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坐在他的对面,敲着茶几,笑着说:“夜路漫漫,干坐着也是无趣。不如咱们下几盘玲珑棋?”
玲珑棋,在贵族圈里号称男人下的棋。
算法复杂,规则很难。
在京城里,除了邱意浓等几个才女,没有几个贵族女子会下的。
孟玄从小就是京城里有名的神童,玲珑棋自然不在话下。
“也好。我倒是想见识见识沈姑娘的棋艺。”
孟玄悠悠地道。
沈星河摆上青白玉石做成的玲珑棋,掂着棋子,说到:“光下棋多没意思,得有赌约才有趣。沈公子可要好好下,如果我赢了,我向你提一个要求。你赢了,你向我提一个要求。如何?”
孟玄沉吟片刻,点点头:“就依你。”
几柱香功夫后。
孟玄心中越来越惊奇。
沈星河的棋艺很刁钻,看似四平八稳,处处都是埋伏。
而且,经常有奇招险招。
十几个回合下来,他居然落在下风了。
沈星河落下最后一颗棋子,眼睛亮亮地:“孟公子,你输了。”
孟玄心服口服,懒洋洋地往椅子后背一靠,凤眼一挑:“我确实输了。你有什么要求,说吧。”
沈星河笑眯眯地看着他。
师慕野临时教了她几招玲珑棋,说是以不变应万变。
没想到,竟然这么管用。
她拍了拍手,马车后厢的侍女抬上来一架屏风。
屏风用半透明的纱做成,能影影绰绰地看到后面的东西。
沈星河笑道:“既然要赌,就赌把大的。你脱了衣服,让我给你画幅画,怎么样?”
孟玄楞了一瞬。
果然是好大胆的要求。
沈星河眼角一挑:“当然了。为怕你害羞,可以允许你衣服只脱一半,躺屏风后面让我画。敢吗,沈公子?”
孟玄捏着袖子,望着她狡黠的目光,突然笑了。
“既然你敢画,我有什么不敢脱的。”
他转到屏风后面,优雅地褪去了外袍。
然后,拔掉了束发的簪子。
屏风后,能看见孟玄清瘦修长的身影,慵懒随意举手投足中,露出迷人的身材。
长发如瀑,垂在身侧。
整个一派闲散贵公子的模样。
沈星河铺开宣纸,点了墨,刷刷地画了起来。
不到几盏茶功夫,她抖了抖宣纸。
“好了。孟公子。”
孟玄走出屏风,很是期待。
“没想到沈姑娘是个快手,我倒是想看看画成什么样了。”
沈星河将画纸一展。
孟玄惊呆了。
虽然只有短短的时间,却画的栩栩如生,线条十分流畅,隐约有名家的风范。
“你的画工,是跟谁学的?”
孟玄不由得问到。
“青玄子大师。我是他的关门弟子。”
沈星河神情淡然。
孟玄挑眉:“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你还有画画的天赋。”
沈星河笑道:“我虽然出身商贾,但是贵族们该受的教育一点也不落下。只是,我的兴趣不在于这些琴棋书画,而在经商罢了。整这些虚的,无非是靠才华吸引男人,好安排下辈子的生活。我自己挣钱,自己养自己。”
孟玄抚摸着画纸,点点头:“我知道你向来都有志气。”
他以前一直以为沈星河满身铜臭,和这些文雅的东西不沾边。
如今,他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今夜这气氛,他忽然还想和她多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