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有恃无恐。
下过的药,就像一阵风。
药性散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没有人证物证,怎么证明。
师慕野眉眼淡然:“你知道授人玫瑰,手有余香的说法吗?但凡事情发生,必然会留下痕迹。”
明月换了个坐姿,笑得肆意:“好吧。就算你能闻出来我用过魅香、迷药又如何,别人闻不出来,也是白搭。”
师慕野不急不慌:“你知道焰火反应吗?偷运火硝石的嫌疑犯,就算洗手无数次,手上也会沾有火硝石碎末的细微粉尘。这个时候,用铜丝做成蜡芯,把手放在蜡烛的火焰上稍稍一烤,手就会变成蓝色,洗也洗不掉。”
明月皱着眉头:“你说的这个,我倒是听过,不过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走私火硝石。”
师慕野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只是为了告诉你,验证火硝石有焰火反应,验证是否用过迷药和魅香,也会有药石反应。”
明月脸上阴晴不定:“药石反应?”
师慕野故作惊讶:“你竟然不知道这个?看来学艺不精。”
明月抬起手来捋了捋头发,无意中低眼瞥见右手的两根手指竟然变得漆黑一片。
她刚刚,就是用这两根手指去夹那锦帕的。
明月瞬间明白过来了。
“你那锦帕有问题?”
明月有几分恼怒。
师慕野装作无辜:“锦帕?什么锦帕?凡事要讲证据。”
她带来的锦帕,早就在烛火上烧了。
“呵呵,师大人,我就说一大清早来找我,肯定没什么好事。”
明月匆匆起身,在洗手架上的脸盆里搓洗起手来。
师慕野悠悠地说:“别洗了。这个药石反应留下的痕迹,七天后才会消失。”
明月擦了擦手,转过身来,脸色恢复了平静。
“师大人,演这么一出给我下套,是要去殿下面前告发我?”
明月的苦肉计经不起推敲。
姬允文韬武略,如果连这都看不出来,何必枉费她的心机去提醒?
这只能说明,他选择性地眼瞎。
如果一个人装睡,你是叫不醒的。
对于装瞎的人,也是同理。
“我的要求很简单,和我一起去晋王面前,澄清昨晚是自己弄伤的。”
师慕野开口道。
她要替阿秀把这锅给摘掉。
明月眼波流转:“这个要求,倒是合情合理。”
她刷地站了起来:“你随我一起去。”
两人一起去了姬允的书房。
姬允正在批阅军情咨文,一身墨黑色的便服也被他穿出清俊风雅的味道来。
隔着一堆堆的竹简,师慕野看见她压在砚台下的信笺已经被抽了出来,背面朝上。
看来,他是看过了。
“明月,阿秀,你们俩有什么事?”
姬允抬头问。
“殿下,昨天晚上我大概是糊涂了,昨天的伤,是我不小心弄上的,不关阿秀姑娘的事。”
明月绞着衣角,不安地说。
姬允面露心疼之色:“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的目光滑过师慕野,神色一凛:“既然不是阿秀,那我就错怪你了。那三十杖责就此取消,不用记在账上。”
“谢殿下。”
师慕野面色波澜不惊。
姬允又看向明月:“明月,你今天突然来说是自己弄伤的,是自己的本意吗,还是被府里的刁奴欺负了?”
刁奴?
呵呵!
姬允竟然怀疑自己是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