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子,恭喜啊!”
“恭喜啊,魏公子。”
“恭喜,恭喜。”
……
一路全是百姓的道喜贺喜声,魏衡坐在马上,不停地跟人回礼感谢,手和脸上的笑容一样,就没放下来过。
绕着整个交河县城的大道转了一圈,迎亲的队伍这才晃回到魏府,大红的花轿停在魏府大门前。
“落轿——停。”赵媒婆扯着嗓子喊着号子,又招呼魏衡下马来,“魏公子,快来将新娘子迎进去吧。”
这里迎亲的风俗是,新娘子从娘家出门后到进夫家拜堂前,脚不能沾地,必须由新郎官抱着进家门,以示对新娘子的珍视和爱护。
魏衡满面春光踏步过来,守在轿门前。
“新娘下轿——”赵媒婆一喊号,抬轿的轿夫便把轿杆一压,整个花轿倾斜起来,李莞伸手捞开绣着龙凤呈祥的轿帘,沈月清便要往外跨。
“诶诶诶,新娘别动。”赵媒婆赶紧喊住她,一手轻推了魏衡一把,说道,“快把新娘子抱下来呀。”
魏衡脸上含苞的笑容顿时盛放,两步跨上去,伸手将轿中的沈月清抱了出来。
沈月清可不是一般的那种闺房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娇弱无骨没斤两。她本就比普通女子要高些,再加上常年习武,身体特别结实,看起来没多少肉,这重量可不轻。
魏衡怀中抱着的可是他的全世界,即使分量不轻,抱起来略略有些吃力,可他还是稳稳当当地抱着她,托着她,捧着上天赐给他的最珍贵的礼物。
“来来来,慢点儿慢点儿,跨火盆,红红火火——长长久久——”赵媒婆指引魏衡完成婚礼的步骤。
魏衡抱着沈月清一脚跨过大门口的火盆,走进魏府大院,他们未来的生活,一定会像这火盆里的火焰一样,炽烈而长久。
府里已经汇集了许多来庆贺和观礼的来宾,见新郎新娘来了,都自动让开一条道让新人通过。两旁的客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一看新郎怀中的新娘子到底是何等娇美仙姿,能够让魏家公子如此死心塌地,相许终生。
虽然隔着盖头什么都看不着,客人们却都跟自己有透视眼似的,自认为已经窥见了真容,个个脸上露着满足又满意的神态,点头笑赞。
大厅里早已安排妥当,到处挂着大红的帷幔,贴着双喜,点着红烛。魏衡的父母和柴老头早已端坐正席等候。沈月清没有双亲,只有一个师父,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柴老头便是她的长辈亲人,自然坐得正席,受得跪拜。
魏衡将沈月清轻轻放心站稳,两人并肩站着,面对三位高堂。赵媒婆将早已准备好的红绸递到二人手上握好,开始引导他们拜堂。
“一拜天地,皇天后土在上,佑新人白头偕老喜乐久长——”
“二拜高堂,严父慈母在前,护新人家庭和睦孝悌敬长——”
“夫妻对拜,贤夫良妻对望,祝新人夫妻恩爱儿孙满堂——”
“送入洞房——”
众人起哄。魏衡再次将沈月清打横抱起来,抱进新房,小心翼翼地放在婚床上。
“你累不累?”魏衡问。
沈月清摇摇头,她什么都没干,连路都没走过两步,怎么会累。
“那你饿不饿?”魏衡又问。
沈月清从早上起床就开始打扮,穿衣上妆,忙得团团转,倒真没有时间吃东西。她轻轻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肚子,点头道:“有点儿。”
魏衡四下张望,看屋里有什么东西可以给沈月清垫垫肚子的。
“哎呀,新郎官,新娘子,快来来来,将这合卺酒喝了。”赵媒婆端了合卺酒过来,递给二人。
“等等。”魏衡打断她,说,“有没有什么吃的,先让月清垫一垫。
“哎呦,新郎官,这喝合卺酒怎么能等呢,不吉利。”赵媒婆笑着说。
“她空着肚子喝酒不好。”魏衡说。
沈月清站起身,拉住魏衡的袖子,阻止他说:“没关系,喝这一点酒。”
跟着新人进屋的言桉一见这情况,立即说:“我马上去给少夫人拿吃的来。”说完一溜烟跑出去了。
“没事,我喝了酒就吃。”沈月清对魏衡说。
赵媒婆一看新娘子说动了新郎官,赶紧将合卺酒递上来,一人一杯,让他们饮下。
完成婚礼的各种仪式后,按例新郎官还要到外面敬酒招呼客人,接受客人的祝福,新娘子则只能在新房里等候。
“你吃点东西,别饿着,我尽量早点回来。”魏衡握了握沈月清的手,他很想掀开她的红盖头,不顾一切吻下去,可是无奈有赵媒婆和李莞、言桉三个大灯泡在,他只得忍着。
“嗯,你去吧,我没事。”沈月清说。
魏衡离开后,婚礼的各种仪式也走完了,赵媒婆再次从李莞那里得了个大红包,连连道谢,说了一大堆吉利话后欢天喜地地走了。屋里只剩下李莞和言桉两人服侍沈月清。
沈月清一把掀掉盖头,冲言桉喊道:“快拿过来,我饿死了。”
“哎呀,姑娘,盖头不能自己掀!”李莞无奈地嚷道,赶紧将盖头捡起来,重新搭在沈月清头上。
“等我吃完再说,又没人看见。”沈月清一边吃言桉拿过来的点心,一边说。
李莞笑起来,她熟悉的岳青又回来了。当她再次来到魏府见到病床上畏畏缩缩的沈月清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好陌生,虽然长得一模一样,可总感觉好像是另一个人一样,说不出来的奇怪。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外面高朋满座、觥筹交错,新房里却是鸦雀无声、度日如年。
“姑娘,要不我们跟你说会儿话吧。”李莞问。
“魏衡什么时候回来?”沈月清问。
“少夫人,公子估计得到戌时才能回来。”言桉回答说。俗话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魏衡人生的头等大事,外面那么多亲朋好友,你一杯他一杯,还不得使劲拉着他灌酒,喝个痛快。
戌时?现在才刚过午时,还早着呢。沈月清心里盘算了一下,对两人说:“你们出去吧,我先躺会儿。”
“这可不行啊,少夫人,你怎么能先躺下呢?”言桉极力反对,这新婚之夜,新郎官都还没来,新娘子怎么能先睡?况且天还没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