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屠户躺在桥头小屋的简易木板床上,口鼻歪斜,意识模糊,还时不时呕吐,说话也说不囫囵了
“爹!爹!你怎么了?你这是要死了吗?”丁有财跑到床边,摇着丁屠户大哭,“你若是还没糊涂,快告诉我娘,咱家存折的密码!”
安海棠扶额,这可真是亲生的!
丁屠户明显是中风,耽搁越久后期恢复越差,而且有生命危险。她和简军同时走到床边,一起将丁屠户侧卧,以免误吸呕吐物,引发窒息。
“你能不能治?能治赶紧,不能治就起开些,别整废话!”安海棠看向手足无措的安小茶,眼神锐利。
简军给丁屠户探一下呼吸和心跳,二话不说,赶紧给他实施心肺复苏。
安小茶说:“丁叔这个情况很严重,你们别瞎整,我们还是尽快把他送去卫生院,耽搁了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这么专业的心肺复苏你说简军是瞎整?”安海棠白她一眼,淡淡说,“大小姐,村里到卫生院有八公里路程,不先实施急救,等送到那里丁屠户还有命吗?
“打120急救。”她吩咐六神无主的丁婶,给丁屠户诊脉之后,摸出几枚银针,扎入丁屠户的人中和双脚脚掌的涌泉,银针点刺十指十宣穴,挤压出血。
简军手指探查丁屠户颈动脉,对她说:“血压应该降下来一些了。”
“嗯,很好。”安海棠微笑点头。
丁屠户悠悠醒转,呕吐缓解了很多,安海棠用针刺他的手脚,确认丁屠户的左边麻木没有知觉后,配合祖传易理针法,取胃经陷谷穴、足三里,脾经太白穴、阴陵泉,大肠经三间、曲池,肺经太渊、尺泽等穴位。
半小时后,急救车赶到,丁屠户心率脉搏均已正常,嘴巴歪斜恢复正常,说话也利索了,症状得到极大缓解。
安海棠收起她的宝贝,转头对女干部说:“我是不是不学无术,您可以去问问医生,看我刚才是瞎糊弄的,还是真正起到了急救作用。”
简军过来说:“海棠姐的急救措施很专业,不是海棠姐出手,丁叔生命堪忧,即便保命,左边手脚恐怕很难恢复正常。”
安海棠对他笑笑:“谢谢。”
简军腼腆地低声:“不用谢。”
女干部点头说:“行,一会我帮你登记了,你明天一早在桥头集合。”
安海棠转头看安小茶,斜睨着她问:“小茶妹妹,请问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安小茶扯扯嘴角,勉强笑着说:“想不到海棠姐偷偷自学,我要向你学习了。”
丁屠户一家跟随急救车走了,看热闹的村民焦点回到安海棠身上,安小茶的娘搂着女儿说:“安海棠这三脚猫功夫我们小茶还能不会,她就是心软心善,不忍心看安海棠连培训的名都报不上,把机会让给人家,瞧瞧某些不识好歹的那得意劲,好心怕是又喂狗了!”
安海棠惊叹,婶娘这口才也是绝了,竟然还能这样说!
“干部同志,您要慎重,这样的人品,能在村里当赤脚医生吗?”婶娘咄咄逼人。
“谁说我家海棠人品不好了?她原来年纪小,不懂事,现在改过自新了,想去求学,想上进,领导干部还能不给她一个机会?”
李秀梅挤开人群,走到安海棠身边,搂着她胳膊。
女干部皱眉问:“李大娘,我们正要去您家里调查情况,外面都说安海棠虐待老人小孩,虐待瘫痪的丈夫,不知道是不是属实。”
“都是人吃饱了没事做编出来的,哪个家庭没有磕磕碰碰呀?海棠和我们一点小磕碰而已,现在我们都和解了,海棠还治好了文武的病,文武明后天就能走出来瞧大家了。”
“文武能起来了?”女干部又惊又喜,“那太好了!”
村民们交头接耳,惊异不已。
婶娘跳出来,指着安海棠嚷嚷:“安海棠,你抢小茶男朋友的那点下流事情甭想一笔勾销,今天你若是报名成功,我就闹到县里去,我就不信,还没人管这事了!”
李秀梅回她:“什么抢小茶男朋友,小茶和文武之前是订婚了还是扯证了?都是一个村一起长大的孩子,多说几句话就不许别的女孩子接近了?海棠可是我们文武摆了酒席,扯了结婚证,光明正大、明媒正娶的妻子,受国家法律保护,你去告啥啊?”
安海棠心里欢呼,瘦瘦弱弱的婆婆妈可太给力了,原主的那些糟心事被她几句话洗地了。
李秀梅小声说:“别怕,有妈呢。”
“嗯!谢谢妈!”安海棠开心点头。
李秀梅睇着安小茶母女说:“小茶现在都嫁人了,你们死揪着海棠,也不怕勇军不高兴,都各自有了家庭,就各自好好过吧!”
安小茶母女无言以对,女干部挥手打断大家的话,说:“别闹了,安海棠,明天在这里集合。”
“oK!”安海棠打了个响指。
女干部先走了,一堆村民边还在嚼舌根,李秀梅拉着安海棠的手说:“走,甭管人怎么说,你以后亮亮堂堂做人就行。”
安小茶母女气得牙齿都咬碎,眼睁睁看着她们走远。安小茶母亲恨道:“你是什么鬼,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表现,让那个小贱人抢风头!”
“她为什么会治病?”安小茶紧锁眉头,自言自语。
回想安海棠给丁屠户施救的全过程,她莫名心惊胆颤,她那动作,那神态,施针的手法,和她真正的堂姐安海棠太像了,根本不是她塑造的那个又笨又蠢又坏的对照组女配了!
老天,不会是安海棠也过来了吧!
她若是过来了,自己不是死定了吗?
安小茶欲哭无泪,便宜母亲却还是骂骂咧咧。她不耐烦地说:“别骂了,烦死了!”
安海棠和婆婆一道回家,半天的功夫,文武又好了些,一个人离开凳子的支撑,在地坪里缓缓地来回走动。
看到母亲和媳妇手挽手,亲昵地说说笑笑,他一下子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
她真的彻头彻尾地变了?但是老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文武!呀,都不用撑着了!”
安海棠甩开婆婆的手,惊喜地朝文武跑过去。
站在阳光下的他可真帅,他穿的还是部队带回来的军装,扎着皮带,宽肩窄腰,硬朗魁梧。
治疗效果出乎意料地好,满满的成就感溢满安海棠心头。
她去抱他的胳膊,想扶着他再走一会,他却跟被黄蜂蛰到一样,甩开手后退,一不小心,脚绊到身后的磨刀石,因为双腿还在康复中,力道不足,他重心不稳,朝后面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