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太太正是剧院的负责人,艾伦太太。
“嗨,伊莫森。”艾伦太太招呼说,“欢迎你。”
“你好,艾伦太太,非常高兴再次看到您!”伊莫森站起来热烈地回应。他的目光掠过艾伦太太,看到舞台上的玫瑰花,惊讶地说:“天哪,您把这个玫瑰换掉了,太漂亮了!”
艾伦太太说:“今晚的玫瑰很香。你也知道,玫瑰是最浪漫的。我不希望它们失败。”
“太美丽了,太神奇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伊莫森激动地说。“艾伦太太,您真厉害!我从未见过比您更棒的园丁!”
艾伦太太说:“谢谢夸奖,我也很荣幸能够担任这座音乐剧院的园丁。你知道,我曾在纽约的圣诞节开业庆典上当过主持人。”
伊莫森说:“那太巧了。我听过圣诞节开业庆典的录像带。您当时的主持风采让我印象深刻。”
艾伦太太露出温暖的笑容,说:“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乔治.沃克先生。”
“乔治.沃克?”伊莫森惊讶地说,“原来您和他有亲戚关系,难怪你这么了解他。我听说,您是他父亲的朋友。”
“是的,”艾伦太太说,“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很有幽默细胞。”
“那您怎么称呼我呢?”
“你叫我妈妈就好了,”艾伦太太说,“虽然你看上去年纪不算太大,但毕竟是我的孩子。”
卡洛琳说:“我得恭喜您,妈妈。我们有一个帅气又富有才华的丈夫。”
艾伦太太笑眯眯的,说:“我也同样祝贺你。卡洛琳,祝福你找到一位爱你的男人。”
“您的祝福真好听,我也同样祝福您。”卡洛琳甜蜜地笑着。
伊莫森问:“您知道,今天为什么举行圣诞节的活动吗?”
“不太清楚,”艾伦太太摇了摇头,“乔治没跟我提起过。或许这是他专门为了给你准备的吧,伊莫森。”
“我猜是的,”卡洛琳说,“除此以外我想不出有谁会做这件事。”
伊莫森笑着说:“也许乔治已经猜到我要参加今天晚上的演出了,所以他提前准备了这些礼物。”
卡洛琳点了点头,转而问艾伦太太:“艾伦太太,你知道这个世界的另一边究竟是什么吗?”
艾伦太太说:“我想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哈维。”她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他是着名探险家,我认识他很久了,他总是对宇宙充满了好奇心。每隔5年他就要离开一段时间,回到地球,然后再去新世界游荡一番。他曾经写过《宇宙》一本书,叫《寻找星辰大海》。在这个过程中,他遇到各种奇异的事情,并且记载下来。他的笔迹我认识,这是他的作品无疑,他确实去往别的宇宙旅行了。”
“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卡洛琳追问道。
艾伦太太说:“不知道,可能需要10年、20年,甚至100年。他曾告诉过我,这是一场冒险,而且他认为自己很安全。”
“真令人羡慕。”卡洛琳叹息着说,“哈维叔叔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他是一个了不起的探险家,他的成就值得所有人钦佩。”伊莫森说,“可惜,哈维叔叔不在地球上,否则我一定邀请他来这里度假。他总是在外地进行探险,很少回地球上住宿,我也只是偶尔去拜访他。”
“他是探险家,你呢?”艾伦太太笑着说,“我听说你是一名法官,你打算在这个岗位工作到什么时候?”
“这要看具体情况。”伊莫森答道,“如果工作顺利,我会继续留在这个岗位工作一辈子的。”
艾伦太太感慨着说:“真是个好孩子!”
这时候,舞台上的灯光突然变暗。观众们纷纷闭上眼睛。伊莫森睁开眼睛时,只觉得舞台上一片漆黑。
他伸手摸索,忽然碰触到一团柔软而滑腻的东西。紧接着,耳边传来女士的呻吟声。
伊莫森急忙收缩手指,把手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淡雅的香味萦绕在空气中。他意识到,这是玫瑰花的香味,他曾经在《圣诞快乐歌》的插曲中闻到过类似的香味。
这时,舞台上响起了悠扬的背景乐。舞台上渐渐恢复光明,一朵洁白如雪的花出现在舞台中央。它的周围闪烁着五彩缤纷的光芒。
伊莫森仔细辨认:“哦……那是……月季花,一种盛开期短暂的鲜艳花卉……据说它能够照亮一切,但这么多年来我从没有见过。它怎么会突然绽放了?”
“因为这是我的圣诞礼物啊!”一个女士的声音说道,“你猜猜看,这是用哪一种月季种植培育的?”
“这个嘛……”
伊莫森抬头看向观众席。观众席坐着一排绅士,他们正低声议论着,显然对突然绽放的玫瑰花十分震惊。其中有几个人的嘴巴长得大大的,像两颗硕大圆滚的金鱼泡。
“是杜鹃。”伊莫森脱口而出。
一阵尖锐刺耳的笛声响起,随后,一群鸽子振翅飞入舞台,盘旋在月季花的周围。
伊莫森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看着这群鸽子围绕着月季花翩翩起舞,仿佛在跳一支美妙的交谊舞。
突然,那个声音又响起来:“我猜你猜错了。因为这不是杜鹃,而是‘月季’。”她咯咯笑起来,带着几丝顽皮和戏弄。
“我知道是什么了,”伊莫森恍然大悟地说,“你养了一批‘月季’。它们生活在北欧高原上。这些月季非常聪慧机敏,它们能够在冬天绽放自己的花蕊,还能在夏天结出花苞,并且会在秋天盛开。这就是它们的花语——‘我们的春天即将到来’。”
“你猜对了。”那个声音说,“谢谢你为我解释月季的含义,小伙子,我想哈维听到你的话也会很高兴的。”
她停顿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你是哈维介绍来的,小伙子。不过,我希望你们不要把这当成任务来完成。因为我们不会让你们付出代价,更不可能伤害你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伊莫森诚恳地说。
“我想,我们应该互换一个联络方式了,”她说,“我们会保持通信畅通的。”
“好的,谢谢你,太太。”
艾伦太太走到伊莫森面前,说:“你是个非常优秀的青年人,年轻有为,你一定会成功的。”
“谢谢你,老板娘。”伊莫森微笑着说,“我还要向您学习呢。”
伊莫森跟随艾伦太太,沿着木质楼梯走上三层。这座房屋是由两间房组合在一起修建的,它有一条长长的廊道连接着另一间房。艾伦太太推门进入房间,里面摆设简单整洁。客厅墙壁上挂着油画,沙发上铺着厚厚的垫布。客厅靠近窗户旁边,放置了一架钢琴。
伊莫森坐在钢琴前,双腿蜷起,右臂搭在膝盖上。他的左手食指按在琴键上,准备弹奏一首曲子。就在此时,电视上播报道:
“今日,英格兰最富盛名的摄影大师亨利·菲茨威廉·霍华德先生宣布退休。”电视屏幕上,霍华德穿着一套黑色西装,站在镜头前,脸上洋溢着喜悦的表情。他向大家致辞后,转身离开,消失在镜头中。
“我认为,亨利先生已经找到了幸福的归属,并决心隐居起来。我祝愿他,同时也希望他永远幸福快乐。”艾伦太太微笑着说,然后关掉了电视机。
伊莫森的注意力仍旧集中在钢琴上。他缓慢地弹奏着,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美丽的画卷。
在古代,一个男人独处在一个狭窄昏暗的房间里,寂寞孤单。这时,一位漂亮温婉的姑娘出现在房间中,向他询问一句话: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约翰。”
“那么你有妻子或者未婚妻吗?”
“呃……我……我没有。”
“那么我愿意嫁给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
“你愿意娶一位来自于古老的波尔塔纳斯王朝吗?”
“嗯,是的。我愿意!”
“我也是……”
画面戛然而止,再次播映的是另外一段录像。录像中的场景是城堡内部。这时,城堡里的仆役们正在忙碌着打扫卫生。仆人的工作繁重而劳累,但是他们的神情却异常兴奋和满足。这些仆役正聚在城堡的厨房里做饭,有人正在洗菜择菜。
伊莫森看了许久,直到镜头中的仆役们走远了,才恋恋不舍地关闭了电视机。
夜晚的街巷中冷清而寂静。一辆轿车驶入一所别墅院落。轿车在门口停下,司机替驾驶员拉开了车门,露出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庞。他穿着笔挺的衬衫和领结,戴着一副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风度翩翩。
别墅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从里面迎出一位妇女。她披散着棕红色的头发,留着浓密的胡须。她挽着丈夫的胳膊,两个人携手走进客厅,仆人们端着餐具恭敬地跪拜行礼,然后退去。
伊莫森从沙发上站起来,等待两位主人招呼他用餐。
“嘿,伊莫森。”艾伦太太说,“欢迎你来参加我的派对,我刚才看见了新闻,我们的菲茨威廉教授退休了。”她看起来很高兴,笑容灿烂而热情。
“是啊,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伊莫森说。菲茨威廉教授是他父亲的老朋友,曾经担任过一段时间的法医学教授。他退休后就住在这栋房子里,专心钻研艺术。每隔几年,菲茨威廉教授就会举办一场演奏会,邀请各界名流参加,并邀请他们来观赏自己的作品。
菲茨威廉教授是个非常出色的艺术家,他在《世界名画》杂志上的封面照片经常出现在媒体上。他是个很幽默、很有趣的人,而且性格开朗。他有一位妻子,还有一位儿子,孩子已经十五岁了。
伊莫森和菲茨威廉教授只有一面之缘,但他对他印象深刻。因为这位教授总喜欢把他带在身边,带着他欣赏自己的收藏品,还会陪他玩游戏。虽然两个人的年纪差距很大,但是彼此之间毫无陌生感。
“哦,你们肯定聊得很愉快吧。”艾伦太太说,“我想你一定能跟他谈得来,因为他是一位非常幽默的人。”
伊莫森点点头:“我觉得是这样,教授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
“你们聊天聊到哪里了?”艾伦太太饶有兴味地问。
伊莫森略显局促地笑笑,回答:“我们在讨论菲兹威廉的《小镇的早晨》。”
“《小镇的早晨》?是那首歌的词吗?我记得那首歌写的是……
“我知道,你唱过那首歌,”菲茨威廉教授插嘴说,“这是一首很棒的歌,它是我的弟子费迪南德写的。”
伊莫森听到费迪南德的名字时微微惊讶,他没想到菲茨威廉教授也知道他。不过,他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费迪南德是亨利的学生,而亨利曾经是艾伦太太的邻居。这位老先生曾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在菲茨威廉教授这里获赠了一本《小镇的早晨》,这让两人变得非常熟悉,而这首歌也传遍了巴黎和曼彻斯特。
“是啊,那是一首很棒的歌,”菲茨威廉教授继续说道,“这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
“是的。”伊莫森叹息着说,“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他是一个很可怜的孩子……他被杀死了,他在一场屠杀中逃脱。他活了下来,可是他忘记了以前发生的事情。”
“我不能想象那种痛苦。”艾伦太太感慨地说。
“他确实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菲茨威廉教授赞同地点头,“不过,幸好他活下来了。他的母亲为了救赎他,把自己的灵魂献祭给了耶稣基督。”
伊莫森吃了一惊,他原本猜测这位老先生会告诉他更多关于费迪南德的故事。没想到他只字不提费迪南德的事情,却说他的母亲为他献上了生命。
“我的母亲是一位伟大的女士,”菲茨威廉教授说,“她把自己的灵魂奉献给了耶稣基督,她成功拯救了费迪南德。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并不想把那件悲剧说给任何一个人。可是,我必须得告诉你。”
“谢谢您的谅解。”伊莫森诚恳地说。
“你知道,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分享秘密。”菲茨威廉教授说,“我曾经劝阻过他,但是他执意如此。我只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伊莫森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这件事发生在20世纪60年代末,菲茨威廉先生还没有成为教授,他没资格干涉费迪南德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