是没有存在感的笨蛋,那时候他隐隐地渴望着权力,后来有人告诉他其实权力对他来说唾手可得,他又隐隐地担忧着权力的反噬。而今天他本可静静地旁观,却愤怒地无法控制自己。
如果这张餐桌都是那么地悲惨和血腥,那世界巅峰的那张餐桌该是何等的恐怖?
他没有犹豫也根本没去细想,更没有呼唤顾谶或楚子航,而是捡起脚边的短弧刀就大吼着发起了冲锋,朝着那肮脏而血腥的‘餐桌’。
也许克里斯廷娜的灵魂还残留在那个女蛇的身体里,但龙的心已经控制了她,她无法抗拒自己对血统和力量的渴望,她可牺牲自己的‘子系’也可以牺牲随便什么生命。
权力能腐蚀一切,也没有放过那个愿意为正义去死的女孩。
路明非突破了一重重的纱幕,隐约能看到克里斯廷娜正趴在一个孩子的身上拼命地吸吮着,从孩子脖颈处喷出来的血雾把绵密的丝网染得血红。
这是绝佳的机会,她处在摄食的饥渴中,甚至没有注意到路明非的逼近。
但有人从侧面扑了上来,手中抓着闪亮的匕首。
那是神情狰狞的小布宁,他吼叫着,“我不允许!没有人能伤害她!”
他的眼睛赤红,简直像是发疯的地狱犬。
如果是冷静的路明非,完全可以一脚将这家伙踹开,可他眼睛通红,同样被眼前这一幕点燃了怒火,因此忽视了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
小布宁一下将路明非扑倒在地,同时将匕首扎进了他的肩膀,他低吼着推着匕首的柄端,用力将它贯穿过路明非的肩膀,把他钉在地上。
看着挣扎的路明非,小布宁一脚踩在他的胸口,然后看了眼默不作声的顾谶,颤巍巍地点燃了一支烟。
他仰望着上方漆黑的空间,你们知道我为这一刻等了多少年吗?”
这时候在他背后的纱幕里,克里斯廷娜又扑倒了一个孩子。
小布宁喘息了几口,忽然大笑起来,笑得癫狂,“你知道最早的奴隶是怎么变成自由民的吗?他们把最美的女孩子送给奴隶主,生下的就是流着奴隶血的自由民。”
他用夹着烟的手指着天空,“今天起我自由了!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我都心甘情愿!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
他还想说什么,但一支步枪的枪托砸在他的腰眼里,砸得他差点滚下栈桥。
亚历山大·布宁,那个可怜的复制品丢下手里的步枪,捡起地下的短弧刀,摇摇晃晃地走向纱幕。
他的眼神是呆滞的,血可能已经流干了,不知道是什么还在支撑那具残破的身躯。
“克里斯廷娜...克里斯廷娜...”他反复地念着这个名字,好像那是能令他得救赎的经文。
“克里斯廷娜,我来救你了!”他忽然大吼,高举短弧刀冲破最后的纱幕。
长刀自上而下,贯穿了正在进食的克里斯廷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