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怔怔的站在原地,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似的笑了笑说:“当然,我会用一生去爱你。”莉莎说:“你要记得今天答应我的事情哦。”波特笑了笑,然后走出了城堡大门,朝着山坡上走去。
莉莎走出屋子,站在窗边往外看去,只见波特一路小跑着奔上了山坡,他站在悬崖上眺望远处,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莉莎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她不明白,为什么波特总是喜欢把自己置于险境?她想起波特曾经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心痛得无以复加,泪水止不住的流淌。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有着那么脆弱的一面。
“莉莎。”波特站在她身边,柔声劝解说:“你不要胡思乱想,这些日子,我会每天陪伴着你。我们会一直留在这座岛上,直到你恢复健康。”
莉莎抬起头看着他。
“听我说。”波特搂住莉莎的肩膀,说:“不管将来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伤心。我会陪着你,莉莎,永远。”莉莎靠在波特的胸膛,闭上了双眼,心里默默念叨着,波特……你是一个好骑士。她擦干净眼泪,露出一抹微笑。
……
几百米开外的树丛中,一个身材瘦削的黑衣男人静悄悄的伏在地上。他拿出怀里的一块木牌子放在眼前端详着,上面写着四个字:莉莎。
黑衣人喃喃道:“莉莎……波特……你们果然在一起……哼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早就暗度陈仓了吗?哈哈,这次,我不但要把你抓走,还要连带着你那个懦夫丈夫一起送进监狱。”他收起了木牌,快速爬下山坡,钻入一辆马车内。
…………
“你们听到了刚刚传过来的枪声,你知道吗?”格雷戈里站在窗口眺望远方,忧心忡忡的说。他旁边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他正悠闲的品尝着茶叶。
格雷戈里叹息说:“唉,真的不该招惹他们……”中年男人说:“别忘了,他们的父亲可是我们的老板,我们应该尽职责,不是吗?”格雷戈里苦笑着点点头。这名中年男人是艾登?弗洛伊德。他说:“波特这小伙子确实不错,比我们以前挑选的骑士强太多了。不过,我倒更欣赏罗尔。他虽然有点蠢笨,但至少不像那个家伙那么令人讨厌。”格雷戈里摇摇头,说:“他们俩不适合,他们不够坚韧。”
弗洛伊德喝了口茶水,说:“其实也未必,毕竟他还小。”格雷戈里说:“他已经成年了。”弗洛伊德说:“是的,他已经成年了。不过他的脾性不够成熟,不够稳重。”格雷戈里说:“但他至少是个勇敢的骑士,他有足够的胆量,有一颗强烈的报仇之心。”弗洛伊德说:“我不这么看。我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他要拒绝成为皇帝陛下的王储,这是他唯一能改变命运的途径啊。你想想看,一旦他拥有了权势和财富,哪怕是在贵族阶层中呼风唤雨也不算什么,不是吗?这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弊。”格雷戈里摇了摇头,说:“你想想,他现在是骑士,可是他能活多久呢?你知道,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骑士精神的基础上的。如果我们堕落了,它也就毁掉了。我们要做的是守护骑士精神的荣耀。所谓君子有成人之美,如果我们帮助一个人取代他的位置,他会怎么看待我们,他会感激我们吗?恐怕会恨透我们吧?”弗洛伊德愣了一下,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格雷戈里冷漠的说:“我们不能因噎废食。我们必须让他保持着自己的信仰。”弗洛伊德叹了口气说:“也罢,既然如此,那就顺其自然好了。”格雷戈里看了看他,说:“你打算怎么帮助他呢?”
“嗯?”弗洛伊德皱眉说:“帮助波特,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当然。”格雷戈里说:“我们的敌人是教廷,如果我们能够联络上波特的父亲,并且通过他掌握军队,岂不是可以消灭教廷?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值得一试吗?你认为他们的父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成为骑士,最终却沦为邪恶的魔鬼的奴隶吗?”弗洛伊德沉吟片刻,说:“可我们不是他们的敌人。如果波特的父亲不肯答应呢?我们又该怎么做?”
“那就逼他们就范。”格雷戈里狞笑着说:“你不觉得,让他们兄弟两个互相残杀,非常刺激,非常精彩吗?”
弗洛伊德说:“你这是想借刀杀人。”
格雷戈里摊开手说:“你是一个老派的绅士,我只是提醒你,凡事要谨慎一些。”
…………
夜幕降临。波特在房屋中焦躁不安的徘徊着。他今晚注定要失眠。这段时间,他和他的兄长波尔一直在寻觅猎物,但他们迟迟没有碰上那群盗匪。
波特忽然停下脚步。他转动脖颈向后看去,黑漆漆的街道上,一团朦胧的阴影慢慢的飘近。他抽出腰间短剑警惕的凝视着。阴影渐渐清晰,一个黑袍法师缓步而行。波特惊讶道:“是您!您为什么会找到我?”法师用沙哑的声音说:“你是谁?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波特犹豫了一下,说:“是的,我准备离开这里,回到艾森豪威尔先生的领地去。”他顿了顿,说:“但我并没有打算离开西北镇的意图,我只是需要一条路来逃亡。我们的恩怨暂且搁置一边。我不会告诉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法师说:“哦?是吗?我原本还以为你是来追击我的。”波特摇头:“我只是个平民,追踪魔法的造诣也没你高超。我根本无法追上你。况且,即便能追上你,我也杀不死你。”法师冷冷的笑了一下。
波尔忽然从屋外跑回来,紧张的对波特说:“不好,有人跟踪我们。”波尔显然是被吓坏了,额头满是汗珠,胸膛剧烈起伏着,脸色苍白。波特问他:“是什么人跟踪我们?”波尔说:“不知道,他们很狡猾,我甩脱不掉他们。我们赶快走吧,不要管他们了。”波特思索一阵,说:“我们不能丢弃你独自逃走。这样吧,你躲在屋子里,我去引开他们。”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油,洒在了院墙的角落里。他回到波尔身边,说:“我们必须等待一会儿才能烧屋子。我们不能让他们看到你。”波尔点点头。
法师静静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突然说:“你们在干嘛?”
“放火!”波尔紧张兮兮的说:“你们别过来。我们已经放完火了。”
波特说:“快走吧。他们应该快来了。”
两个人悄悄的摸到门口,拉开大门。
法师伸手拦住了他们,说:“你们干嘛要逃?这个城堡里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你们可以去其他地方找。你们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学徒,不应该这样浪费自己的天分。”波特低声说:“我知道,我会尽力找到我的家人的。至于我的天赋……”法师摆手说:“别这样说,我们都知道。”他拍了拍波特的肩膀,说:“祝你好运。我要走了。”波尔连忙抓住他的衣服说:“您能不能留下来陪我们?”法师露出慈祥的微笑,说:“孩子,我会在天亮的时候再次来看你们的。”说完就推开了波尔,走进黑暗。
波尔站在原地,看着波特,他的表情显得十分沮丧。
波特说:“别担心,他很强大,他是我们的救星。”
波尔点点头说:“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不喜欢撒谎。”他抬头看了看窗户外面。窗户外面的树枝正在摇曳。这栋破旧的屋舍,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
…………
法师在月光下飞驰着,速度极快。他一会儿在空中翻飞几圈,然后跳跃着钻进旁边的树林中。他穿过一丛灌木,忽然听见草丛里传来奇怪的声响。他侧耳倾听了一下,猛地拔出腰间的法杖往右前方挥出一记漂浮术。在半空中闪烁出绿色的荧光,一颗水滴形状的冰球迅速砸在灌木丛的另一端。
“砰”,一个矮小的身影撞倒在地上。法师走过去,看见一个瘦弱的小孩蜷缩在草丛里。
波特吃惊地盯着眼前的小孩,问法师说:“这是什么人?”法师蹲下身来,仔细观察着小孩,然后说:“我也不清楚,或许是哪个流浪的乞丐。他刚才在偷窥你,我把他打昏了。你认识他吗?”
波特摇摇头。小孩突然睁开双眼,从地上爬起来,朝着远处狂奔而去。法师急忙冲着它背影喊道:“你给我站住!”但是小孩似乎充耳不闻,越跑越快。波特说:“我去追他。他可能有什么危险。”
法师阻止他说:“别,他的气息太浓郁了,很容易招惹更多的麻烦。”
波特咬牙切齿地说:“该死!我绝对饶不了他。”
法师说:“这种事情我比较擅长。你在这里等我。”波特说:“那怎么行,这种卑鄙的家伙,你怎么能跟他打架。”法师严肃的说:“我是为了你好。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个村庄,否则你们会被追兵杀害的。”
波尔慌忙说:“不!他们不敢伤害你们,他们不会对付平民的。”法师哼了一声:“他们是魔鬼。”波尔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动,法师对他说:“孩子,如果你还当我是老师,就听话,躲到房间里,不要让我们担心。”
波尔说:“我知道了。”波特向波尔叮嘱了几句,然后就追着那个小孩去了。
小孩跑出很远,终究还是被追上了。法师举起了法杖,小孩拼命的想要逃走。法师喝道:“你别挣扎了,乖乖的停下,听从我的安排,我或者会考虑饶你性命。”小孩愤怒的吼道:“滚,你这个混蛋!”法师叹了一口气说:“我实在不想伤害你,可是你却非要逼我这么做。”小孩瞪着他,毫不示弱,他突然大声的咆哮起来,一团团红色的雾气从他嘴里吐出,他身上燃起了熊熊火焰。法师感觉到了他身上的邪恶能量,惊恐的退了一步,但他仍然坚持着举起法杖指向小孩。
火焰像一支利箭般射向法师。法师挥舞着法杖挡在身前,“噗”的一声,火焰消灭了法杖顶部的宝石。法师的身影在火光中逐渐变淡,最终化作烟尘飘荡在风中,而他的那枚宝石坠落在草地里。小孩捡起了宝石,转过身,继续奔跑着。
夜晚总算结束了。
天亮的时候,法师准备离开这里。波尔送他出来,说:“教授,你昨天晚上没有回来。”法师温柔的揉了揉波尔的脑袋,说:“你放心,我只不过是迷路了而已。”他又说:“波特呢?他睡醒了吗?”
波尔说:“哦,他早就起床了。他还帮你煮好饭了。”法师满意的笑了笑,说:“那我走了。”法师离开了。波尔坐在门槛上,望着法师远去的背景,喃喃的说:“这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希望失去他,所以我一定要保护好他!”
他站起来走进屋里,推开窗子看了看,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玻璃照进了屋内。他看到一个瘦弱的少年趴在桌上睡觉。他走过去,轻轻地把少年叫醒。
波特慢悠悠的坐了起来。他看到波尔正坐在床沿边,他说:“早啊,波尔。”
波尔说:“我一直在这里,一晚上都没合眼。你睡得真沉,竟然能够呼吸绵长。”
波特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说:“我一直都不习惯。”
“那就赶快起来吧。”波尔站起来说,“今天早餐是煎鸡蛋和蔬菜粥。”
波特洗漱完毕,坐在餐桌前,他对法师说:“教授,今天我不用练剑了吧?”
法师点头答应了。
早饭过后,两个人收拾妥当,出门准备去镇上买东西。路上,两个人遇到了一些村里的孩子。这些孩子大概五六岁的样子,皮肤黝黑,脸上有些脏污和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