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风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不知名的小门派的无名小子。这一点,黎九泰和秦凌浠都心知肚明。不过秦凌浠只是对岳青感兴趣而已,她可不觉得自己会喜欢这个神叨叨的小子。
宴会没有进行多久,为了下午的比试,众人都加快了进食的速度,很快结束了午餐。
岳青与化雨剑冯景天的对决在午后申时准时开始。
秦凌浠并没有告诉岳青冯景天的背景。不过岳青不用想也知道,连名号都有了,必定是江湖上成名的剑客。至于对方功夫怎么样,打了才晓得。
化雨剑冯景天,年二十七,因其绝杀剑法“一剑出,天地共泣,声泪化雨。”而得名。据说师从世外高人习得绝世剑法,自十八岁现身江湖以来,素喜邀人切磋挑战,时至今日尚未逢敌手。恰逢名剑大会召开,便欣然前往,共赴盛会,以期成为藏剑山庄客卿,有幸获得名世宝剑,修习高深剑法,成为剑术大师。
岳青不知道这些,也不在意。她见站在对面的冯景天,圆圆的脸,身材虽不臃肿但略显丰满。没有一丝春风化雨的清冽感觉,反而像那天上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得人直起睡意。
两人互礼之后,画面就定格了,谁也没有动,都在等对方先动手。岳青是不习惯先发制人,而冯景天则想显现自己的风度。
时间仿佛都停止了,围观的观众都有些不耐烦了,两人还是面对面站着,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岳青见冯景天不动,自己就更不愿动了。而冯景天见岳青没动,自己更不好意思动了。
“搞什么呀,这两个人。”秦凌浠小声嘀咕着,却没有逃过秦越风的耳朵。他微微一笑,从面前的桌几上捏起一块桃花糕递给秦凌浠。
秦凌浠正在烦闷中,接过父亲递来的糕点气汹汹地咬了口,不再说话。
“你为何不动手?”冯景天问岳青。
“你为何不动手?”岳青反问。
“我让你先动。”冯景天说。在双方对决中,先出击的人往往占据着主动性和先决权,所以冯景天觉得自己礼让岳青是极为慷慨和谦逊的,因为无论是在他自己心目中还是他人眼里,他都比岳青更有实力。因此,他的礼让,也可以看做是一种强者极度自信,以及对弱者的轻蔑。
“不需要。”岳青不知道冯景天的功夫是不是比自己高,不过她自己也是极为自信的,不需要别人的谦让。作为新时代的新女性,她内心始终遵循着一个信条就是“我不主动欺负别人,但也绝不被人欺负!”
又是一阵沉默……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最终,岳青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我数一二三,同时出手?”冯景天微挑眉头,点了点头。既然对方也是个犟骨头,坚决不接受他的好意,那么也就无须客气。
“一、二、三!”岳青的声音不大,但保证两人都能听见。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动了。
冯景天拔出了他那把看似普通其实极不普通的朴剑。剑一出鞘,寒芒顿现,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低了两度。
“是寒蝉!”旁观席中有人脱口而出。
寒蝉宝剑,据说是千年以前的一位剑术大师亲手所铸。与普通中间厚两侧薄的剑不同,寒蝉的剑身通体厚度均匀,薄如蝉翼,但其硬度却比普通的剑要硬很多,剑身中间有如蝉翼的镂空纹路,染血之后会呈现出艳丽地血红花纹。大师将剑煅铸好后,将之封于千年寒潭之中,并对众弟子说,谁将来能够练成他的绝学,继承他的衣钵,便将此剑传予他。
故事的结尾,到底是谁继承了大师的剑术,得到了寒蝉不得而知。但千年以来,这把剑却在江湖中数次出现。每次出现,都是血雨腥风一片。
“寒蝉出鞘,雪(血)地霜天!”一是说寒蝉之寒,二是说此剑一出,必饮血而归。
听见有人叫出寒蝉,围观的宾客席间顿时响起了议论声。在座的都是大陆武林江湖的资深侠客高手,没有人会不知道寒蝉宝剑之名。
“怪不得冯景天年纪轻轻便扬名江湖,这寒蝉剑恐怕也是功不可没呀。”有人感叹道。
不过要论兵器,岳青手中的枪虽不如冯景天的寒蝉剑,但也非普通破铜烂铁。这枪本是西凉战神怀南侯栗正明的玄铁枪,与栗正明一道征战沙场几十年,枪尖上不知沾染了多少敌人的鲜血,也算是用鲜血和生命煅就而成的,只是无人知晓罢了。
冯景天腾跃而起,手中的宝剑出鞘,剑鞘脱出,飞向一边。寒蝉剑银光一闪,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以从左至右,从上向下,倾斜的对角线方向朝岳青的砍去。
岳青右手短枪一转,由倒拿转为顺握,右手顺势挥出,从右至左平行于地面横向划过。
两人相距数米之遥,剑与枪当然触不到对方的身体。随着两人的动作,两道看不见的无形气道顺着二人的动作飞快地飞向对方,呈交叉的斜十字状在两人之间相遇、相撞。
冯景天欲一招制敌,来显示自己的威名,出手便没有留情。而岳青不知道对方底细,想着对方既然声名如此显赫,必然不是草包,也攒足了劲道。
砰!两道气劲在空中相撞,发出巨大的声响,同时爆发出强大的气浪,像炸弹在空中引爆一般,推动空气放射状炸开,一寒一热两种气流冲击着观战席上的宾客。
坐在冯景天这一侧的宾客感觉好像数九寒天的风雪刮过自己的脸庞,而坐在岳青一侧的宾客却觉得犹如被酷暑高温的热浪轰袭了一般。
两人依然相距数米没有往前一步,但衣衫都被这股气浪推动、鼓起,如镜像中的两只小船上高高扬起的船帆,被海风吹得鼓鼓囊囊。
藏剑山庄庄主秦越风注视着场中的两人,右手抚了抚座椅的扶手。这一代的年轻人,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