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眼中那得意之色，楚月瞳再次噎住，半晌后才忍不住吐槽：“那能证明什么？说不定就只是单纯地长得像而已。世间之事，本就没有绝对，巧合的事多了去了。”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不过我在想……”
说到这，他忽然停了下来，楚月瞳被他勾起兴趣，忍不住催促道：“不过什么？”
男子微微一笑，继续道，“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当初是我自己让自己陷入沉睡，在沉睡前，我知道自己会失去记忆，所以在墙壁上雕刻了很多有关我们之间的壁画，这样一来，即使我醒来后忘记了一切，却依旧能够清晰地记得你。”
楚月瞳眨巴着眼睛，“……”这听起来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不过，他这些话怎么听起来怪别扭的，像是在占她便宜呢？
想到这儿，楚月瞳瞪了他一眼，警告道：“你少用这种糊弄小孩子的把戏来忽悠我，若是按你方才所言，当初你既然有那闲工夫雕刻下那么多壁画，难道就没时间写下一点关于你身世的记载？你骗傻子呢？还有，你说是你自己让自己沉睡，难道你是盐吃多了，闲的吗？”
“我......”男子被她这番颇有道理的话堵的哑口无言，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楚月瞳注意到他的表情，顿时哼唧道：“没话可说了吧？我早说过了，你的这些话根本就站不住脚，除非你能拿出切实的证据，否则休想糊弄我。”
说完，她便站起身来，伸手揉了揉修长的脖颈，懒洋洋地说道：“行了，时候也不早了，要没别的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她刚走两步，身后便传来男子坚定的嗓音，“月瞳姑娘，你放心，我会找出证据，证明我所言非虚。”
楚月瞳背对着他，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挥手，“赶紧歇着吧。”
话落，她推门而出，顺便把门掩上，却瞧见自家的两个徒儿，正一脸戒备地站在门口。
见楚月瞳出来，云九卿急忙伸出双手挽住她的胳膊，担忧地打量了她一眼，随后说道：“师父，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刚才，云九卿一直待在外面偷听，对里面的情况大致也有了解，但具体是怎样，并不清楚。
“放心吧，没事。”楚月瞳微微摇头，当先一步，推开对面客房的房门，走了进去。
云九卿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嘴里碎碎念：“师父，我劝您以后离他远点儿，这家伙也太狡猾了，居然住我们对门，这摆明了就是对您不安好心嘛！”
楚月瞳吐了口气，一阵无奈。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乖徒儿变得跟老妈子似的，每天唠唠唠叨叨个不停，还总爱瞎操心，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不过看在乖徒儿一番心意的份上，也就只能由着她啰嗦下去。
进屋坐下后，楚月瞳将灵草从乾坤袋中取了出来，然后对天灵月说道：“灵月，说说看，这种可以帮助灵兽蛋破壳的催化液到底要如何炼制？”
看着这五株货真价实的灵草，云九卿撇了撇嘴道，“师父，这家伙为了追你可真舍得下血本，你说他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灵石，该不会是抢来的吧？”
楚月瞳白了她一眼，没搭理她，将目光投向了天灵月，等着她的答复。
天灵月微微皱眉，略带遗憾地说道：“师父，你忘了吗？我跟你说过的，要炼制催化液除了这五株灵草，还有一样更重要的东西，你还没找到呢！”
“更重要的东西？”楚月瞳仔细回忆了一遍，这才恍然想起来：“你是说无根水？”
闻言，云九卿也在一旁惊讶道，“我记得师妹说过，冰心玉兰、雪莲花蕊、紫焰参茸、血灵芝都是六品灵草，而那七彩琉璃果乃是七品灵草，其稀罕程度远不是前面四种可以比拟的。但是这些都可以在天下楼拍到，可是这最后的无根水就连天下楼都没有，莫非它是八品九品甚至是传说中的十品灵草？”
天灵月一听她称呼自己为师妹，眼中顿时又多了几分嫌弃。
楚月瞳则摆了摆手，示意云九卿安静。
天灵月继续解释道：“师父，这无根水，我也只是听我们灵兽岛的长老们提起过，它并非灵草，而是一种从未被污染过的世间最纯净的水，有洗髓伐骨、淬炼肉体之功效。而且它也并不稀少，相反，它还多到根本用不完，只不过，想要获取它却是艰难无比，甚至可以说是九死一生，因此几乎没人敢轻易尝试。”
楚月瞳蹙眉，问道：“这话怎么讲？”
云九卿也凑过去，好奇宝宝似的等着接下来的答案。
天灵月点了点头，继续耐心地讲述起来。
“众所周知，天元大陆一共分为东陵洲、南越洲、西川洲、北漠洲和中灵洲五个板块，每一个洲之间都被一望无际的海洋所包围，所以洲与洲之间并不相连，但是包围大陆的海洋却是相通的。据说，海洋里的每一滴水，其来源只有一个地方，那便是传说中的万水之源——无尽海域。在无尽海域内，除了水再无其它任何东西，所以那里的水是最纯净的，被称之为无根水。”
楚月瞳追问，“然后呢？”
云九卿也不甘寂寞地插话道：“你快说，不要吊人胃口。”
天灵月轻笑一声，这才接着往下说道，“相传，那片广袤无垠的无尽海域是一片神秘的空间，其入口每隔几年就会以旋涡的形式漂浮在海面上，源源不断的无根水就是从旋涡的中心喷出来的。而每逢旋涡现世，便会引来无数的海洋凶兽争夺，为的便是能多喝几口无根水，以此来增强自己的实力，争取早日脱胎换骨。据说，有不少凶兽在喝了几十上百年的无根水之后，便成功历劫飞升天界去了。”
“不过，也曾有数位灵尊九阶的巅峰强者，因为无法突破最后一层壁垒踏足仙境，冒险潜入无尽海域寻求机缘，可最终的结果却是命丧其中，尸骨无存。久而久之，无尽海域便成了许多人谈虎色变之地，那无根水也逐渐被视作禁忌般的存在，所以现在，了解它的人并不是很多。”
听完她的这番叙述，云九卿顿觉一阵压力山大，就连这片大陆的巅峰强者都没有逃脱陨落的命运，她一个小小的灵王，若是去了那种地方，岂不是连做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思及此，她的一张小脸便垮了下来。
可楚月瞳在听到这些信息后，却有些蠢蠢欲动了。
这无根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如果把平常烧饭做菜，漱口洗澡等等这些用水全都换成无根水，那想必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去那传闻中的天界逛逛了吧？
楚月瞳还在幻想，天灵月却忍不住感叹道：“虽然用那无根水来辅助修炼，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可是大海广袤无垠，又危机重重，谁也不知其深浅。师父，老实说，以咱们如今这点微末修为去寻找无根水，恐怕连给那些凶兽塞牙缝都不够的。”
听出她的话中之意，云九卿也试探性地问道：“师父，那咱们还去吗？”
“去，为何不去？”楚月瞳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任何的迟疑。
“啊……可是我……”云九卿仍有些迟疑，“师父，您有办法对付那些凶兽吗？那可是连灵尊强者都无法抗衡的存在啊，万一……”
楚月瞳斜睨了一眼这个不争气的徒儿，冷冷说道：“没有万一，你要是害怕，到时候你就留在这里不去便是。”
“那哪能啊？”云九卿忙拉住她，讨饶道：“师父，不管您去哪儿，徒儿自当跟着，绝对没有二话！”
看着楚月瞳坚决的样子，天灵月微微皱眉，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楚月瞳瞥见她的表情，随口问道：“灵月，你可是还有什么要说的？”
“嗯。”天灵月点了点头，语气严肃道：“师父，虽然您的实力已然很强，但是也有很多比您更强的人，只要有了这种想法，都是有命去没命回，所以，我劝您还是三思而行。至于您的灵兽蛋，其实就算没有无根水，光凭这五株灵草的药效，也能大幅度加速它的破壳，以我的判断，最多两三年就足矣，不必急于一时。”
云九卿见她难得与自己意见相符，立马附和道：“没错，师妹说得很有道理，咱们确实应该稳妥一些。”
“闭嘴！”楚月瞳冷冷呵斥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是商量好了要一起扯为师的后腿是吧？”
“哪有？”云九卿瘪了瘪唇瓣，看了天灵月一眼后立马不屑地移开了视线，嘴里嘀咕道，“谁跟她关系好啊！”
天灵月则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哼唧了一声，没有多言。
楚月瞳也懒得管她们俩之间的小吵小闹，沉吟半晌后道：“放心吧，无根水自然是要去寻找的，但也不是现在，在那之前，有些该办的事还得去办，有些该死的人我也得去送他们一程。”
她说这话时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一般，但是隐藏在这平静外表下的，却是滔天的恨意。
天灵月与她俩相处的时间还不长，云九卿的身世她早就听说过，但是关于楚月瞳的她却并不清楚，从楚月瞳的话中，她能感觉到那种浓浓的仇恨，但是，她也没多问。
不过，这几句话却勾起了云九卿埋藏在内心深处最难忘的那种痛，让她忍不住握紧了双拳，眸子里那丝沉寂许久的仇恨火苗一点一点燃烧了起来。
她眼眶微微泛红，看着楚月瞳，正色道：“师父，您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这次就由徒儿给您当先锋，一定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楚月瞳闭目揉了揉眉心，再次睁开时，眸中陡然闪过一丝狠戾与杀戮，“待这次从鬼剑宗回来，我便让那群高高在上之人，全都成为我脚下尘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