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
李羡鱼擒着段誉来到了一间卧房。
“快放下誉儿。”刀白凤冷声说道。
“我和段兄是至交好友,就厚着脸皮称呼王妃一声伯母。”李羡鱼轻声说道,“伯母请放心,段兄不会有事的,我刺他这一箭,刻意避开了他的要害。”
说着,李羡鱼搀扶着段誉来到了床榻边。
刀白凤看着李羡鱼的背影,眸光闪动不定,这时候要是偷袭,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伯母,为了段兄着想,你最好不要冒险。”李羡鱼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淡淡道,“我和段兄是至交好友不假,但若是我感受到了危险,一定会和段兄同生共死的。”
刀白凤脸色一白,打消了冒险的冲动。
“娘,我没事的。”这时,段誉开口,声音有些虚弱,“李兄只为自保,只要你们不伤害他,他不会杀我的。”
“誉儿。”刀白凤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李羡鱼让开位置,轻笑道:“这种箭伤,我不太懂得处理。伯母,还是你来为段兄处理吧。”
刀白凤连忙迈步走向床榻边。
李羡鱼看向正搀扶着王语嫣的阿朱,先是伸手指了下刀白凤的背影,又指了指自己的脸。
阿朱心领神会,微微颔首。
“小诗,先送王姑娘去休息。”李羡鱼温声说道。
“哦。”阿朱很乖巧,搀扶着一直处于昏迷中的王语嫣离开了这处房间。
刀白凤解开了段誉的上衣。
一根断箭插在段誉的胸膛右侧,伤口处冒出的鲜血染红了段誉大半个胸膛。
刀白凤一颗心都在发颤,心疼极了。
“誉儿,一定很痛吧?”刀白凤颤声道。
段誉挤出一抹勉强的微笑,摇了摇头,说道:“不痛。”
“说谎,肯定很痛。”刀白凤道。
“是有一点痛。”段誉干笑。
刀白凤眼里蕴泪,伸手点中了段誉胸前箭伤周围的几处穴位,又从自身腿部抽出一把匕首,削平了箭杆断裂处。
清理干净伤口周围的一些木屑和瘀血后…
刀白凤托起段誉的上身,轻声道:“忍一下。”
段誉点了点头,暗暗咬住了牙齿。
刀白凤突兀出手,掌心径直拍向断箭。
嗖。
一根断箭自段誉后背袭出。
“嘶~。”段誉痛的牙齿都在打颤,额头上浸出了大量汗水。
刀白凤忍着心疼,连忙从怀里取出金疮药,在段誉的胸前、后背涂抹。
李羡鱼静静地看着。
没一会,小诗版.阿朱去而复返,来到了李羡鱼身边。
又一阵后。
刀白凤帮段誉包扎好,轻轻扶着段誉侧着躺下,眼泪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段兄伤势太重,不宜远行。”李羡鱼开口道。
刀白凤冷冷瞪向李羡鱼,眼睛发红。
李羡鱼面色如常,说道:“你再看我,先动手的也是你们大理段氏。”
刺伤段誉,他确实有些许过意不去。
但这点‘过意不去’仅是针对段誉,对段氏其他人,他可一点好感都没有。
毕竟,当时若非他还有些实力,段正明那一箭,绝对会要了他的命。
“哼,枉费誉儿还把你当成朋友。”刀白凤冷哼,眼里充斥着愤恨之意。
李羡鱼笑了,讥讽道:“既然知道我是你儿子的朋友,你们还用箭射我?”
“当时并不知道。”刀白凤冷声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在乎?”李羡鱼淡淡道,“在你们眼里,我的命自然远远不及段兄。
但在我眼里,我的命就是唯一。”
刀白凤冷冷盯着李羡鱼,没再说话。
李羡鱼没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而是道:“考虑点现实问题,段兄受了重伤,如果跟着我离开大理,途中伤势很可能会加重。”
刀白凤心头一紧,站起身挡在段誉身前,冷冷道:“我绝对不会让你带走誉儿。”
“伯母请放心,我没打算带走段兄。”李羡鱼安慰一句。
刀白凤微微松了口气,紧接着便听到:
“我要带走的是伯母你。”李羡鱼悠悠说道。
刀白凤眸光一寒:“你说什么?”
李羡鱼笑道:“如果伯母不愿意,那我就只能带着重伤的段兄回江南了。”
刀白凤盯着李羡鱼,忽然说道:“只要我喊一声,陛下和本因大师必定能够在一盏茶的时间内赶过来。”
“哦?”李羡鱼眉梢轻挑,道,“伯母是想拦住我一盏茶的时间?”
“你能抓住陛下射出的箭,实力自然不弱。”刀白凤盯着李羡鱼,说道,“但你……”
刚说出‘你’字,刀白凤便感觉眼前一花。
李羡鱼施展凌波微步,身子化作一道残影,瞬时而动,出现在刀白凤右侧,伸手按住了刀白凤的右侧肩膀。
“伯母,你想说什么?”
李羡鱼看着床榻上已经昏睡过去的段誉,悠悠问道。
刀白凤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她刚刚想说‘但你太年轻,功力即便比我强,也强的有限’,却没想到李羡鱼的实力居然高出她那么多,竟可以瞬间擒住她。
“你护送我离开,我放过段兄。”李羡鱼转身看向刀白凤,缓缓说道。
正如他刚刚所说的那样,段誉受了重伤,要是带着段誉赶路,不仅会加重伤势,还会影响赶路的速度。
刀白凤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既是镇南王妃,又是摆夷族酋长之女。
若刀白凤仅是镇南王妃,段正明有一定可能不受威胁;加上摆夷族酋长之女的身份,那段正明就要好好思量了。
刀白凤脸色变了变,最终缓缓点头,说道:“好。”
只要能救下誉儿,就算是让她去死,她也会愿意的。
“那就…得罪了。”李羡鱼说着,突兀伸出手指,点中刀白凤的肩井穴。
“你干什么?”刀白凤面色顿时一紧。
李羡鱼没搭理,看向阿朱,说道:“我这次惹的祸比较大,需要一位听话的镇南王妃。”
阿朱微微颔首,站在刀白凤身前,认真打量着刀白凤的身姿、相貌、气质等。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刀白凤一脸紧张,总觉得这两人不怀好意。
“通俗来说,就是我不信伯母。”李羡鱼很贴心,直接把心里想法说给刀白凤听,“我会让这位小诗姑娘易容成你的模样,去跟段正淳、段正明交涉。”
刀白凤恍然大悟,旋即冷笑道:“你以为区区一个小丫头装成我的样子,就能骗过陛下和…段正淳吗?”
“首先,她不是区区小丫头,而是我的心头宝。”李羡鱼微笑,撩了句阿朱。
阿朱面颊泛红,心里很是欢喜。
“其次,不知伯母可曾听说过‘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李羡鱼笑吟吟地问道。
“什么意思?”刀白凤皱眉,没听懂。
“我带着伯母一起离开大理国,目的只有一个:活着。”李羡鱼道,“让小诗假扮你的原因之一,是为了避免你在路上搞一些小动作,比如留下暗记什么的。
至于你说的骗过段陛下和段王爷…你真觉得那很重要吗?就算他们一眼就看出小诗是假的伯母,那又如何?
只要他们知道真伯母在我手上,那他们就不会轻举妄动。”
刀白凤懂了,轻讽道:“多此一举。”
想着你们这一行有将近五十人,想在大理国躲过大理段氏的追踪,无异于痴人说梦。
“多此一举吗?”李羡鱼看向阿朱,说道:“待会去一趟镇南王府,把王府里所有的疗伤丹药全都拿过来,顺便再派人去宫中,再要点丹药。”
“好。”阿朱嘴角含笑。
刀白凤皱眉,看了眼阿朱,心里有些不安。
打量刀白凤一阵,阿朱看了眼李羡鱼,说道:“你先出去吧。”
“你带伯母去外室,我暂时不会离开段兄。”李羡鱼说道,他很谨慎,很清楚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那好吧。”阿朱抱起刀白凤,来到外室。
“你要做什么?”
“嘻嘻,小婢女也想当王妃呀。”
“你……”
…
李羡鱼伸手按在段誉的手腕处,一缕真气自指头渗入段誉手腕。
下一刻,李羡鱼体内真气急泄而出,涌入段誉体内。
“不好。”
李羡鱼连忙收手,脸色变幻不定。
北冥神功。
“只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
李羡鱼暗自叹息。
他穿越的并不晚,十多年前就来到这个世界了。
只可惜,来归来,却认错了世界。
以为这是历史大宋呢。
等到知道这是天龙世界的时候,已经晚了段誉一步。
房间外室。
“你…你…你……”刀白凤看着身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震惊得说不出话。
“嘻嘻,还没结束呢。”阿朱嘻嘻一笑,开始在刀白凤脸上涂抹起来。
没一会,阿朱拿着一面铜镜站在了刀白凤身前。
刀白凤看到铜镜里的模样后,一双眼睛直接瞪直了。
她的模样,竟然变成了‘小诗’。
“快去快回。”李羡鱼温声说道。
“嗯。”刀白凤版.阿朱笑着应了声,学着刀白凤的神态,迈步走出了房间。
李羡鱼来到刀白凤身旁,瞧着‘小诗’的模样,眼里闪过几分笑意:“接下来,就要委屈伯母几日了。”
说着,右手食指点出,直接点中刀白凤的哑穴。
刀白凤干瞪着眼睛,眼里喷出怒火。
李羡鱼一笑,直接提着刀白凤的肩膀,来到了床榻边。
“看着段兄,伯母应该会很安心吧。”李羡鱼说道。
刀白凤看到床榻上的段誉,一颗心稍宽。
宅院西厢院落。
一道人影自围墙跃进,悄然进入一间房。
房间里,阿紫正盘坐在床榻上,重修星宿派毒功。
进展,很不顺利。
体内的毒质,基本上都让李羡鱼给化掉了。
“真奇怪,丁老怪的化功大法化的仅是功力,那姓李的怎么能把我的毒也给化掉?”阿紫蹙眉,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这时,房门‘吱呀’响了一声。
阿紫连抬头,就看到一道黑衣蒙面人闪身进入房间。
“谁?”阿紫有些紧张,她现在一点实力都没有。
“阿紫。”黑衣蒙面人看到床榻上的阿紫,顿时惊喜喊道。
“娘?”阿紫眼睛一亮,听出了这道声音。
“嗯。”
阮星竹揭下蒙面,快速走到阿紫身边。
“阿紫,他们没欺负你吧?”阮星竹坐在床边,拉住了阿紫的小手,脸上满是担忧和心疼。
阿紫眸光微动,说道:“李羡鱼废了我的武功,还给我喂下了一颗剧毒丹药,我大概还能活一天半。”
“什么?”阮星竹大惊,脸色瞬间煞白。
“那毒药无药可解。”阿紫又道。
阮星竹嘴唇发颤:“怎么会这样?”
“娘,女儿不想死。”阿紫依偎在阮星竹怀里,声音里似是带着哭腔,一双眼珠子却在乌溜溜地转动着。
“娘好不容易才找回你,绝对不会让你死的。”阮星竹温柔说道,一颗心都在发颤,眼眶里隐隐蕴含着泪光。
阿紫抬头,看着阮星竹,说道:“娘,我知道一个解毒的法子。”
“解毒的法子?”阮星竹一怔,旋即脸上露出喜色,“你中的毒能解?”
阿紫小声道:“那毒确实没有解药,不过我修炼的是毒功,知道一种以毒攻毒的法子,就是还需要一点药引。”
“什么药引?”阮星竹连问道。
“这药引很特别。”阿紫低头,眼里闪动着灵动的光芒。
“这里是大理,你爹又是大理镇南王,不管这药引多珍贵,他都能帮你寻到的。”阮星竹轻声说道。
“也不是贵,就是很特殊。”阿紫犹豫一会,小声道,“我需要的药引,是段誉哥哥的鲜血。”
“段誉的鲜血?”阮星竹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