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不想和她拉拉扯扯纠缠,他着急回去,郁闷地呼了口气,给她打开副驾的车门,让她上车。
只要自己心正,也没什么好怕的。
安小茶上车便哭,说:“文武哥,诊所的男老板欺负我,想调戏我,女老板却不怪他,反而迁怒于我,我没办法,就辞职了。”
文武紧锁眉头,说:“有这种事情,那我去一趟诊所!”
“算了,别去了,我现在只想回家。”安小茶哭着摇头。
文武没理她,他踩了刹车,准备掉头。
“你这里改道去县城要跑几十公里,太麻烦了,再者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了,看到了心情更不好,我求你,我们先回去好不好?”安小茶抱着文武的胳膊,哭着求他。
文武甩开她的手,看看时间,现在改道的话,可能半夜都到不了家,母亲会很担忧。他放开刹车,继续前行。
“我刚被老板赶出来的时候,遇着海棠姐了,她当场骂了我,说我扮可怜想骗你的钱,”安小茶抽泣着说,“文武哥,我冤不冤啊,我以后就算饿死冻死,也绝不会花你一分钱。”
文武脑瓜仁疼,他一个大男人,最头疼女人哭哭啼啼和这些小心眼子。
“她骂我也就算了,谁知道她会因为这件事情怀恨在心,一转身就设计了一个圈套,还让民警把我请去了派出所。”
“什么?”文武惊讶。
安小茶便开始编故事,说安海棠故意找了一个男孩子扮演双簧,然后污蔑她,说是她唆使男孩骑车撞她。
“文武哥,你想想看,那小孩存心撞她,她能躲得过吗?她就是故意整这么一出,想要害我,也想要让你厌恶我。”
文武听她说着,一直没说话,鉴于安小茶在学校的所作所为,他现在对她并不信任。
“文武哥,你相信我说的吗?”安小茶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文武冷冷说:“安小茶,你若是敢动我的孩子,我是绝不饶恕的。”
他声音不大,但寒意逼人,安小茶脊背发凉。
“那她这么欺负我,你就不说什么?”
“我会和她求证。”文武沉声回答。
“唉,求证有什么用呢?她会承认吗,她指定倒打一耙!”安小茶重重叹了口气。
文武不再说话,紧绷着脸开车。
“文武哥,你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才委曲求全,默认这段婚姻吗?”安小茶问。
“不是。”文武回答得很干脆,伸手整了整脖子上的围巾。
“我不信!你就是这样,你不想孩子出生在破碎的家庭!”
文武突然刹车,冷着脸说:“安小茶,你一定要纠结这个问题,那就请你下车!”
安小茶往前扑,坐稳之后,怨恨地盯着他,眼泪一下子又掉了下来,“文武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我们曾经的情分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我很心痛。”
她抓着他的手:“我知道,你忌讳我是沈勇军的老婆,我说了,我可以和沈勇军离婚,我们在一起,我也会把她生的孩子视若己出!”
“住嘴!”文武低吼,甩开她的手,下了驾驶位。
“文武哥!”
文武打开副驾驶,让她下车。
“你就是怕听我说,怕我戳你的心窝子,你爱的明明是我,你就是不得已才和她在一起!”
“你下来!”文武厉声。
安小茶哭着不动,说:“我不说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如果你一定要让我下车,我就死给你看!”
文武和她对峙一会,把车门锁上,回到驾驶位,继续前行。再耽搁时间,就该天黑了,他不想天黑了还和安小茶待在一起,惹人非议。
“安小茶,我反感你一直说暧昧的话,一直诋毁她,她在改变,她还让我站了起来,她曾经是很糟糕,但她的改变也让我欣喜!”
“她那是假象!”
“即便我是个傻子,分不清真假,但时间能!”
文武的话让安小茶感到绝望。她咬紧唇,终于闭上嘴巴,但心里还是不信,这个男人,她真的再也贴不上了!
车赶在天黑前到了桥头,文武停车,让安小茶下去。
“我这么狼狈回来,不知道日子怎么过下去……”
“你当时不去害她,何至于这样?”
文武把行李箱从车上拿下来,放在她脚边,没有多看她一眼。
他上了驾驶位,将车开去对面山脚下的空地,把运回来的沙石先卸在那里。村里的路太窄,大卡车开不进去,只能等抽空的时候,用独轮车一车一车运回去。
人一干活,身子就热了。独轮车满满地装了一车沙石,他推着到了桥头,已经满头大汗了。
停下来休息时,他把军大衣脱了,里面的毛线衫也脱了,只剩下一件衬衣。
安海棠给他织的围巾和手套他都脱了下来,折叠好裹在军大衣里面,以免弄脏了。
“文武!我刚看到小茶回来了,咋个回事啊?不是还没结业吗?”丁婶从房间探出头,诧异地问。
文武擦一把汗,随口回答:“她身子不大好,请假回来了。”
“咦,她怎么坐你的车回来了?她身子咋了?有喜啊?”丁婶那破锣嗓门挺大。
文武尴尬地说:“我不知道。”
他不想和丁婶过多说话,赶紧推着独轮车上桥。
丁婶却一点都没打算放过他,追出来问:“我昨儿喊你帮我进城带点东西,你说不顺路,那你咋顺路载着小茶回来?你们俩不是有什么情况吧?”
文武停下,正色说:“丁婶,您不要胡说!这话可不是乱说的!”
他推着车子过了桥,大步往家走。丁婶一溜小跑过了桥,跑到商店拍着腿嚷嚷:“不得了了,文武和小茶有事了,小茶还没结业就跟着文武的车回来了,文武说她身子不好,莫不是偷偷打胎去了!”
最近天气寒冷,喜欢蹲商店的村民都挤在店里头烤炭火,丁婶的八卦犹如重磅炸弹,村口情报局一下子七嘴八舌炸开了锅。
八奶奶说:“丁婶,这话无凭无据的,可不能乱说!”
丁婶瞪她:“我咋乱说了哩,我让文武经过县城时给我捎点东西,他说不顺路,他却把小茶带回来了,刚才他自己亲口说小茶身子不好,提前退学了,你们想想,他可不是特意去接的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