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淑一双顾盼生姿的美眸平静地看向下方,那众多为她喝彩的人,在老鸨的引诱下已经开始起价了,起价的人中就有她今晚的目标之一。
……
“本公子二十个元宝”
“切,几个钱?”
“一百个元宝。”
“两百个元宝。”
这已经算是高价了,李京淑媚眼如丝地向那人看过去,盐商的样貌已经在李京淑的脑海中成了话,与那人完完整整地对上了。
最后,盐商被哄抬着以三百元宝的高价买下了她的初夜。
李京淑脸上坠着若隐若现的红纱,依旧可见里面洁白如玉,肤若凝脂,让来这的男人想要一探究竟。
那些如狼似虎的视线几乎如实质一般想要剖了李京淑。
买家已经确定,李京淑进了帘子内,开始为大家抚琴,这是她儿时便被培养起来的琴技,一首悠扬动听的琴声让在场的人无不声临其境,拍案叫绝。
夜幕降临,李京淑的琴声悠然而止,被老鸨引着去换了专门符合那盐商喜好的衣裳,先去那间青楼顶层的房间内迎接着。
盐商有吩咐,来时需要听到她那一首,当初名动京城的成名曲。
为避免伤手,李京淑指尖套上了专门弄琴的指套,一波又一波琴声在房间内传响不止。
“大官人,您来了,京淑已经在里边侯着了。”
随着老鸨热情的声音,门开了,靴子踩地的声音慢慢地离李京淑越来越近。
李京淑长而细的手指仍旧优美地在琴上面抚弄着,眼神微微抬起,水光涟漪的眸子中含情脉脉,桃红色的唇恰到好处地上扬着与盐商对视:“官人,奴家等候多时。”
盐商长相可以说是周正,只一个大肚囊可以看出他平常的伙食有多好,此刻眼中只有面前抚琴的美艳女子,抬手就要去摸李京淑那双可以算是格外传神的眼睛。
李京淑带着无可挑剔的笑意微微倾身,让盐商抚上她的眼角。
“好啊,京淑是个惊才绝艳的女子,我朱勇征那三百元宝真是不亏。”盐商话音落,猛的将人拉到自己的怀里。
李京淑反而柔弱无骨地攀上了盐商的脖子,对着他吐出一抹馨香。
盐商迷醉地闻了闻:“京淑全身上下倒真都是香的。”说着凑上李京淑的唇就要亲过去。
只稍稍隔了那么一线,盐商下一刻就昏迷在琴旁。
李京淑干脆利落地从盐商的身上离开,一双眸子冷得异常。
从怀中扣出一颗药丸李京淑顺着盐商张开的嘴喂了下去。
轻松地将人扛到到那带着各色花瓣的床榻之上,不久之后随着床榻之上的梁晃动吱呀,还有那引人遐想的美妙声音时不时地在房中响起,连带着外面看守的人也能够听到。
直到后半夜,盐商终于从昏迷当中清醒,却仍旧不甚清醒,药丸的作用开始发挥,李京淑开始自己的问话。
……
药丸的作用渐渐消失,盐商逐渐陷入昏睡,却仍旧会被药物影响着,以为自己与李京淑渡过了一个美妙绝伦的夜晚。
第二日早上拥着怀中香软美人亲近一番,才算是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老鸨,我要沐浴。”李京淑从床上起来,被撕碎的衣服穿在身上里面的痕迹有很多,反而让人清楚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李京淑神色倦懒,手指勾了勾老鸨,老鸨很快命人给她送来了水。
李京淑沐浴完之后身上的红色印记还没有消失,她自己弄的,知道什么时候该消失。
李京淑刚刚被卖出去了初夜,接下来几天为了保持神秘感她都没有再出场。
而李京淑已经暗地里回到了一处暗庄,她的上线是一位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年人,甚至是穿上一身农作衣也会让人只觉得他是一个普通的农民。
“闫叔。”李京淑低头恭恭敬敬地对着这位中年人行了个弟子礼。
“开始禀告吧。”身旁一道清雅的声音吸引了李京淑的注意力。
李京淑抬眸看去再一次被樊煜箴的容貌惊验的同时又低下头深深地行了一个下属该有的礼仪:“是,王爷。”
李京淑开始将盐商具体的藏纳官方粗盐的方法细数了出来。
开采的地点,还有暗地里一些交易。
说着说着,李京淑见一室无声,忍不住地抬眸看过去,见为她执笔写下情报的正是王爷本尊。
那一只执笔的手行动间手指与手指间骨骼线条滑动的很是悦目。
看着看着李京淑忍不住地入了神。
“李京淑,截取官盐的行动你也参与。”感受到指尖上滚热的视线,樊煜箴唇角笑意不变,看向案几下方单漆跪地的焕然一新的李京淑,眼中有几分趣味兴起。
“属下遵命。”李京淑抬起头一瞬,陡然大胆地与上方的樊煜箴对视。
樊煜箴温和的面容,说出的话语如和煦春风,让人放下防备:“李京淑,我的身边倒是缺了一位名正言顺的王妃,你来当可好。”
李京淑并无不可:“好。”
樊煜箴微微垂眸看向李京淑的脸:“这脸可就不能要了。”仍旧是那悠悠清朗的声音,却陡然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凭王爷吩咐。”李京淑一双艳色的眸子突然冷淡地直直盯向樊煜箴。
“京淑可是要恨我了?”樊煜箴有些唏嘘,神色黯然,似乎是被李京淑冷淡的情绪伤透了。
而后脸上那落寞的神情又瞬间消失,笑意满满地看向李京淑:“罢了,你倒是对我胃口,脸还是留着,让闫叔给你副面具可好?”
“李京淑多谢王爷心软。”
心软?
樊煜箴笑意浅浅地看着李京淑,他可从不是一个心软的人。
就这样,李京淑一夜之间从青楼离开,无数才子纷纷询问,只得出一个李京淑用那三百元宝赎身,远走高飞的消息,不由憾然。
而失去了李京淑身份的李京淑暂且成了樊煜箴身边的一个暗卫。
闫叔已经替她备好了面具,到时候就让她戴上面具上演一出美救英雄的好戏。
此刻李京淑随着樊煜箴夜里上路,樊煜箴在车内小睡,李京淑隐在暗处保护樊煜箴的安全。
传闻樊煜箴这位异姓王爷是凭着一身的才能未卜先知地替皇帝处理了许多反派,但他自己却是手无缚鸡之力,毫无武力伴生,从胎里带出来的无法习武。
曾经断言活不过二十五岁,现下樊王爷已经二十岁了,时间也就只剩下五年了。
说起来这毒是皇帝亲自给他的,让他喝下去的,为的就是让皇帝能够放心,即使他是多么地荒诞,这满国上下到底是被腐蚀成空壳了,也只无痛无痒地处理一些小贪小官。
那位盐商前几天已经被樊煜箴暗地里处理换上自己的人,李京淑过去也只是对于杀人这种事情打下下手,银针飞过少添些血气。
被浓厚铁锈的血气笼罩下的黑夜下,樊煜箴仍旧带着那一脸无懈可击的笑颜,无端给人一种笑面修罗的感觉。
李京淑装了这么几年,都感觉有些累了,但是樊煜箴可是装了十几年,她实在是佩服人家。
她这次总觉得她男人外面的壳很厚,她也只能试探着去触碰,也不知道扒掉这笑面壳里面是个什么样子,说实话李京淑是有些好奇的。
好奇着李京淑突然闻到了一阵异香,脑中的警铃霎时间响起,不好,敌袭!
周围是一片林子,是一个很好的偷袭掩人耳目的地方,李京淑看好几个容易藏人的方位,悄无声息地发出数枚银针出去。
听到了尸体落地的声音,李京淑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周身同她一样的暗卫早已捂住了口鼻,开始显形,朝着那些藏人的林子里攻过去。
李京淑没有过去,还有几个暗卫也同她一样,就怕是调虎离山之计。
果然那些个暗卫追出去没多久,又一处追兵追了过来。
樊煜箴跟在那皇帝身边不知道做了多少让人记恨的事情,有这么多人仇杀,对于他来说毫不意外。
后面造反失败,棋差一招,只怪那皇帝生了一个好儿子,笼络了人心。
暂且放下心中思绪,李京淑指尖划过数抹银色的光,还没有让对面的追兵看清,这银色已经在黑夜中划出天际,精准无比地插入了几个一马当先的追兵喉间。
这炉火纯青的结果,离不开那几年的刻苦钻研,李京淑终于找到了各种刁钻的角度来一瞬间杀人的方法。
追兵的人很多,樊煜箴这次出行打出的名号就是南下治水,水已经治好了,京城里的人却不会想让他回去。
这些刺杀的人来自各个势力,很多很多,他们这些个暗卫以少对多,即使身有各项杀人技巧,仍旧是应对不过来的。
随着马车轮子滚动着的路后方,不时倒下一地的尸体,马车缓缓地行驶着流下一路的血液。
李京淑虽然知道樊煜箴心有成竹,仍旧有些担心,发针的手都有些发抖了,这么多人实在是有些杀不过来了。
“王爷,救援何时到,属下们撑不了多久了。”李京淑第一个开口询问,她再不询问,她都有些相信他们这些暗卫的命在樊煜箴的眼里不值钱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