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了金天氏的铺子,小夭平静下心情,这才问道:
“为什么你选的这把弓,我反而会觉得很合心呢?明明它跟我以前用的弓不太一样!”
防风邶带着小夭一路向前走,边走边说:
“因为你之前学的箭术,并不适合现在的你,以前你灵力低微,所以拉弓引箭时,专注技巧,目的是运用巧劲,把自己仅有的灵力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但是现在,你的灵力虽然并未完全恢复,射箭却是完全够用,所以你拉弓引箭之时,自然会不自觉的运上灵力。
虽然你每一箭都能射中靶心,但心里却总是感觉弓不对意。”
小夭似乎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是特别明白,似懂非懂的样子。
两人走到街尾,防风邶牵出早就备好的天马,翻身跃上,他朝着小夭伸手,“上来!”
“去哪?”
“带你去练箭!”
小夭握住防风邶的手,一跃而起,坐到天马背上。
天马跃向高空,在云朵间飞驰,在小夭的身边游过一朵又一朵形状不一的云彩时,天马缓缓落地,地点竟然是那晚寂静的幽幽山谷。
那晚,就是在这山谷中,她和相柳一起制定了计划,势要改变大荒格局。
谷中原本盛开的芍药花已败落,花瓣化为护花的红泥,供给花儿明年更好的绽放。
山谷中还多了很多练箭专用的靶子。
这些靶子距离不一,姿态各异,大小也不尽相同,一看便知道是被人提早精心布置过。
防风邶把弓箭从天马背上拿下来,递给小夭,朝着靶子示意,
“现在再射几箭,试试看!”
小夭接过弓,便拉弓引箭朝着中间距离的箭靶射去。
防风邶站在一旁,一直未言,静静地看着小夭。
小夭射了几箭以后,却是停了下来,她摇了摇头,刚刚在铺子里的那个感觉又没了。
防风邶问:“你之前的那位师父也是出自防风氏?”
小夭心头一跳,却还是点头承认,只是并未多言。
防风邶却是真心赞道:
“你的那位师父,把你教的很好,我观你射箭的姿势,步法,便可以看出来他是很用心的在教你,便是换成我来,也不能比他教的更好了。”
小夭只能在心里说,因为那人不是别人,就是你,我这一手箭术都是你亲自传授而成的。
邶又言:“不过幸好现在你的灵力有所恢复,不然我这个师父的名头怕是要白担了!”
小夭期待地问:“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我现在有了灵力,所以还可以继续学箭术,对么?”
邶笑着说:“防风氏的射技在大荒内可是首屈一指的,箭术自是十分高深,以前你灵力低,只能学一部分,现在灵力高强了,自然能学的也就更多了。”
小夭雀跃起来,那她又可以跟防风邶学习箭术了,她很开心的问:
“那你继续教我好不好?”
防风邶却是不知道‘此继续非彼继续’,他双手抱于胸前,悠悠说道:
“拜师酒都喝了,我能说不么?”
小夭笑嘻嘻地看着他。
邶又问:“你可曾想过学箭术是想达到一个什么目的。”
小夭说:“我学箭不为伤人,一为有力自保,二为有能力护住我想护之人。”
防风邶闻言,似有思索。
“刚刚那几箭,心里的感觉是不是又有些不对?”
小夭赞同的点点头。
防风邶把小夭手里的弓拿到自己手里,耐心给她讲解起来,
“问题不是出在弓箭,而是指法,你以前用的弓应该多为小叶弓,角弓长度比一般的弓要短,因此虽威力略显不足,难以致命,精准性却是极佳。”
小夭深以为然,所以她上辈子就给每一支箭矢都抹了见血封喉的毒药,弥补不足。
“而这把弓,名为开元弯月弓,将弓箭拉满的臂展,正与你的手臂长度相符合,搭箭式乃为外侧,比起内侧搭箭来,速度更快,也更具力量性,捏箭则为三指捏箭式,对付一般的高手,你用上两成灵力,便可直接一击毙命。”
防风邶一边说着,一边架箭开弓给小夭演示,他的脚步很从容,拉满的弓弦更似满月,箭矢被三指稳稳捏住,他看向靶心的目光更是坚定。
山谷斜阳,落花飘散,清风徐徐,吹起他披垂的长发。
他眼尾上挑,神情专注,认真抿起的唇瓣,红艳妖娆,冷绝的容颜,挺拔的身姿,弓满式成的一箭,射中的哪里是靶心。
而是小夭这颗忍不住心动,小鹿乱撞,怦怦直跳的心。
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好看呢?
连射箭都这般让人移不开眼睛,是如此地...赏心悦目!
这一瞬,小夭竟然看呆了眼。
防风邶的面容上再无一点嬉笑之色,沉着、冷静、专注。
“嗖!”
箭出!
正中最远处的箭靶中心。
此时小夭觉得防风邶与箭融为了一体。
甚至他的呼吸节奏与射箭动作,浑然天成,不分彼此。
防风邶落下弓,看着小夭一副呆呆的样子,忍不住调笑她:
“你是要学箭,还是要看人?”
放下箭,刚刚冷绝好似孤峰的他,又变成了她熟悉的防风邶。
小夭回过神来,心内暗想,她有点明白为什么有人爱江山,更爱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