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凯莉急匆匆地跑到顶层,外面明明是开始寒风秋瑟地季节,可这里却花开斗艳,高级的恒温阵法运转,让这里温暖如春。
哈德男爵依旧在这儿,姿态优雅地边看书边喝着咖啡,完全看不出昨晚经历了一场恶战。
“情况怎么样了?”
哈德男爵见管家回来了,便放下手中的白色瓷杯问道。
“老师现在很生气,正在尝试用魔法追踪,但是那个盗贼十分狡猾,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唯一可能的突破口就是那个跟着一起不见的叫做露露雅的修女。”
“她原本是被下面抓过来当做实验品的,但就在老师要对她动手时,那群佩尔鲁特树人刚好攻过来了,因此老师不得不暂时离开,那个盗贼也是在这个时候动手的。”
听罢,哈德男爵抿了一口咖啡,笑道:“我说怎么那个蠢家伙不露头,原来是调虎离山啊……”
见到哈德男爵好像没有生气的样子,管家小心地咽了口唾沫,接着又道:“我已经派人去找那个露露雅了,只是现在大部分人手都投入到兽潮当中了,不宜兴师动众,估计希望渺茫。”
“而且德琳夫人那一脉也在借题发挥,她们说您最近所做的一切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即使是换个大字不识的农妇来都能做地跟您差不多……”
“听夜鸮报告说,她们正在取得城里富商和旧贵族的支持,希望在兽潮结束后重开竞选大会,把您从城主的位置上拉下去。”
“依属下看,要不要干脆点……”
管家做出了一个凶狠的手势。
哈德男爵却摇了摇头道:“没关系,秋后的蚂蚱而已,蹦跶不了几天。”
“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关心恶魔血剂的情况,那具恶魔的尸体怎么样了?”
“情况很不好,那个盗贼窃走了它大部分的血源,但却保留了一部分…剩下的刚好是够做一份精血血剂的量。”
“很聪明的做法。”
哈德男爵轻笑道:“这个盗贼很有意思啊,特地留下一部分,给了我们一份希望,防止鱼死网破。”
他舔了舔嘴唇道:“光是想想有这样对我们知根知底的对手还隐藏在暗处,我就要兴奋地浑身颤栗了,真是迫不及待地想把她的脑袋砍下来挂在壁炉上做成装饰品……”
听到这话,管家缩了缩脖子,只好当做没听见继续道:“老师已经检查过了剩下的血源,暂时没有发现被动过任何手脚的痕迹,可这样一来我们就只有一次机会了……”
“不过老师的说其实精血血剂和对应安定剂的配置方法已经有方案了,只是还缺乏相关临床实验的证据支持……但她说自己已经计算推演过了,有接近七成的把握支持正向结果。”
“但属下觉得还是风险很大的,不知道主人您要不要……”
“试,为什么不试?”
哈德男爵丝毫没有犹豫道:“德里莎姐姐既然说了有七成把握了,那在我看来就是有十成。”
“后面三阶兽潮就要来了,那群只知道吃喝嫖赌的肥猪贵族还被蒙在鼓里,没有三阶的实力,怎么能够有洗牌的权利?”
“凯莉呀……你回去告诉德里莎姐姐,叫她尽快在明晚之前把精血血剂和高级安定剂配置出来。”
哈德男爵又道:“我以前刚起步的时候就敢孤掷一注押上所有,怎么现在荣华富贵在手了就不敢梭哈了吗?”
“是,主人。”
管家点了点头,接着便直直地往地下实验室赶过去,在通知完德里莎法师后又走在通往地面的甬道里。
前面就是螺旋阶梯,顺着它上去就可以回到地面仓库了,可旁边的标本室的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咦?”
管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算进去察看一番。
里面被各种标本摆的满满当当的,空气中飘着一股防腐液的刺鼻气味。
管家环绕了一圈,没见到什么东西,她走到第四根玻璃柱面前,伸出手轻按柱身,抬起头凝实那具亚人标本一会儿,又低下头迫不及待地走开。
这时一道黑影猛然从柱子后冲出,撞到管家的怀里,好在管家眼疾手快,把这道黑影接住了。
“诶,翡翠?”
管家看着怀里的黑猫,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接着一脸诧异道:“我说怎么这么久没见到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喵~”
黑猫懒懒地叫了一声,接着在管家怀里卷成一团,像是要睡觉。
“唉,你这家伙……”
管家叹了口气,接着摸了摸黑猫的脑袋,关上标本室的门,带着它重新回到地面。
“翡翠,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自己玩好不好?”
管家把黑猫放在一旁的草坪上,嘱咐一旁的侍男照顾好它。
“哦,对了,你待会去叫杰丝出去买一车山楂运到人工湖那边,德里莎法师的契约物最近有点消化不良……”
“是。”那个侍男鞠躬应道。
管家点了点头,接着便出了城堡。
她走在大街小巷里,弯弯绕绕,接着进入了一间民居,等到从后门出来时,已经变成了一个非常普通的妇人模样。
脸色暗黄,穿着朴素简洁,在某些地方还打上了补丁,手上的皮肤隐隐可见皲裂,走在大街上都没人会瞧一眼。
管家又继续弯弯绕绕,等到再从一间餐馆出来时,又已经变成了一个穿着寒酸的冒险家,任何一个人看她第一眼都觉得她不会超过E级。
管家装作要接委托的样子走进了冒险家协会,等到再出现在门口时,却一副愁云满面地盯着手里的一封委托叹气,接着消失在大街上。
而在她离开后不久,接待员罗尼却扑噔扑噔地来到二楼,敲了敲其中的一扇门道:“会长大人,棕犬来信了。”
接着里面传来一道浅浅的女声道:“把信从门缝递进来吧。”
“是。”
罗尼乖乖照做后离开。
接着那封信被一股力量从门缝抽了进去。
蒂琳伸出手掌,那封信被凭空漂浮到她的手里,对面却坐着一个中年女人,穿着洁白无染的长袍,她的脸型是那种比较宽厚的国字脸,粗眉大眼,光是坐在那里便给人一种沉稳厚重的感觉。
蒂琳眯着眼睛笑道:“哎呀呀,让我看看,这个两边通吃的‘忠犬’又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啊?”
她打开信封的封缄,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纸,一边看一边颇有些感慨道:“啧啧,真是没想到啊,别看只是小小的一座边陲之城而已,里面的这潭水居然这么深。”
“当初母亲大人把我派到这里我还挺不乐意,但现在看来这趟真的没白来啊!哈哈哈,真的太有意思了!”
“珍姨,你也看一遍。”
蒂琳把信纸递给一旁的中年女人,后者毫不拘谨地接过,飞快地看了起来。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什么东西敲击玻璃的声音,蒂琳奇怪地往那边看了一眼,居然是一只灰色的鸽子,脚边还绑着一小卷信纸。
令人诧异的是它的眼睛居然是闭着的,脑门上还被贴了一张小小的黄纸,上面画着让人看不懂的复杂纹路。
“咦?”
那个被称为珍姨的中年女人也发现了这一幕,她打开窗户,居然很轻易地一把抓住这只还呆愣在原地的鸽子。
“这是什么东西?”
珍姨皱着眉头掀下鸽子脑门上的黄纸,接着这张黄纸居然无风自燃,很快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燃成灰烬,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有意思,傀儡术吗?”
蒂琳放下手里的防御卷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这只已经瘫倒在桌子上的鸽子,若不是还微有起伏的胸膛,恐怕别人要以为它已经死了。
这时珍姨却把已经打开的信纸递给蒂琳道:“小姐,这是专门写给你的。”
“哦?”
蒂琳接过信纸快速看了起来,突然忍不住扑哧一笑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是个人都要给我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