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程抱着雷烈施展凌空度和张放向百草峰急驰而去。到了百草峰百药园,张放粗暴地拍着药园大门。
药园园主雷西葫对粗暴的敲门声大为不满,嘴上骂骂咧咧的。才打开门,就见雷程抱着一个怪物闯进来了。
雷西葫惊叫道:“雷程,你给我带了个什么怪物来了?”
此时的雷烈全身青乌且肿到变形,加上遍布全身的伤口,确实像个怪物。
雷程也不答话,直接将人抱入诊室:“师弟!快看看,他还有救吗?”
雷西葫看着这个看不出本来面貌的怪物直发愣:“观之不似人类!”
“师叔,他就是个人啊,您快看看还有救吗?”张放在一旁急促道。
“居然是个人类?”雷西葫惊叫一声,忙上前查看“都变成这样了,这是被何种毒物所伤?”
“唉呀!师叔,他是被一群蛇咬成这样的!”
“一群蛇,这么好运气?”雷西葫不无惊讶。
“师弟,我已用寻常蛇毒解药给他服下,你看看接下来怎么治?”
“难喽难喽,便是请我师父来,怕也是无力回天啊!”雷西葫围着躺在床上的雷烈边转边说。
“啊?”张放大失所望的样子让雷西葫颇为不舒服。
“要不死马当活马医吧!”雷西葫咬咬牙说着叫张放去烧水,又叫药童按照他给的药方配药。
紧接着,他割开雷烈本已凝血的伤口,挤压污血……张放在一旁看得直皱眉。
忙话了小半天药水已熬好,他便叫张放扶着把药给雷烈灌下去。最后两人又去掉雷烈衣物,将他泡在浴缸中。
“是死是活,就看天意了!”忙完这一切后,雷西葫念道。
小青山,雷烈双目无神地坐在一棵树下。
青旋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轻轻叫道:“雷烈哥哥,这是青旋为你摘的野花,你闻下看香不香?”
雷烈冷冷地转过头去。
“雷烈哥哥,你饿了吗?我给你带了一个桂花糕。”说着,青旋掏出一块用方帕包着的糕点。
雷烈仍然不为所动,眼神虚幻,像是生无可恋。
“那,我放在这里,你饿了的话就吃了吧!”青旋将糕点与花放在旁边,闷闷不乐地走了。
“你何必对一个善良的女孩子这般呢?”张放在后面幽幽出声。
雷烈自从遇蛇事件后,醒过来性情大变。整个人都变得一团死气,偶尔还露出令人颤栗的阴冷眼神。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雷烈的语言里没有一丝鲜活之气。
“善恶是人心底最直接的感受,如果你一直记着别人的恶,而忽略身边的善,一直生活在怨恨里,岂不是太不值得。”
“我本就不值得,我的亲生父母抛弃了我,我的家族嫌弃我,我的族人暗算我,我的手足欺负我。你觉得我有什么好值得的?”
“你还有萱若姑姑,还有小虎哥。这些人都不值得吗?”张放喃喃道。
雷烈猛地回头看他,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到他心中一直挂念的人。
张放定定地看着他,接着说道:“你不用这么紧张,那天我从后山背你回青山堂的时候,你在我背上念着他们。我想,一个人面临绝境的时候,大概能想到的就是至亲之人吧!”
“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遭受的这些,也是我曾经遭受过的。”
雷烈愕然,一直以来,张放在他眼里就是天选少年,是那么的光彩夺目。一出场就汇聚所有人的目光,不管那目光是友是敌,都是一种对于天之强者的注视。
张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青旋是一个好女孩,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利用她的善良伤害她。你的一切不幸遭遇与她无关,她不应该在对别人释放善意的同时收到的是恶意。”
“我马上要离开这里了,小青山虽好,但终归不是我的终老之处。我走后,你帮我照顾一下青旋,不要叫人欺负她。”张放又淡淡地说道。
雷烈看着他问道:“你相信我能照顾她?我自身都难保。”
“如果她是萱若姑姑呢?是小虎哥呢?”
雷烈沉默不语,却在心中说道:那我一定会拼了命地保护她们。
“就算是我对你救命之恩索要的回报吧!”张放怕他拒绝似的,赶忙说道“我就当你答应了。”
雷烈实在想不出用什么话拒绝他,只能沉默。
“张放,你小子,把我的小怪物放外面曝晒,你小子想砸我的招牌吗?”雷西葫远远的怪叫道。
雷西葫甚是有趣,张放一直这么认为。
之前雷西葫老是缠着雷程要收张放做徒弟,被雷程拒绝后骂了雷程老抠门很久。
那天他们把遍体鳞伤的雷烈放入浴缸中,确实没对他能活下来抱有什么希望。
神奇的是,到了第三天,他居然消肿了,全身上下的淤毒也没了,但就是不醒来。要不是还有一口气在,早就当死人给埋了。
雷西葫那三天,天天把脉七次,每次把完脉就道怪哉,张放的耳朵都听出茧来了。
直到第四天雷烈才转醒,当时还吓了雷西葫一跳,直叫是死鬼还魂了。从此便精心照料着,生怕这个小怪物没了。
吼完张放,雷西葫又来吼雷烈:“小怪物,救你小子耗了我不少珍贵药材,我亏大了我,你可得好好活着,好了以后得加倍还我。”
张放笑道:“雷西葫,你再不让他出来晒晒,他该发霉了,你救他得来的招牌又有何用?”
雷西葫咧嘴骂道:“臭小子,没大没小,定是那个老抠门没教你如何尊老。求本神医救人时,就知道叫师叔,人救活了你就过河拆桥。别忘了你那几天是如何求着本神医的!”
雷烈看着他二人斗嘴,心中一阵艳羡,随后鼻子又一阵酸楚。
百草峰离小青山并不算远,雷烈每次跟着雷西葫去送药,总能看到那些小青山的弟子一脸崇拜地围着张放。“小青山弟子对张放师的尊崇,怕是不会亚于他们的大师父吧!”雷烈心中的羡慕是掩饰不住的。从前在雷家总部便是如此,他与张放同为孤儿,但张放自小显露出来的修炼天赋,让同辈人望尘莫及。
以前他在雷家总部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一拳找爹妈,两拳见祖宗!”
如果说天下无敌天外来敌,张放就是雷家弟子的天外来敌。就连雷家辈弟子同伴之间打架,只要有人说句“张放来了!”绝对比说“鬼来了!”好用。不管是被打的还是打人的,个个屁滚尿流,逃跑的速度像是被鬼追一样。
“那可不?要不是那老抠门小气,张放这小子早就成我雷西葫的弟子了!”这话雷西葫不只对雷烈说过一次。“幸好张放那小子不是个姑娘,不然以他受欢迎的呈度,这小青山弟子怕不是要天天内斗。这小子就凭那张桃花脸,怕是出了青山城就要惹一身桃花债哟!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