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想起来了,他们应该是帝国来的交换生。”
“那我们还拦吗?”
“现在已经是上课的时间,他们来晚了,果然不愧是从野蛮国度来的野蛮人,连最基础的遵守纪律都不会。”
身后的议论声一字不差地传入所有人耳中,但谁也没变了脸色,这些偏见与短视都是他们之前预料过的,他们还不至于与自视甚高的联邦人的争执,那样只会降低自己的档次。
没人通知他们几时上学,他们当然要按照往常时间上学啦!
至于迟到?
什么?你们也没告诉我们什么时候上学呀!你们不说,我们还以为和帝国一样呢!
所以,我们怎么能算迟到?
ヾ(@^▽^@)ノ
在校门处无人色变,但进入联邦第一军校内,众人却有些错愕,只因那科技感十足却偶尔才有一抹绿的环境。
帝国军校的校园内,虽也满是科学技术,的还真没到联邦第一军校这种一眼只能望到一棵植物的水平,起码他们那里道边可以看到一排排的绿植,教室窗台可见花盆。
在这种情况下,田意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冷酷外表,颤抖声音问:“联邦第一军校都穷到没钱买几棵树的地步了?”
话落,又有几道附和的声音:“对呀!难看死了。”
“没有植物我太难受了,要不我出钱给他们买几车树?”
“我们住处那里不是有很多植物吗?让人送过来就行啦!”
“噗~”褚禟停下脚步,旋身看着同学们脸上嫌弃的表情,眉头一挑,不得不替联邦第一军校沉冤昭雪:“联邦第一军校是联邦最好的军校,人家有的是钱,怎么可能穷?”
“不养植物是因为联邦的植物和土有些特别。”
联邦的前身是多个国家,在联邦成立之前,这些国家谁也不服谁,常年发生战乱,弄到后来,枪支炮弹机甲星舰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了,于是他们开始了生化战争。
倒是没搞出生化危机,但搞出了动植物灭绝,水源污染,土地污染等等问题。
战争持续了许多年,人口的剧烈缩减终于让几个国家感觉到了灭族的危机,于是经过数月的商讨,联邦诞生了。
但一个全新的统一的国家产生也不能解决某些问题,就比如土地污染。
联邦发展至今也没有找到解决土地污染的方法,偌大的联邦,人口众多,能种植的土地就那么点,自然就僧多粥少了。
而动植物经过多代进化变异,如今绝大部分都成为了凶猛的异植异兽,想吃?那得先打得过它们。
到如今,水果蔬菜仍是顶层世家的零食,平民百姓连个毛都见不着,每天都靠营养剂过日。
褚禟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而且很熟悉,就像是他曾经真实经历过一样。
脑海里闪过一幅画面,瘦得皮包骨的男人用手中仅剩的星币买了他此生最后拥有的一管营养剂。
“我去!联邦人也太惨了,连正经的饭菜都吃不上,想想昨天晚上我们吃剩的饭菜,突然感觉我好浪费啊!”
听完褚禟的解释后,田意皱着眉捧着手,同情道,她刚说完,就见附近好几个人认同地点头,让她就更有倾诉欲了。
“哎!惨啊!再想想以前我浪费的食物,我是多么地罪恶啊!”
“等下,突然想到我们要在这里住一个月,我们不会要一直喝营养剂吧?”
说着说着,田意面露惊恐,左右张望,看看大家都有什么反应。
结果,几乎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就连冷冰冰的楚易尧都皱了眉。
可见,其实每个人都是隐形的吃货,很在乎口腹之欲。
褚禟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确定道:“应该不会吧?咱们不是有自带的食物吗?应该够我们吃一个月了吧?”
空间钮虽然珍贵,但帝国也不至于拿不出几个用来给他们装食材吧?
陈珂扶额:“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不自信,我害怕。”
“我有点后悔来联邦了,联邦人过得也太惨了,比我们帝国差远了。”
“你胡说!我们联邦才是最好的!”
尖厉的叫声从远处传来,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名黑发少年踩着悬浮板从高空中飞来。
陈珂吸了口气,瞪大眼:“原来联邦的悬浮板是不限高的呀!”
帝国法律明确规定,悬浮板的高度不能超过三十米,因为三十米以上是悬浮车的通道。
褚禟收回视线,瞥他一眼,言简意赅:“限高。”
夏梦珂补充道:“联邦的限高令限高的是二十五米,只是对于某些人群来说,法律只是一纸文字,没有别的用处。”
“看来这人有点来头啊!连限高令都不放在眼里。”这是凑过来的赵奕琛,“咱帝国都没有这么敢的人。”
主要是帝国的刑罚特别严重,特别是什么罚星币扣房子没收机甲蹲监狱这类,死死踩在帝国人心尖上的刑罚。
几句话间,黑发少年俨然到了面前,气鼓鼓地指着他们:“你们这些从破落国家来的破落户太讨厌了,我不允许你们说我们联邦的坏话。”
从破落国家来的破落户们低头瞅瞅用高级材料制作而成、就差反光的校服,再看看少年身上朴素纯洁的校服:“???”
少年,你没毛病吧?我们哪里像破落户?明明你更像破落户好吗?
“喂!你们为什么不说话?我要你们道歉?我还要你们承认,我们联邦就是最好的国家。”
黑发少年咄咄逼人,众人却不买账,尤其是一句话引来少年的陈珂。
他昂首挺胸,眼神睥睨:“不要!我说的你们就是实话,你看你们联邦穷得连棵树都买不起。”
明明知道没有植物的原因,他却偏偏往穷上说。
“你、你,”黑发少年气得全身发抖,却没放下指着陈珂的手指,因为他说的是实话,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要让他说是他们联邦内乱时期搞得土地不能种植,他却抹不开面子,在他看来,这样说,就是在抹黑联邦。
最后,他决定用身份压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什么垃圾关我们什么事?”
又冒出一个讨厌鬼,黑发少年气得嘴都歪了:“你,你们,”
看着突然出头的楚燃希,陈珂眨眨眼,扭头问身侧的一个同学:“你知道他除了是联邦人,还是谁吗?”
同学摇头,他是个刚来的帝国人,怎么知道这个联邦人是谁。
陈珂点点头,又探头去问褚禟:“你知道他是谁吗?”
陈珂本意是想用这种方法表达“你啥也不是”,他以为褚禟也会说不知道,却没料到褚禟先是笑了笑,再是抬步上前,他愣怔了一下。
褚禟乌黑的眼眸很亮:“这位联邦的朋友,在问别人家门前,不是应该先报自己家门吗?”
“不过你要是这么说,我也想问一句,你知道我是谁吗?”
少年淡然地立于人前,有些凌乱的黑发随风起舞,几缕朝阳穿破长空,映在白皙光滑的脸颊上,略微模糊了他的脸,身躯不算健壮,却能为同伴挡去来自前方的恶意。
这一刻,陈珂恍惚地想,他好像被阳光刺到了眼,穿透了身,心好热。
联邦第一军校的校内并非一个人也没有,时不时有不上课的学生游荡到他们附近,各个高楼的窗户处也有探出的脑袋,只是谁也不想做这个出头鸟。
此刻,见黑发少年和交换生对上了,一个个都睁大了双眼,等着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