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无言地看着重新变得漆黑的屏幕。
所以说，杰森是来干什么的，就只是来证明是他绑了自己吗？
不过猜想被证实也让提姆松了口气，虽然他不是一个传统omega，但如果让一个alpha或者beta扒光也是很难受的。
杰森好歹是omega，而且还是自家兄弟。是的，提姆仍觉得杰森没有黑化，他所杀的都是恶人，只是手段过激了。
提姆第一时间想的是杰森的目的，目前看来这位二哥对杀死自己没有兴趣，那么绑架他应该只是为了吸引蝙蝠侠的注意。
那么，杰森真正的目标又是谁呢？
一时之间，提姆还没有什么头绪，他的思维很快就拐到自己为什么会中招这上面，他犯困不假，但也不可能毫无知觉就着了道。
当时是……啊，他闻到了卢卡斯的信息素，所以才会下意识地放松下来，现在想来，其中应该混进了催眠的气体吧。
提姆一下子就把杰森的作案手法分析个七七八八，但他还没想到卢卡斯和杰森联手这一步，只是懊恼于自己的轻敌，以及杰森竟然利用了卢卡斯的信息素。
回到蝙蝠洞的蝙蝠侠又收到了一条匿名信息。
能通过私人频道联系到蝙蝠侠的人屈指可数，在现在的局势下，这个匿名是谁，简直是显而易见。
蝙蝠侠打开了信息。
那是一张照片，提姆露出裸露的上半身，低垂着头胳膊反绑在椅子上，看上去应该是失去了意识。
“等你哦，老蝙蝠~”
被蝙蝠侠不断狙击的红头罩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反而拿出了和阿卡姆疯人院那帮家伙一样的厚脸皮，致力于踩蝙蝠侠的雷点为乐，颇有种看你不爽我就爽了的心态。
蝙蝠侠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提姆陷于杰森之手，开始地毯式搜寻提姆的踪迹，这正中了杰森下怀。
一条隐匿的短信悄悄地发到了处于韦恩庄园内的卢卡斯手机上。
“既然是我的粉丝，那就不打烂他的鼻子了。”杰森傲气地说道。
“嗯，拜托你了。”卢卡斯对杰森很是放心。
“哈？你就那么相信我？”杰森的语气有些复杂。
卢卡斯疑惑地反问道，“既然要帮你，那肯定是得相信你的啊。”
杰森沉默了几秒，突然就笑了起来，“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小alpha~”
微扬的语调仿佛带着小勾子一般，不过卢卡斯已经对杰森这招免疫了，面无表情地问道，“又想要临时标记了吗？”
“咳咳，开个玩笑。”杰森讪笑着摆了摆手。
临时标记可以暂时解决他身上的问题，但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实在是令人心惊胆战，杰森不希望自己在卢卡斯心中的形象变得如此柔弱，所以，除非坚持不下去，杰森是不会让卢卡斯帮忙的。
不过，这似乎已经有点晚了。
卢卡斯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几秒后，这则短信自动删除了，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当蝙蝠侠找到被关住的提姆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在这期间，红头罩一直差使手下带着他提前录好的录音在全城到处游荡。
蝙蝠侠有着窃听全城通信的科技，所以红头罩利用了这一点，反而来混淆蝙蝠侠的视听。
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哪怕是世界第一侦探也只能疲于奔命，寻找可能的线索，好在他最终还是从一处隐蔽的房产中找到了提姆。
除了被扒得只剩一条裤衩的提姆，蝙蝠侠没在那处隐蔽的安全屋发现任何有关红头罩的线索。
在这场绑架之中，除了提姆受伤的自尊和作为诱饵，被蝙蝠侠暴揍的红头罩帮成员以外，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
提姆披着蝙蝠侠的披风垂头丧气，耳垂红彤彤的，被这样毫无反抗地放倒，还给自己的导师和养父添麻烦，这让提姆感到羞耻。
“蝙蝠侠，我只是个诱饵。”提姆抿了抿嘴，说道，“红头罩他一定另有目的，我只是用来引开你的。”
“我知道，但我不敢赌。”蝙蝠侠说道。
“欸？”提姆一愣，忍不住看向蝙蝠侠冷硬的背影。
“当初，杰森的死……”蝙蝠侠沉默了几秒钟，继续说道，“虽然有他过于冲动的原因，但，绝大部分都是我看管不力的责任。”
这绝对是蝙蝠侠一生中最后悔的事之一，那就是没在杰森被小丑抓走前，及时赶到。
“这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下第二次。”蝙蝠侠看向微微闪着红光的角落。
从窃听器里听到这些话的杰森沉默地切断了与窃听器之间的联系。
要说杰森心里没有波动，那是假的，他当然还是在乎布鲁斯，也在乎他对当初那件事的看法。
“明明就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啊，可恶的老蝙蝠，根本就是说给我听的吧！”杰森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我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杰森很快就不再把注意力放在这里，但另一边提姆和蝙蝠侠之间的谈话并没有结束。
“提姆，你和我们都不一样，你有着我们都没有的幸福家庭，所以我不希望你出任何意外。”蝙蝠侠摸了摸提姆的脑袋，认真地说道，“你可以随时退出，从来是有选择余地的。”
提姆睁大眼睛，却没有和蝙蝠侠想的那般感动，而是露出了略微气愤和失落的表情。
“蝙蝠侠，你果然还是觉得我根本算不上一个合格的罗宾吧。”提姆低落地说道，“我明明已经完成了训练，但你还是经常不让我做一些罗宾的工作，你不相信我能顺利完成工作，也不相信我能在危险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蝙蝠侠叹了口气，“就如我所说的，你和我们不一样。”
无论是布鲁斯，还是迪克和杰森，他们都失去了自己的家人，他们是一群伤痕累累的灵魂互相靠近着取暖。
但提姆不一样，他就像一个成功上位的追星族男孩，在罗宾的活动之外，提姆还有普通人的生活和深爱他的父母，就算不加入夜间活动，他也有着极为光明的未来。
可少年人哪能明白蝙蝠侠的忧虑，提姆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闷闷地说道，“你总是这样，现在又要把我排除在这个家之外了是吗。”
蝙蝠侠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但随即来自阿卡姆疯人院的警报让他顾及不了这场谈话。
“你先回庄园吧。”留下这句话，蝙蝠侠拿出钩抓枪，匆匆离开了。
看着蝙蝠侠离去的背影，提姆叹了口气，矛盾早就埋下，只是现在他才爆发出来罢了。
当蝙蝠侠来到阿卡姆疯人院时，这里早就乱成了一团。
“发生了什么？”蝙蝠侠问慌乱的狱警。
“小……小丑……”狱警看到蝙蝠侠后镇定了些许，咽了口口水后，才说道，“红头罩带走了小丑！”
杰森，你的目标果然是小丑……
蝙蝠侠没有多少意外，以杰森的性格不把当初的仇给报复回来，那才叫奇怪呢。
只是，事情仍旧走到了这一步，蝙蝠侠心情沉重。
小丑作恶多端，他一旦死亡，那是全哥谭市民都拍手叫好的大好事，但蝙蝠侠不能让杰森来做这件事，越线的不该是杰森。
蝙蝠侠处理好暴乱的阿卡姆疯人院，就又像一只幽灵一般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杰森把蒙着黑色面罩，宛如一个死刑犯的小丑毫不留情地扔进了一个铁质的笼子里。
“嘭”
肉体与物品撞击放出沉闷的声音。
小丑先是吃痛地抽了一下气，随后便笑道，“哦~这位不知名的先生，看来我们之间似乎有什么私仇呢。”
“私仇？”杰森冷哼一声，压抑着狂飙的杀气，“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人渣该死！”
“哼哼哈哈哈，别那么口是心非~”蒙着面的小丑抓住栏杆，用着荡漾的语气说道，“我可不记得我得罪了这样一位alpha~如果你真的想杀我，为什么不在阿卡姆疯人院里就把我杀掉呢？你想让小丑叔叔干什么？说说看，说不定我愿意帮你呢~”
刺鼻的化学品信息素从房间里蔓延开来。
杰森瞪着不知廉耻，没有下限的小丑，“收起你恶心的信息素！如果不想现在就下地狱的话！”
察觉到杰森是认真的后，小丑无趣地撇了撇嘴，他倒不是怕死，只有一想到蝙蝠侠正在想办法救他，就让小丑心情愉悦了，在这种情况下，这个突然冒出来自称红头罩的小角色自然影响不到小丑的心情。
杰森静下心来，无视小丑发出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笑声，调试起了眼前的设备。
没一会，一个直播间悄无声息地占据了人们的视野。
“嗯？这是什么？”
“我的手机被黑了？！”
“直播间？”
“这侵犯了我的隐私！”
“这……这不是小丑吗！还有红头罩！”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能不能滚出我的电脑！”
……
尽管网上风评不一，不过红头罩的心态还是相当稳定的。
他拍了拍眼前的摄像机，“hello？看得见吗？”
弹幕肉眼可见地变多了，但其中的戾气不少，当然当然，这很正常，论谁好好地工作学习，或是干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的时候，自己的设备突然被一个直播间占据了，换做谁都肯定有些怨气。
“不要急，在这个时间我打扰大家自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杰森来到关着小丑的笼子面前，“在你们面前即将发生一场审判，而审判的对象……”
他抓住小丑脸上的头罩，一把拽掉，露出那张青白的脸。
“就是小丑！”
杰森看着密密麻麻的弹幕，他知道这些观众很多并不是哥谭人，他们也不知道小丑的可恶之处，所以……
“想必你们有些人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混蛋，但没关系，让我来介绍他。”
小丑看了看眼前黑洞洞的摄像头，又看了看旁边的红头罩，浑浊的绿眼若有所思，他总感觉身边这小子有股熟悉感，但他又确定没有遇到过这么个人，但就凭着他用了红头罩这个小丑早年用过的代号，小丑就确定他们一定有仇，现在的问题是这家伙要干什么？
小丑兴奋起来了，向着摄影机歪了歪头，嘴角的弧度几乎拉到了耳边，“你们好哦~”
“哼。”杰森继续无视小丑。
“这个叫小丑的混蛋，是个不折不扣的罪犯，在整座城市的水源投毒，给孩子的气球里充了致命的化学气体，在重要建筑里放置炸弹，据不完全统计，直接或间接死于小丑手中的人高达数万人。”
杰森这里其实是诱导了直播间的观众，听到这些话的人们重点往往在前面那些骇人听闻的罪恶上，尤其是最后一句数万人遇难实在令人害怕。
“数万人？这是真的吗？”
“夸张了吧？这都比的上一场小型战争了。”
“你们这些外地人不懂，小丑确实是这样的。”
“啊？所以是真的吗？”
“差不多吧……”
“哇靠，前面的，你们哥谭是什么狼潭虎穴吗？”
“不是，这种人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啊？政府呢？干什么吃的！”
“小丑是个精神病啊，精神病没法死刑。”
“都干了那么多坏事了，还能用精神病逃避死刑吗……”
“就是啊，我有个兄弟就死在小丑的笑气里了！”
“可是，法律是这么规定的吧？”
“你们在这里说那么多，也不能改变人家按法律行事啊。”
……
在证实了杰森所言属实后，弹幕各持观点争论不休。
“在知道这混蛋干了什么之后，你们还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吗？”杰森用煽动的语气说道，“就是因为你们没有父母，兄弟，姐妹死在他手中，你们就可以高高在上，用理中客的态度来评价这件事。”
杰森点了点头手腕上的迷你电脑，“一开始我就说了这是一场审判，我将发起投票，小丑的死活将由屏幕前的你，你们来做决定。”
他看着密密麻麻的弹幕。
“我很期待你们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