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有财呵斥母亲:“你又搬弄是非!”
丁婶白一眼他:“我刚都亲耳听到的,我自己捏造一个字都天打雷劈。”
安海棠好奇婆婆和柳絮说些什么,让丁婶复述一遍,丁婶虽然诅咒了,但还是免不了添油加醋,把她偷听到的话各种润色转播。
“哎哟哟,两人在商量着怎么打发你,然后一家子去南方吃国家粮,过好日子呢,我早就看出李秀梅对你好就是冲你肚子里的娃,至于你,她怎么可能真心放心坎上咯!”丁婶拍着大腿摇头。
李秀梅是冲她肚子里的娃对她无微不至,安海棠其实心里早就看出来了这点,但她是个拎得清的人,没有血缘,她不强求什么贴心贴肺,只要过得去,她倒是懒得纠结这么多,但李秀梅居然为了几个孩子的未来就被柳絮说得动摇了,她心里有点不大舒服了。
丁有财把母亲扯到一边,白了她一眼:“我看你就是瞎扯蛋,你回去吧,有你的地方就有是非!”
丁婶恼火地说:“我都诅咒了,我还咒自己呀!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才跑来告诉海棠,让她多长个心眼,多为自己做点打算,别到时候被人一脚踹了,啥都捞不上。”
安海棠说:“我知道了,谢谢丁婶提醒。”
她倒不怕被踹了,这个家她会不会留下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简军在一旁劝道:“师父不要难过,这全看文武哥的态度,文武哥的心不摇摆,其他的人你不随她们。”
安海棠笑笑,点头说:“你说的对。”
丁婶拉着安海棠说:“一会文武回来,你就和他闹,让这个女子滚蛋,文武挣的钱你也要抓得紧紧的,女人不狠,地位不稳呢。”
丁有财把母亲往外面推:“行了行了,我师父知道了,你回去忙你的事,别耽误我们跟师父学习。”
把丁婶赶出去后,安海棠和他们两个徒弟讲课,丁有财的目标是明年拿证,简军换了追求目标,他打算明年参加高考,考医学院。
他的功课更多,只要闲下来,就一个人默默看书,安海棠闲着时帮他补补课,他的提升很快。
学习完后,安海棠拍拍丁有财的肩膀:“有财,你努力学,明年我和简军可能都考出去了,诊所得你接手。”
丁有财纳闷地问:“你不是自考吗?你不会要去上全日制吧?你的小孩怎么办?”
“到时候想办法吧。”安海棠收拾柜台,清点中药,登记需要补充的药材。
丁有财问:“师父,你是因为我妈说了那些,心情受影响了吗?”
安海棠笑笑,没有说话。她确实有点郁闷,但对丁婶的话也持有怀疑态度,毕竟丁婶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天快黑了,文武还没回来,她先下班回家。回去的路上,她看到邻居家的女孩子坐在塘基哭,走过去询问:“张小花,你怎么了?”
“我娘不让我上学了,让我在家带弟弟……”
“你才几岁,就不让你读书了?”
“我今年才九岁,我妈骂我赔钱货,奶奶也骂我,说女娃读书有什么用,又考不出去,将来横竖是嫁人。”
安海棠听着这种话心里就冒火,她牵着小女孩说:“走,姐姐跟你回去,和她们说说道理!”
李秀梅从山坳出来了,老远喊她:“海棠,你又去管别人家的事!”
“我爱管,喜欢热脸贴冷屁股。”安海棠语气不太好,明显有点情绪。
李秀梅走到她面前,说:“外面都说你喜欢管事,装好人,你何必呢?”
“那我治好文武,治好你的病,何尝不是爱管闲事,装好人呢?”
安海棠撂下一句,牵着小女孩走了。李秀梅杵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她闷闷地回去了,晚饭已经做好,热在锅里,就等安海棠回来,一起吃饭了。
柳絮坐在火边,和文文玩拍手游戏,她停下来问:“她还没回来?”
李秀梅没搭理她,默默地拨弄柴火。
柳絮嘟嘴问:“文武哥还不回来。”
李秀梅给灶里添了一点柴,说:“他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我给他另外留了饭菜。”
柳絮点头:“嗯。”
她问文文:“文文,你饿了没?”
“饿了。”文文拍拍肚子。
柳絮冲屋里喊:“文河,你饿了吗?”
文河在里面没好气地回答:“我不饿,我等婶娘。”
柳絮小声嘀咕:“看样子还是怕她呀,一家子都她被驯服了。”
她抱着文文问:“文文,以前你想吃肉肉,你婶娘是不是会打你?”
文文点头,她低着头玩手指头,有点不开心了。
“打文文,还按水塘里面,要淹死文文。”
柳絮愤怒说:“瞧瞧,自己这么毒,还在外面充好人,真够恶心的!”
李秀梅说:“你和文文提这些干嘛呢,孩子好不容易忘记。”
柳絮反驳:“她能忘记吗?这是她童年最大的伤痛了,可能一生都治愈不了!”
文河从房间出来,冷冷说:“你怎么还在我家?我中午就说了,你来做客,我们家欢迎,你来挑事,请你滚!”
他不客气地指着大门,脸色冷厉。
柳絮站起来,脸一下子通红,“文河,我不是挑事,我只是把你们没看透的人分析给你们听,不要被一个人的表面现象迷惑,以后你们受伤害时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滚!”文河没有多余的字,也没有任何情面。
文文吓得大哭,赶紧跑到哥哥身边。李秀梅假意打了一下文河:“你干什么呢,你去学习,不要管大人的事!”
文河甩开她的手,冷冷说:“奶奶,我看您和她处久了,脑子也要被她说坏,您最好少听她胡说八道!”
柳絮转身往外走,说:“我也是一片好心提醒你们,你们倒以为我是想害你们,好,我走就是!”
她在门口迎面遇上安海棠,从她身边往外跑了。
李秀梅跑出来,喊安海棠:“海棠,你快拦住她,人家好歹是客人,还是文武首长的女儿!”
安海棠淡淡说:“文武首长女儿跟我有啥关系?她爱走就走呗,我也不欢迎一个处处来针对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