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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一瞬间想到了什么,又觉得模糊。

只是下一刻,他已经起身对沈言江说道,“该走了。”

这……刚刚在人家定情的时候说这样煞风景的话,太残忍了。

燕宁看着十一公主握着金钗笑容都凝固了。

沈言江看了看十一公主,又看了看楚王。他一向对楚王忠心耿耿,可是也没法在这个时候舍得说出一句“遵命”。

“叫公主和沈大人再说说话吧。”燕宁觉得这太残酷了,就对楚王小声央求。她见楚王回头似乎看了自己一眼,顿时瑟缩了一下,低声说道,“这是多值得庆贺的事情啊。咱们应该庆祝一下的。”

她有些无力,唯恐在楚王的面前会忍不住露出对他的倾慕的目光。楚王却冷淡地扫过燕宁此刻微微绷紧的脸,对沈言江冷声说道,“下不为例。”这当然是下不为例,难道沈言江还能再去跟个姑娘告白不成?

十一公主觉得头疼。

沈言江却已经对楚王道谢,之后看着十一公主认真地说道,“我会对公主好。”

十一公主就笑了。

“我倾慕公主,心里只有公主一人。这一生我只与公主做夫妻,绝不做会令公主伤心的事。”沈言江或许是跟着楚王久了,并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只是想到自己的真心就说真心话罢了。

在十一公主含笑的目光里,他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道,“等日后公主出宫,我们……我们把老夫人接到京都,日后也能与娘娘团聚。”他的这句话才叫十一公主动容了起来,她看着沈言江便含笑问道,“你不怕军中会笑你讨好媳妇啊?”

“这是我本就当做的事。”沈言江抿了抿嘴角,低声说道,“因我的怯懦自卑,令公主费心,日后我不会再如此。日后我对公主一心一意,我的命也可以给公主。”他知道十一公主比自己更有勇气,因为这样,明明她是那样美丽可爱的姑娘,却要主动对他表白。

沈言江觉得自己真的不应该有那么多的自卑,因为这样的心情对十一公主来说并不公平。他看着是十一公主,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里的血液都充满了对她的爱意,轻声说道,“日后我会叫公主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必折腰,也不会叫公主受委屈。”

他会努力成为更好的人。

“如果姑母欺负我呢?”十一公主笑着问道。

“我不会叫她欺负你。”沈言江认真地说道。

他已经长大,长平长公主不可能再欺负他的母亲,还有他心爱的姑娘。

有了这话,十一公主就放心了。只是她觉得唯恐夜长梦多的,就对沈言江叮嘱说道,“那咱们先坐一会儿就回宫去。我去和父皇说,求他为咱们赐婚。”

她十分急切地想把自己嫁掉,沈言江却摇头说道,“求娶公主本该是我的事。我会求见陛下,求陛下把公主嫁给我。”他希望当京都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婚事的时候,不会想到十一公主那样主动急迫地想要嫁给一个男人,而是希望京都的人都知道,十一公主那么好,叫男人为了她什么都愿意付出地求娶她。

他不想叫十一公主身上背负如长平长公主那样对男子主动许嫁的笑谈。

燕宁坐在一旁,看着十一公主和沈言江,觉得心里真的很高兴。

看到自己很亲近的朋友能有这样如意的姻缘,燕宁觉得自己都幸福起来。

她怔怔地看着楚王的背影。

或许她此生都不可能得到这样的幸福了。

因为楚王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她的心意。

可是燕宁却希望自己认识的所有的人都可以幸福。

楚王霍然回头。

燕宁猝不及防,眼睛和楚王对视了一下,之后急急忙忙地转过头。她努力做出了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楚王沉了沉眼,心里在烦躁之外,又觉得有些憋闷。只是此刻十一公主和沈言江在说话,楚王不愿叫燕宁对自己生出莫名的惧怕,因此对燕宁问道,“你要不要进宫?”他顿了顿对燕宁继续说道,“我送你回去。”他的声音难得温和了几分,显然是顾及到了燕宁的心情,燕宁沉默很久,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说道,“我想回大表姐那儿。”

她看着楚王,对楚王笑了笑。

看起来她已经完全没有什么别扭的样子了。

“那我送你回国公府。”楚王也不在意燕宁拒绝自己,点头说道。

“王爷,您还是进宫吧。在陛下的面前为公主和沈大人说说好话吧。”燕宁很担心皇帝因为长平长公主的缘故不肯答应沈言江和十一公主的婚事。毕竟把十一公主嫁给沈言江这个端阳伯的庶子,那长平长公主脸上得多难看啊?

燕宁一直都觉得皇帝对长平长公主很疼爱,因此更加担心皇帝偏心。她请求地看着楚王,楚王迎着她那双央求的眼睛,哼了一声说道,“你倒是顾虑得多。”哭包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的,却仿佛一下子就忘记了顾虑他似的。

看了看哭包单薄得可怜的样子,楚王心里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他可不稀罕哭包对自己的关心。

只不过是……

楚王抬眼看了看十一公主手里握着的金钗。

只不过是为京都百姓考虑,防止哭包泪水漫京都罢了。

他淡淡地把目光从那金钗上收回,却看见十一公主正笑嘻嘻地把金钗一分为二,一半自己揣着,另一半送给了沈言江。后者俊脸发红,却坦然地拿过了这一半的金钗,在楚王冰冷的目光里藏在了自己的衣襟里。

那副样子叫楚王只觉得碍眼。他不耐地等了一会儿,直到十一公主和沈言江都想进宫,这才带着几个人回了城中。叫沈言江和十一公主先去了宫中,楚王亲自把燕宁送回十皇子府,阿蓉便十分感激了。

“多谢叔祖这样照顾燕宁。”阿蓉给楚王郑重道谢。

燕宁一头扑进阿蓉的怀里,看也不看楚王。

楚王看着她黏在阿蓉的身上,只看到这哭包纤细柔软的背影,许久之后才收回目光,什么都没说地走了。

“你看,叔祖是不是被你气着了?”阿蓉不知道燕宁到底在跟楚王闹什么别扭,她只是觉得楚王对燕宁已经足够耐心,可是燕宁却依旧不愿意再和楚王亲近了。

只是见燕宁似乎也很难过的样子,阿蓉心里一软,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说道,“不过算了。你如今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她的目光温柔,燕宁觉得心里好受多了,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又想到了什么,拉着阿蓉的手说道,“大表姐,今天我出门看见九皇子和冯瑶了。你说,九皇子会不会想娶冯瑶?”

上辈子九皇子没有娶到冯瑶。

不过这辈子,他似乎和冯瑶相处得还不错。

阿蓉便笑着说道,“想娶就娶。冯瑶那样的人娶进家门,只怕他还要受冯瑶的拖累。我倒是希望看见九皇子娶了冯瑶。”她拍着燕宁的头温和地说道,“这件事我也记得了。你不必总是想着念着。”

她知道燕宁总是记得上一世自己被诬陷自尽的事,只是直到如今九皇子都老实得没有半点蛛丝马迹露出来。阿蓉如今做了十皇子妃,手中能用的人手更多,十皇子也从不管束她。只是她还是没有九皇子有野心的痕迹,因此只能在心中防备,也不叫燕宁费心。

“大表姐,我都在这儿住了好几天了。我好多了,还是回国公府吧。”

燕宁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学会了忍耐。

她留在十皇子府,只是不想叫家人看到自己为楚王伤心的样子。

现在燕宁觉得那些痛苦就算依旧令她片刻不能安宁,可是却可以忍耐,不会叫家人看出痕迹了。

她一心想回家了,阿蓉想了想便也应了,叫人收拾了好些东西,把燕宁送回了国公府。

理国公夫人知道燕宁回来的时候正和几个妯娌坐在老太太的跟前说话呢,听到这个消息便笑着对老太太说道,“这丫头,一时都离不得她表姐的。我还以为她还得在阿蓉那儿多住些时候。”

她听说燕宁回了国公府顿时就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虽然皇帝严令宫中不许说当日燕宁的闲话,可是阿蓉也隐隐跟她透露了一些。想到沈言卿竟然这样可恶,陷害燕宁的清誉,理国公夫人气得半死,却还得在老太太跟前遮掩,免得老太太也跟着动怒。

“她们姐妹之间一向都是好的。”老太太便笑着说道。

正巧的事,燕宁此刻仿佛蝴蝶一样翩翩地从门口进来,一下子就扑进了老太太的怀里。

“老太太,我回来了。”她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快活得和从前一样,老太太抱着这个仰头跟自己撒娇的小东西,扶着她看了她一会儿,愣了一下,面上却笑着对燕宁问道,“舍得回来了?你表姐家里就那么好,叫你差点都把家里忘了?”

她笑容慈爱,眼底也带着笑意,燕宁见自己没有露出破绽,便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拿自己的脸去蹭老太太的肩膀说道,“没忘没忘,我心里可记挂老太太和舅母们了。”她欢欢喜喜的时候,老太太和微微皱眉的理国公夫人与姜二太太对视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抬手摸了摸燕宁单薄的肩膀,温和地说道,“这话倒是还算有良心。”

理国公夫人便看着燕宁微笑着问道,“在你表姐家可有不习惯?”

“没有。大表姐可照顾我了。”燕宁笑眯眯地说道。

“你出宫以后就去了你表姐那儿,我还想着是不是陛下责罚了沈言卿把你给吓着了。”虽然沈言卿口中关于燕宁的胡说八道没有人敢胡说,可是他确确实实地挨了皇帝的打,现在还在端阳伯府养着呢。

不过沈言卿挨打的原因大家都说是因为沈言卿在宫中出言不逊,非议自己庶出的兄长,因此倒也没有人说别的。老太太知道燕宁胆小,也只担心她看见沈言卿被暴打因此害怕了,便点了点燕宁的额头说道,“遇到这样的事,记得躲开些。”

“知道了。”燕宁急忙脆生生地答应了一声。

理国公夫人眼底露出几分忧虑,看了阿蓉一眼,见阿蓉无声地对自己摇头,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带着笑容探身摸了摸燕宁的发顶。

“知道你最机灵了。”她温和地说道。

她十分慈爱,燕宁便也笑着点头,姜二太太本就是个严肃寡言的人,因此只是在一旁看着燕宁没说什么。倒是一旁的姜三太太在燕宁进门的时候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此刻看见燕宁和老太太腻歪了一会儿,就坐在老太太的身边一副没心没肺地吃点心,她就有些忍不住,急忙对燕宁问道,“我听说沈言卿被责罚是因为他家那个庶出的沈言江,阿宁,是不是这样啊?”她真是没有想到沈言江一个庶出的竟然还能辖制嫡子。

明明皇帝是沈言卿的舅舅,可是却在他们兄弟争执的时候偏心了沈言江。

这叫姜三太太觉得自己大开眼界。

燕宁听了,觉得这么说也不算错,便点了点头说道,“是啊。”

姜三太太眼睛一亮,见燕宁回答这话并不勉强,就知道这件事九成是真的了,一双手用力握紧,便笑着对老太太说道,“真是没想到,我听说那日长平长公主也在宫中,也没拦得住沈言卿挨打,这真是叫人不敢相信啊。”因为长平长公主给过姜三太太没脸,因此如今她的心肝儿宝贝儿挨了打,姜三太太便在心里幸灾乐祸起来。

而且她真是没有想到,原来这沈言江竟然还不像是个寻常的庶子。

如果一个庶子连嫡子都能压下去,那日后凭着端阳伯的偏心与他庶长子的身份,端阳伯府的爵位还不一定是谁的。

姜三太太的眼底就泛起了光。

“阿宁,我还听说这沈言江晋了从三品,如今去了京郊大营?”见燕宁疑惑地看着自己,姜三太太也顾不得了很多了,便对老太太笑着说道,“我这也是听我那娘家嫂子说的。她前儿来了我这儿,本是想走走咱们家的路子,叫阿泰能去京郊大营的。”

她的侄儿陈泰,自从当初对燕宁轻浮叫姜卫给打了,就再也不敢上门,如今就在京都之中做个富贵公子。虽然他是嫡长子,日后整个陈家都是陈泰的,可是到底瞧着不像话。正巧楚王回京接管了京郊大营,皇帝叫楚王从勋贵子弟之中挑选一些拔尖儿的跟着楚王在京郊大营历练,因此京都世家自然十分重视,将各自家中出色的子弟都送到楚王的面前给楚王挑选。

陈泰自然意气风发地去了。

只是没想到却落了选。

燕宁顿时一愣。

她想到了之前跟楚王告状的那些话。

只是……楚王一向不是个因私废公的人,因此陈泰落选,大概是楚王觉得他真的不行。

毕竟她也见过那陈泰,脚步虚浮无力,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在习武上下过功夫的,这样的一个富贵公子,楚王肯定看不上的。

只是无论是因为什么,当楚王刷掉了陈泰,燕宁此刻的心里生出几分隐秘的欢喜与快乐,可是却又生出几分酸涩。

王爷对她这么好,都把她养得贪心了。

叫她那么舍不得他,一想到他就像是煎熬一样。

可是王爷却无知无觉。

一想到这里,燕宁就觉得欢喜的心都冰冷了下来。

“我听说沈言江还参与了对京都子弟的挑选,这也太被倚重了。”姜三太太如今只觉得姜三老爷真的是目光独到,别看沈言江只是个庶子,可是他竟然年纪轻轻就做了从三品武将。

这从三品,就算是姜三老爷辛辛苦苦做了半辈子,也没有搭上个边儿啊。此刻,她心里再也没有那日的激愤了,反而心里生出喜悦来,对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燕宁笑着问道,“阿宁,你是与那沈言江有过往来的,他年轻轻起就做了从三品,真的是这样的才俊么?”

燕宁觉得姜三太太对沈言江过于在意了。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说道,“也是沈大人出生入死换回来的前程。”想要在长平长公主的手里翻身,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沈言江付出的只怕比别人都多得多。

然而她抬头就看到姜三太太殷切而充满了期盼的样子,那精神劲儿还有急切的样子,顿时叫燕宁心里咯噔一声。她也不是那么傻,姜三太太此刻的笑容与当初说起什么陈泰的时候多像啊。

只是姜三太太和理国公夫人不同,燕宁是肯定不能把沈言江和十一公主私底下就有了情分的事说给她听的,因此燕宁犹豫了一下,含含糊糊地把这件事敷衍过去,等回了自己的屋子,正巧阿静来看望自己,燕宁就跟阿静偷偷地说道,“三表姐,今天三舅母提到了沈言江,就是当初送我从蜀中回来的那位沈大人。”

她不忍心叫阿静因为姜三太太上蹿下跳的,因此名声受损。

想到因为自己不会熬醒酒汤,阿静就陪着自己在厨房里,哪怕自己笨手笨脚的也不在意,和自己在厨房一闷就是一整天,燕宁就不想阿静受到伤害和非议。

姜三太太如果再这样下去,那燕宁觉得阿静的名声迟早要败坏掉。

而且但凡姜三太太嚷嚷着看中了沈言江什么的,日后皇帝赐婚的旨意下来,阿静得多丢人啊。

“怎么了?”阿静便笑着问道。

“沈大人……得陛下青眼,我听说陛下是想亲自给沈大人赐婚的。”十一公主和燕宁也是朋友,燕宁也不能出卖自己朋友私底下做的事,因此便把黑锅扣在皇帝的头上,对阿静小声儿说道,“我觉得沈大人的婚事,就算是端阳伯都不能做主的。”

她这话就很明白了,因为沈言江是军中才俊,因此皇帝不在意他是长平长公主如鲠在喉的庶长子,决定给他挑一门皇帝觉得好的婚事。阿静听了便一愣,瞧见燕宁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便温和地说道,“这不是很好么?”

她对沈言江没有很深的印象,自然说不上有好感,因此对燕宁提到沈言江还有些奇怪。

“我,我觉得三舅母似乎……”燕宁吞吞吐吐地说道,“似乎看中了沈大人。”

她垂下了头,有些紧张,担心阿静听了羞愤气恼。

然而阿静听了也只是微微诧异,看着燕宁有些窘迫的样子,顿时明白了,笑着握了握燕宁的手说道,“阿宁,多谢你提醒我。”她自然听明白了,姜三太太应该是想要沈言江给她做女婿,燕宁知道了这件事,担心她的清誉。

阿静的目光越发柔和起来,想一想,这倒的确是母亲的性子,便笑着对燕宁说道,“你放心。我回去会和母亲提这件事。也不会叫母亲知道是你告诉我的。”她心里是十分无奈的,因为她并没有姜三太太那样高的眼光,而是觉得只要寻常人家,能夫妻和美地过日子就行了。

姜三太太挑挑拣拣的,又是要家世又是要出色的,叫阿静十分无奈。

“那就好了。”

“不过陛下说要给这位沈大人赐婚,是陛下亲口说的么?”见燕宁松了一口气,阿静便好奇地问道。

能被皇帝这么看重,长平长公主岂不是要气死了?

皇帝怎么突然不知道心疼妹妹了?

“是啊!”燕宁认真地把黑锅扣在了皇帝的头上,结结实实的。

皇帝就在宫里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天也不冷啊。”皇帝觉得这个喷嚏怪怪的,只是看着端坐在自己面前,面容微微发沉,眉头紧锁的楚王,他便笑着说道,“王叔还有不能决断的事么?”

楚王做事一向干脆,行事果断,就算是再难的公事在楚王的面前也从不会叫他露出为难。因此楚王此刻仿佛遇到难题的样子叫皇帝觉得有趣。他已经打发了来自己面前求他把十一公主嫁给自己的沈言江和十一公主出去了,单独留了楚王在,只是想问问楚王到底什么难住了他。

听到他开口,楚王微微沉默片刻,觉得皇帝遇到的女子更多一些,许更能清楚女子的心,因此便对皇帝斟酌着问道,“若是哭……一个丫头,本与陛下一向亲近,却突然一夜之间与陛下疏远,避之不及,这是什么缘故。”

他觉得燕宁的疏远叫他总是不能放下,然而皇帝的眼睛却在楚王十分头疼的模样里微微一亮,继而转了转眼睛,皇帝便含笑说道,“大概是朕要失去燕……这姑娘了吧。”

他含笑在楚王微微绷紧的面容里温和地说道,“失去她,再也不能叫她对朕笑,对朕撒娇,对朕告状……”皇帝提到“告状”有些咬牙切齿,片刻之后才含笑说道,“而日后会属于另一个男人,再也不属于朕吧。”

皇帝话音未落,楚王却只觉得心中霍然明朗后海啸便扑面而来一般窒息与闷闷的疼痛。

他仿佛当头被人一棍砸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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