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那仙师,您再次来建安是何事呢?”看着手中的瓷瓶,犹豫一番后良姐小心翼翼地看着付衡背影询问道:
付衡头也没回,继续看着窗外说着:“我来建安,讨个债,了却一桩心事而已。”
看着付衡此时状态,良姐张了张嘴想要再询问些问题,但最终还是把心中的话咽了下去,最后恭敬说道:“那凡女就谢过仙师赠礼,不敢再叨扰仙师,凡女告退。”
说完,良姐就放轻脚步退了出去。
房间外不远处,几个胆大的车队小伙见到良姐出来后立即围过来询问道:“良姐,那位要吃饭吗?”
“他真的也吃东西的吗?”
“……”
几人三言两语快速询问着,但良姐没等他们问完,阴沉着脸说道:“闭嘴!回去桌上坐好。”
看到自己领队良姐那不妙的表情,几人立即收起脸上的好奇之色,讪讪几下回到了客栈一楼下的一张饭桌上。
等良姐也回来坐好吃饭后,几人中一个较为年长的中年人开口询问道:“良队,那位,你能看出来什么吗?确定…”
中年人面容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人,但此时他也忍不住心中疑惑询问着,其他人听到后纷纷放下手中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良姐在看。
知道这件事情没弄清楚前自己队友不会放心,良姐叹了一口气后说道:“他到底是不是几天前的那位魔神你们都别管,明天我们直接便宜点把这批货快点处理完就走,亏本就亏本,能平安回去就行。”
“啊这…”
其他人垮着脸想要争取一下,但是看到良姐那坚定的表情后就只得低下头不敢反抗。
“不是良队,我想问的是…我们要不要报官?”还是之前那位中年人,他看了看四周没人听到后降低声音询问道。
“报官?报个屁!”
“就是,报什么官啊李哥,我们幸灾乐祸都来不及还报官。”
“就是就是…”
没等良姐回答,其他小伙立即义愤填膺般拒绝着,似乎大荆朝廷与他们有什么仇恨。
“闭嘴!”呵斥一下后,良姐看了周围一圈才说道:“报官也只是惹祸上身,二十年前大荆马踏武盟就注定朝廷会吃到这个因果,剩下的我们不用管,别惹火烧身就行。”
“就是,二十年前阴山侯刀指我们舒马庄,强逼着我们交出凌阳决时后就决定了他们现在活该…”
“闭嘴!”这次良姐加大了音量,再次虚心看了一圈四周后对着众人怒道:“所有人不准再谈这件事!谁再说什么话我就上报给夫人,直接把你们都逐出舒马庄!”
此话一出,饭桌上立即安静起来,众人全都低下头默默的吃着自己的饭。
不过就在他们沉默吃饭时,在他们附近不远的一张饭桌上,一男一女两人一边竖起耳朵聆听着周围情报,一边眼睛飘向二楼客房,似乎在回忆寻找着什么。
……
房间内,依旧还是凡躯的付衡免不了要进食吃饭,吃完后他就坐回窗边,静静地看着天边的火烧云。
今日的晚霞很是惊艳,但付衡并不是在欣赏着什么美景,而是看着云彩在深思,在发呆。
从自己死亡后到重新恢复记忆的这段时间里,付衡自己都还没理清期间发生的事。
死后几天里,遇到了那个医院场景是梦吗?
还是,自己现在就是梦呢?
付衡理不清,闭上眼,摇摇头把这个绮念给摔了出去。
紧接着,他开始思考起昨晚发生的事。
在失去记忆中作死激活了那座被叫做镇魂碑的石碑后,付衡就像是掉入深渊般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里灰蒙蒙的,天地都是阴沉一色,勉强能看清物体轮廓。
付衡在那里感觉自己是在飞行一样,掠过一片片无尽的平野,还有漆黑得不知道是不是海洋、像是镜片一般的地面,没能反光但似乎很是光滑。
这是个莫名奇怪的世界,付衡感觉自己是浮空在空中看不清四周具体模样。
不过这个世界也不是死寂一片,如雷霆般的惊爆声、如山体滑坡般的崩塌声,还有那像是撕裂自己般的风暴声,让付衡感觉如同天崩般心慌不已。
若不是耳边一直传来绵绵不绝如泣如癫的呻咛声,付衡还以为自己是来到了一个末日般的世界,四周都是无尽的绝望。
那般缠绵不绝的声音来自脚下,在快速的“飞行”中付衡也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只看到一点点白斑点缀在大地上,是这片世间没有不同的色彩。
最后的最后,在付衡即将麻木的时候他飞到了一个令他一直深深刻印在他脑海中的画面地区。
那是一根擎天巨手,似乎是从大地中延展而出,只看到半根手臂。
这只巨手很是巨大,大到从付衡看见到飞到它的面前都花了不知多少时间,手指更是似乎戳破了天际,让巨手所在的地方露出了大片光芒。
光芒照清了世界灰蒙的景象,巨手下是破碎成山脉的嶙峋。
那里白斑更多,也更明显,但付衡来不及看清,因为他耳边的呻咛声变成了震撼魂魄的述语声。
“留渊已落,化死为生。”
“糺龙未死,殷墟重炉。”
“昊日再现,冥月殒星。”
……
这句话后,付衡感觉自己神魂都被惊颤破碎了许多,导致他醒来后都忘记了许多在那个神秘世界里的记忆。
那时他只知道自己似乎积累了无数的怨气,最后爆发了一声“留渊!”
现在付衡慢慢维护着自己神魂,像是受伤后舔舐自己伤口的野兽一般,逐渐记起了许多。
“那里,那里,还有这里…我到底,是在哪呢……”
看着窗外已经漆黑的建安城,付衡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转过身,付衡摸黑从床边拿起一张面巾戴在脸上,没有易容术的他只能用这个最简单也是最无奈的方式。
付衡在房间里没有点起油灯,不是他喜欢黑,而是他不知道怎么使用客栈里面自备在房间里的火折子,一种付衡记忆里从没用过的点火用具。
不管这些,反正付衡自己今晚也要偷摸离开这里去惊玄宫查看下情况,点不点油灯都一样。
继续坐在窗边,等到晚上九点左右的时间后付衡才离开客栈,在屋顶上快速跳跃着,躲避着街上的巡查的城备司军队。
在付衡离开后不久,两道人影也跟着离开了客栈,方向与付衡大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