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顾子晋浑身一颤，故意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来。
“我奶奶她平时身体一直都很好，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病得这么厉害……奶奶，都怪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见顾老太仍旧闭着眼睛没有半点反应，他甚至还趴到了病床边上失声痛哭起来。
就连医生都被顾子晋精湛的演技给骗过，见他哭得这么凄惨，不由得面露同情。
“唉，你也别太伤心了，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好好陪陪老人家吧。”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着，离开的时候还不忘顺手把病房门给关上，给这对祖孙留出相处的空间来。
听着外面走廊里的脚步声远去，顾子晋眼底的泪水一瞬间消失了。
他低下头，近距离地打量着顾老太脸上的氧气面罩，眼神明灭闪烁着。
突然生出来一个“绝妙”的主意。
只要顾老太死了，他就有很大的机会能够掌权。
到那时候，生意上一点小小的失误算什么？
他手上又有钱又有权力，整个顾家还不是他说了算！
顾子晋越想越觉得心动，虽然刚才医生亲口说顾老太很可能活不了了。
但事关重大，他不敢赌。
“奶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今年应该也已经60多，活得够久了。”
他脸上明明带着笑意，表情看起来却格外阴冷。
“我还是那句话，人活的太久只会是个祸害，奶奶，看在我们祖孙一场的份上，不如让我亲自送你下去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顾老太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看向顾子晋的目光中，满带着愤怒、震惊和失望。
像是第一次了解到自己孙子的真实面目，居然如此不堪！
但顾老太病得实在太厉害了，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是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他，一句话哆哆嗦嗦好半天，都说不完整。
“上次的……车……”
顾子晋弯下腰去，这才勉强听清了她说的内容。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他痛快地点了点头，一口就承认下来。
“车子是我动的手脚，本来我想杀的是您，但谁知道我爸他居然那么倒霉，上赶着当送死鬼，这才让您凭白活到现在。”
顾子晋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什么不对，反而还像是威吓似的故意对顾老太道：
“您本来上次就该死的，多活了这么些天应该已经够了，奶奶您放心，我现在就送您上路。”
说完，他趁着顾老太不注意，当即伸手过去要拔氧气管。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顾子晋的手刚要触碰到电源线，病房门却先一步被人一把推开。
表情严肃的南婳和翟旭出现在门前时，他还处于震惊中没能回过神来。
“别动！”
翟旭低呵一声，旁边的南婳比他动作还要更快！
她直接上前一脚踹在了还在愣神的顾子晋的膝盖上面。
只听“砰”一声巨响，顾子晋膝盖一软狠狠跪在了病床跟前，额头还因为惯性重重砸在了地板上。
一时间他疼得脸都绿了，哎呦叫唤了好半天都没能缓过劲来。
在场的人却没一个对顾子晋生出同情的。
像他这这种没良心的畜生，就该被狠狠收拾才对。
翟旭直接掏出手铐上前，将顾子晋的双手用力扣住。
事情发展得实在太快，顾子晋脑子都被磕懵了，就见刚才还躺在病床上的顾老太，居然自己摘下氧气面罩坐了起来。
老太太脸上虚弱的神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沉静和淡然。
顾老太冷冷瞥了眼跪在自己跟前的不肖子孙，直接开口询问：
“公安同志，证据搜取够了吗？”
翟旭果断点头：“人证物证都在，顾子晋蓄意谋杀证据确凿，按照法律，我将带他回公安局接受审讯。”
“等提起公诉时，除了顾老太太您和南医生可以作为证人外，其他旁观者的口供同样有效。”
顾子晋脑瓜子都在嗡嗡作响，顺着翟旭的目光朝着病房外一看。
这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围满了人，看他的眼神都格外鄙夷。
“这不是经常上电视的那个顾总吗？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畜生，连自己的亲奶奶都能杀害。”
“养这种孙子还不如养条狗，这要不是不把他抓起来多关几年，简直天理难容！”
“对，翟同志，你得听听大众的声音，像顾子晋这种道德低下、情节恶劣的人，就该从重处罚，最好这辈子都别放出来！”
顾子晋人都傻了，只能任由翟旭用手铐把他带走。
一直到出了医院，身后路人对他谴责、嘲讽的声音还格外清晰。
已经坐上警车的他无力地抬手捂住了脸，隐约感觉到，自己这次可能要彻底完蛋了。
-
消息很快传到了顾子晋的姘头，曹佩珍那里。
得知顾子晋已然被依法拘留后，她整个人都慌了神，赶紧跑去找了顾绍元，想要求他出面帮忙。
“看守所那地方简直不是人待的，子晋哪能吃的下去这种苦啊，顾叔叔，你可一定得出面帮帮他。”
顾绍元没想到，顾子晋居然又瞒着自己暗算了顾老太，气得手都在发抖。
“有好事的时候不知道想着我，现在事情出问题了，又要我出面替你们解决，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他愤愤拍了拍床板，直接把家里的佣人叫来，把曹佩珍赶出去。
“顾子晋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我以后就当没这个儿子，你也给我趁早滚蛋，看到你都嫌脏眼睛！”
曹佩珍被骂得脸上都挂不住了，却又不敢招惹顾绍元，只能自己灰溜溜地离开。
目送着她彻底走出家门后，顾绍元这才猛然松了口气。
“应该没人看到她过来找我吧，顾子晋这次算是彻底惹怒老太太了，这种关键时候，我可得跟他撇清关系才行。”
想了想却又觉得还是不放心，他生怕被蠢儿子连累到，连自己还在生病都顾不上了，强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
他大手一挥吩咐道：“去，给我找个轮椅来。”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态度诚恳一些，顾绍元甚至连佣人都没让跟着，自己一路坐着轮椅过去的。
刚到顾家老宅门口，顾绍元还没来得及伸手敲门，眼泪就已经下来了。
“妈，是我对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