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亚轩打了个酒嗝。
他只是查到了一些事情。
现在心里很烦,只想用酒精麻痹,灌醉自己。
沈亚轩将眼底的暗色悄然藏了起来,嘻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儿,小日子风流快活得很。”
见他依旧是吊儿郎当的不羁样子,薄景言没有多想,低声道,“那三张照片查的怎么样了?夏晴天到底是不是那晚的女人?”
“……”沈亚轩愣了愣,一时没有回答他,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沈亚轩?”薄景言蹙眉,拍了他一下,“喝懵了?”
这家伙有点反常。
以沈亚轩纵横酒局多年的酒量,今天这几个人哪能灌醉他?
“……快了。”沈亚轩突然站起身。
像是察觉到了自己这样有点太反常了,他又匆匆补充了一句,“就快了……最后三个人,排查起来就快了……”
说完就拿起旁边桌子上的酒,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大半,这才递给薄景言,“我给你鞍前马后的卖命,这瓶酒你得吹啊。”
薄景言,“……”
看来他真是醉的不轻。
旁人看沈亚轩带头起哄,也跟着围过来劝酒。
折腾到最后,薄景言滴酒未沾,全让仗义又发疯的沈亚轩挡了酒,喝得昏天黑地,囫囵话都说不清了。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薄景言见他醉成这样,直接夺过他手中的酒,冷冷的把人拽起来,扫向众人,“都各自散了吧。”
“……好好,散了吧。”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沈亚轩心情不好。
薄景言又发了话,这局是聚不下去了。
沈亚轩却突然一嗓子嚎了起来,“走什么走!继续high……谁能喝得过我,我可是千杯不醉!”
众人,“……”
都这样了,还说自己没醉,看来是真醉了。
“闭嘴。”薄景言觉得他没眼看,黑着脸强行把人拖了出去。
“我送你回去!敢在我车上耍酒疯,你就死定了。”他把人拽到路边,正准备开车,手却被挡开了。
冷风一吹,沈亚轩抱着旁边的树吐得弯了腰,半晌才靠在树上半死不活的看路灯,只觉得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
薄景言确定,他心里是真的有事。
但这家伙不打算说,他也没必要硬问。
“喝点水。”薄景言递给他一瓶水,“清醒了就上车,我送你。”
“不了,我带了司机。”沈亚轩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拍着薄景言的肩膀晃了晃手机,“我给司机打个电话,他就来了。咱俩又不顺路,你就别送了……”
“……”薄景言动了动唇,扯掉他的爪子淡淡道,“沈亚轩,等你酒醒了,我们再谈。”
沈亚轩扯了扯唇,似笑非笑看着跟要哭了似的,突然丢下一句,“谈啊,咱俩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谈的……”
说完就跌跌撞撞的走了。
薄景言看着他的司机过来接了人上车,眉眼蹙紧了。
沈亚轩的心事,难不成还跟他有关?
夜风很凉,吹散了燥热的酒气。
沈亚轩回到自己的别墅,拿着钥匙打开了顶楼一个安静的小阁楼。
面积不大,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套画具桌椅和一面镜子,墙壁上满满当当的贴着一名窈窕明媚的少女的画像。
线条流畅,姿容生动。
那是夏晴天!
沈亚轩坐在椅子上,眼睛也不眨地看着夏晴天的画像,装满酒意的眸子渐渐变得清明,眸底充满了温柔与满腔爱意。
随后想到了什么。
温柔与爱意,被哀伤和难过所取代。
他痛苦地隔空划过夏晴天的眉眼,呢喃道,“夏晴天,沈晴……怎么偏偏就是你呢?”
薄景言要找的人就是夏晴天。
而夏晴天也是沈晴,是薄景言的妻子。
他们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自己只是晚了一步,就满盘皆输。
沈亚轩突然用双手捂住眼睛,无声的张着嘴喊了喊,分明没有一丝声音,可他的表情是那么难过,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了。
夏晴天,也是他放在心上这么多年的人啊。
说要放弃,就好像要将他的心,从胸膛之中,活生生的挖出来一般。
痛彻心扉!
哪有这么简单?
手机突然叮了一声。
薄景言发来的消息:【到了?】
看似淡漠少言,实则是他能表达的最直白的关怀。
沈亚轩感觉心被什么烫了一下。
他愣愣的盯着手机半晌,简单回了消息后便直接关机了。
薄景言一直是这样,对待自己人面冷心热。
一边是兄弟,一边是心上人,他能怎么办?
沈亚轩丢掉手机,拿起画笔描绘起线条,下笔如有神。
不多时一张灵动非常的俏脸跃然纸上,正冲着他微微的笑。
沈亚轩近乎痴迷的抚摸上女孩的唇角,低喃道,“夏晴天,晴天……”
……
另一边。
薄景言坐在车里,看着手机里言简意赅的回复,顿时怔了怔。
这有些不太像沈亚轩咋呼、热络的性格,眼底闪过了一抹忧色。
那家伙到底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竟然这么反常!
原本打算就这么离开酒吧的薄景言想了想,扭头又回去包厢,跟好友们询问了一番。
只可惜大家也是一头雾水,一问三不知。
薄景言结了帐先走一步,打算明天再约沈亚轩问问情况。
正准备离开时,大厅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嚣声和女孩彷徨的道歉声。
循声望去,一张素白纯净的脸颊映入眼帘。
薄景言脚步一顿,微微眯起了深邃幽暗的眸子。
“沈晴?”
这女人怎么会在这里?
“对不起齐少,我不是故意的,你的衣服我会赔的……您先放开我。”陈沫沫奋力挣扎,想将自己的手,从钳制着自己的大掌中挣脱。
她没想到来酒吧卖酒的第一晚,就碰上了这种耍流氓的纨绔子弟。
被这么多人恶意围观,她的自尊心都快被踩碎了。
声音里满是颤抖和无措,可被人抓着,就连逃跑都成了奢望。
“赔?你拿什么赔?”齐少不仅没有松手,猥琐的眼神更是在陈沫沫凹凸有致的身材上转了一圈。
“你一晚上光卖酒能赚几个钱,卖一年酒都不够赔我这一身的。不如你今晚跟我走……”
“齐少!”陈沫沫吓得浑身发抖,哭着拒绝,“我只是卖酒的服务生,不陪客,请你放开我……”
“你一个靠出卖色相卖酒的,还矫情起来了!”齐少轻挑地抓着她的衣领就要上手摸。
“救命……”陈沫沫满心屈辱地拼命求饶和挣扎起来,雪白的肩膀随着撕扯露出了大半。
旁边此起彼伏都是口哨声和看热闹的眼神。
陈沫沫知道,没人会救她。
她都快绝望了。
她家的确是破产了。
可是,她靠自己的双手,自力更生的赚钱有什么错?
为什么要遭遇这些?
“放开她!!!”
就在她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