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都跑过去老半天了,也不知道中没中套?”雷烈在密林中打中第十只山鼠后念道。
“雷烈!雷烈!”
“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打山鼠,快回去,村长叫你回去。”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急促的催道。
他回头一看,来的是同村的小虎子,小虎子跑得小脸涨红,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小虎哥,可知是什么事么?”
“不知道,雷家总部来人了。”小虎子一脸兴奋。
“雷家总部?”雷烈蹙起眉头。
“对呀,你老家,我们大石村今天来了好些人,看起来很神气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是你老家来了大人物!”
“哼!”雷烈不高兴的哼出一声。
“雷烈,你怎么了?你不想看到那些人吗?”
“小虎哥,这些山鼠你要吗?”雷烈指着地上尾巴捆成一把的山鼠问。
“给我的?确定给我的?”小虎一脸不可置信,他们这些山民靠山吃山,只有家中有身手不错的猎户才能偶尔吃上肉。
“都给你!”雷烈嘴上说着,向回家的路跑去。几个纵跃就消失在密林中。
呆鹰岭偏远闭塞,平日里稀有外人到访。此时他家中,村里人都看稀奇地围成一圈。
村长很殷勤地给这些衣着体面的贵客倒茶,萱若姑姑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上天给了她俏丽的容颜,可惜却天生哑巴,不能说话。
“雷烈那孩子去了大石村后山,我已带着小虎子去叫他了,请几位贵客稍等,他很快就回来。”此刻,这些贵客由村长代为招待。
“我们赶时间,还有几处没去呢,如果再过一刻钟他没到,我们就去下一处。”其中一个高瘦的人不满地说道。
“快了快了,雷烈那孩子脚程快,小虎子只要找到他,即刻就来。”村长赔着笑脸。
正说着,雷烈就跑着过来,见到家里围那么多人,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村长,萱若姑姑,我回来了。”
“雷烈回来了啊!哈哈,我就说这孩子脚程快!”
雷烈走至众人前,任来人上下打量。
“你就是雷烈?”
“是!”
“大石村外的陷井是你做的?”
“是!”
“原来是你小子?”雷响没好气的说道。
雷烈这才看到还有一个不怎么体面的人,此刻一身泥土、满脸怨气,他下意识的抓紧弹弓。
“陷阱做得不错,一道又一道!只是为了捉野猪,用得着做这么多陷阱吗?”雷笑奇怪的问道。
村长一脸陪笑:“贵客见谅,我们这些荒野之地,常有山匪来抢粮,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哦?是什么不开眼的山匪,连你们这么穷的人都抢?”
村长有些赧然,道:“是横行我们这呆鹰岭一带的山匪,他们人多又手握兵器,村中青年时常不在家,这些山匪便趁机来抢。我们这些老弱妇孺哪里是对手,只能村口周围埋些陷井,以防万一。不想差点误伤了测神使,真是罪过!罪过!”
“既是山匪,为何不报与亭长捉拿?”雷笑问道。
“我们着人报了,只是亭长差亭卫人来时,他们便隐匿不出,待亭卫走后他们又来抢,如此反复,亭长就不再派人了。”
“哼!这些鼠辈,若让我碰上,定要捣掉他们的老窝。”雷章愤愤说道,全然忘了自己掉过坑的事。
“此次着实不巧,我们有要务在身,不然倒是可以帮你们除掉这些山匪。”雷笑对村长说道,随即看向雷烈。
见场面已缓和,萱若姑姑与村长便让开,雷烈与他面对面。
“我们此次为雷氏家族内选而来,凡是雷氏族人青少年,皆要通过神识测试。”雷笑说着拿出了神识珠“既然人已到齐,我们就开始吧!”
雷烈眉头紧蹙,两年前在老家,家族中已经一起集体测过,他,是那个测试失败被淘汰的那个。
“我们早些测试,早点测完好去下一处。”高个子男人拿出神识珠。
“二十岁以下,一个一个排好队!”
大石村一带雷姓的青少年,高矮胖瘦,抱过神识珠,一个接一个的接受测试。
看着一个接一个的测完没有反应,雷笑眼中掠过一道又一道的失望。
“我就说,我就说这犄角旮旯里不会有什么天才!”雷响长吐了一口气。
雷章好像早就接受这种结果了:“我们一路走来,竟没有一个通过测试的雷家少年!”
雷烈此刻像怀里揣了一只小兔子,心里七上八下。
“上次测试没通过,受尽族中子弟欺辱,然后被送到这个偏远山区,如果这次不通过,不知又将被送到何处?”
“最后一个!雷烈!上前接受神识珠测试!”
雷烈伸手向前,接过神识珠,闭上双目,双手合抱。
三年前,雷家总部,一群气势汹汹的孩子围住一个双手抱头的雷烈拳脚相加。
“想不到,我们堂堂雷氏总部,居然出了一个废物!……”
“一个废物,也配呆在总部?早早去乡下喂牛去吧!”
“哼!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居然妄图混入我们雷氏一族……”
“知道他们为什么讨厌你吗?因为你不配,你不配待在这里!”
“鱼目混珠知道吗?你!就是那颗混在珍珠里的鱼目!”
……
“真的是鱼目吗?我真的就是那颗鱼目吗?”雷烈记得,他曾无数次一个人蹲在墙角,手托父母唯一给他留下的玉骨,对着它喃喃哭泣。
“不!我不是鱼目!不是废物……”雷烈握着神识珠,极力否定那次测试“我会做弹弓、我会设陷阱、我会打猎……”
雷烈想了一遍又一遍,他会这么多,但是,雷家要的是有灵修资质的人。而他,却不是。
“也许,这样也很好!至少,没有人骂我是废物……”雷烈心中放弃了挣扎,一滴清泪落在神识珠上。
“是谁不值钱的眼泪扰了本神清梦?”
只在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灵魂进入了一个空间,一个浩瀚无比的空间。
雷烈吓了一跳:“谁?是谁在说话?”
“小娃娃?你为何哭泣?”
“我……我想我父亲母亲!你是谁?”
“原来是思亲之泪!你若想他们,为何不去找他们?只在此处空流泪?”
“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谁?”
“竟不知自己父母是谁?你又何必为不认识的人伤感?”
“我……我不认识他们,他们未必不认识我。他们人人都有父母唯我没有!外人骂我是无根野种,若无他们,又哪来的我?我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何将我抛弃?你又不是被父母抛弃的人又怎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