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心螳螂的身体又一次遭受了剧烈的撞击,仿佛要被撕裂一般,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让他几乎近晕厥。他的身体在空中失去了控制,哇哇吐出一口猩红的老血。鲜血如箭一般喷出,整个空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鹿角人便再次无情地将他甩飞。他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
背部传来的撞击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每一根骨头都仿佛要断裂开来,剧痛瞬间传遍全身,让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
雷烈被毒心暗箭挟着,他的眼前一片混乱,只看到地面上有无数的脚在快速闪动。耳边的金鸣声不断刺激着他的耳膜,让他的心跳急速加快。
毒心暗箭手上也没闲着,他一手挟着雷烈,一手对外时不时的放出一支冷箭。
“毁我家园者!死!”
雷烈恍惚中听到一个清脆而冷厉的女声,接着便传来如雨一般的箭矢破空之声。
“这是……鹿人族女子的箭!还真是全员善战啊!我不会被乱箭射死吧?”雷烈心中一阵慌乱,奈何他还是动弹不得。
毒心暗箭夹着他一路左躲右闪,竟出乎意外的没有受到太多攻击。
“今日,我让你们这些贼寇统统都葬在此地!哈哈哈……”
一声阴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嗓音如公鸭叫一般涩哑又低沉。听在雷烈的耳朵里又他阵阵发冷。
雷烈不自觉地向着那声音望去,却见一道道黑烟如幽灵一般飞窜而来。
他顿时魂飞天外:“长颈族人的巫术?这回死定了!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就在雷烈以为这次必死无疑时,那一道道冲过来黑烟竟在离他十步之外凭空停了下来,接着全部拐了个弯,绕过他与毒心暗箭向其他人扑去。
这诡异的场面让雷烈一度以为自己刚刚在做梦:“走了?真的看不见我?”
他被毒心暗箭一路挟着,耳边不断充斥着金鸣声、呼喝声和时不时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声。
黑烟疾驰而过的呼啸声与箭矢的咻咻声不断从他旁边闪过,他眼前不断闪过凌乱的脚步,忽然,他听到重重的倒地声,一个七窍流血的人头赫然映入他的眼帘。
雷烈惊了一跳,大脑立马一片空白。他像一个没感情的木头人一般,呆呆看着那个地上的人。
这个人像是死了,又像没死,他的身体已被黑烟层层覆盖,只露出一个头。
他瞪圆了双眼,死死盯着雷烈,嘴巴一张一合,发出最后的挣扎:“救……救……救我!”
这时,雷烈才认出他就是那个一刀将自己手掌钉于墙面的黄衣男子。此时他的面孔扭曲得极为恐怖,双眼暴突,青筋如蚯蚓般一根根突起,不住颤抖的嘴里发出喉咙被卡住一样的呜呜声。他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楚。
紧接着,黄衣男子张开大嘴,一条条像黑色蛊虫一样的东西从他嘴里涌了出来 。……
这一幕就活生生发生在眼前,雷烈忍不住肠胃翻涌,吐出一堆秽物来。
就在黄衣男子的旁边,躺着一个被砍得面目全非的修士和一个被乱箭扎成刺猬一般的人。他们手里还紧紧握着兵器,但死后的样子已经无法辨认。
“你们都要死……都给我死……哈哈哈……”
黑烟伴着粗砺而阴沉的声音空中不断游荡。这声音让人心惊胆颤,所有人全身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快走!不要恋战!快走!”
雷烈听出这是李衍通的声音,此刻的李衍通头发散乱,不复之前的悠然超脱之态。衣服已经多处破败,且已被鲜血染红。
他红着眼睛,双手快速结印凝出一个炙热的火球向飞窜而来的黑烟推去。
火球与黑烟相交,瞬间发出刺目耀眼的光芒,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黑烟被击退,但并未消散,而是四散开来,变得更加浓密不断翻涌。
它们似乎有着自己的生命和意识,不断地寻找下一个目标。
李衍通见状双目赤红,这诡异的黑烟也不知是何来头,居然连他的“暴焰之灭”都无法对付。他眼角余光飞快扫视一眼。站着的人除了自己就只剩下了犁山鬼修铁心螳螂、毒心暗箭、玄冥六门月尘霜、无双门副门主陆仁贾,陆仁贾还挟着一个雷烈。
除却毒心暗箭与雷烈,他与其余三人皆已形容狼狈、伤痕累累。
不容他细想,如雨一般的箭矢与呈劈山之势的巨斧再次向他袭来,游荡的黑烟也在四周的空中不断盘旋,虎视眈眈。
李衍通连忙双手结印,在周身结出一道凝实的护身屏障。
其他几人也不再反击,他们纷纷结印在周身凝出护身屏障,这一战神魂之力损耗太大,再战下去,他们只怕连护身屏障都凝不出了。
一时间,叮当当的箭雨撞击声充斥着整个空间。
“李老鬼!你可知这些怪头怪脑的人是何来历?”月尘霜一边控制着护身屏障一边问道。
李衍通面色阴沉,陷入现在的境地显然他也没有预料到,眼下生死关头他心中焦急万分,他没好气地说道:“月尘霜你莫要问老夫,老夫也没见过这样的怪人。”
月尘霜不想自己只是问句话就被人抵了回来,正待发怒。
陆仁贾见状连忙出声:“二位稍安勿躁!我们当务之急是要逃出此地。这些人并非活人,只是他们的残念而已。一定是我们触发了某种禁制,所以他们才对我们发动攻击。大家仔细想一想,你们当中是不是有人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或是碰了不该碰的地方?”
月尘霜冷哼一声:“这一路上,我可是哪里都没摸。”
“老夫敲击过墙面,但老夫敲击过后并没有察觉到异样。”李衍通板着脸说完,再次向防身屏障注入一缕神魂之力“铁心螳螂、毒心暗箭,莫非是你们触发的?”
“老鬼!你哪只眼看到我触发禁制了?”铁心螳螂说着向嘴里丢入一颗丹药,这一战他可伤得不轻,况且之前所受的伤还没有恢复。
李衍通冷哼一声:“所有人都对这突然出现的画中人感到意外,唯独你二人似乎早有准备,若说你们对此毫不知情,只怕无人相信吧?”
“老鬼!我也身受重伤了,如果我们早就知情,还会落到如此田地吗?”铁心螳螂说着猛然咳了两声,竟然再次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