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来到了牧叔的办公室门口,心中有些忐忑,来回徘徊着,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去。
最后叹一口气,经过一分钟的思想斗争后,敲了敲门,随后一把推开。
杜衡此刻面无表情,倒不如说摆着一张臭脸,杀气腾腾的样子,令人望而生畏。
听见门响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蔡白屈站了起来,高兴地说道:“哟,我们的大忙人终于来了呀,你可让我一阵好等啊。”
“抱歉啊,我这人时间观念差,要不是牧叔给我打电话,差点都睡过头了。”
牧叔一听,立马走了过去,小声地凑到他耳边说:“我好不容易拉下脸,替你说了一些好话,稍微给点面子认一下怂,别老顶撞他。”
杜衡抱着手臂说道:“切,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小子脾气咋那么倔呢,反正今天就见一面,你俩以后见面估计也没什么机会,装也得装一下吧。”
杜衡眉头紧皱,将身后的棺材哐当一下的砸在地上。
“行吧行吧,我忍住不打他就行了。”
牧叔表情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了。
白屈看着两个人的私密谈话,脸上倒也没其他表情,似乎习以为常的样子。
“没事安心的睡就行了,看样子你平时一定很操劳吧?”
杜衡盯着对方狞笑道:“没有,我特别悠闲,每天就逛逛街,想吃什么吃什么,吃嘛嘛香身体倍棒,也不用上前线,九死一生的拼杀多好啊。
“不过肯定比不上蔡副局长你,俩腿往办公室桌上一摆,别提多逍遥自在了,大家都佩服你的威望啊,跟着你干活特别有前途,全指望你了。”
蔡白屈面对对方有些攻击性的语言,耸了耸肩膀说:“我就当是你表扬我吧,论人气与品德方面,我肯定比不上前辈你,不过这几年也都在努力。”
“聊聊正事吧,我不想听那么多虚的。”
杜衡拉过一把椅子,翘起二郎腿直接坐了上去,反正破罐子破摔了。
白屈说:“也好,等的有点累了,那就直接说吧,局内对你私自的行动很不满意,大庭广众之下追捕超凡者,造成恶劣影响,甚至一不小心会开启超凡时代,那件咒具物的能力你是了解的,老头子们很生气,你知道后果的。”
杜衡听完之后,心中一凉。
连那些老古董都被惊动了呀,这下完蛋了,该不会要关禁闭或者罚款吧?
看着杜衡脸上表情微妙的变化,蔡白屈忽然嘴角上扬,话锋一转。
“不过……考虑到你的功绩,破坏恶魔降临,抓捕血肉盛宴主谋,加上这一次也是为了追踪犯罪的超凡者,本身能力容易失去理智,带来一些负面影响无可厚非,大家也都替你求了情。
“组织上并不打算对你进行严肃惩罚,但你毕竟是大家的榜样,这次行为着实有些恶劣,所以要让你写个担保书,以及这次任务的详细,就是一万字的论文懂了吗?顺便停职一个月,不过对你而言影响不大吧,到时可以好好休息了,下次就记得不要迟到了。”
杜衡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感觉应该没有听错。
上头居然不惩罚自己啊,就写写论文?而且停职一个月而已,甚至罚款都不罚。
这一个月对自己没有任何影响,上头有工作,自己还是可以参与进去的,官职依旧还在,街道都不用巡了,到处玩儿就行了。
最离谱的是,这姓蔡的居然没有跳脸嘲讽,也没有在背后煽风点火说自己坏话。
当年不是说,要背后找人扬言弄死自己的吗?
“愣着干嘛?听明白了吗?”
杜衡低下头说:“我……听懂了。”
牧叔松了一口气说:“愣着干嘛?还不谢谢蔡局长,你小子整天都无所事事的,万万不可居功自傲,牢记人民与责任。”
白屈缓缓说道:“不管怎么说,你是拯救百姓的英雄,也是局内这一年的风云人物,善待英雄就是善待自己。对了那个保险箱你抢回来了吗?那是罪证,记得上交。”
杜衡说:“流程我还是比较熟的,本来想先去的,但不能辜负了您老的面子,所以先来了。”
“看样子我的几分薄面还是有些好用的,行了,多的不说,说了祝在座的各位身体健康平安无事,我先回去工作了。”
说完蔡副局长拍了拍大腿,随后漫不经心走了出去,旁边的记录人员也立马跟了出去。
牧叔从门口探出脑袋说:“多谢蔡局长蔡局长,慢走,再见。小衡,快点向蔡局长说声再见。”
“没事不用送,你们工作继续忙吧。”
随后对方的身影一直渐渐远去,直至再也看不见。
周围的其他同事看见杜衡望着蔡局长,似乎里面发生了一些矛盾,但好像没有想象中的激烈,这俩人关系和好了吗?
“嘶,感觉就跟做梦一样。”
杜衡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么快就结束了?
他平时不是很爱训话的吗?滔滔不绝的能讲半个小时,舌头都不带干的,现在怎么不多表现表现自己?莫非是怕了?
杜衡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当年那二世祖的嚣张跋扈样子见一面,就想一脚踢在他的脸上,将其踹出二十里来地。
等等,莫非背后有什么重大的阴谋在等着自己,想要背地里把自己干掉?
“叔,他是不是个笑面虎啊,最近学精了,准备背后再搞我?”
牧叔给了他脑袋一巴掌。
“你被迫害妄想症吧?我觉得蔡副局长现在还不错,只要脑子不犯糊涂就行了,那么年轻应该不至于得老年痴呆之类的毛病。”
杜衡眼神浮现杀意,“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觉得有必要该动手了。”
牧叔赶紧劝说:“你是在开玩笑的吧,不至于不至于,或许他真的变了,毕竟身居高位,情操熏陶,不至于还是那副无所事事的白痴。”
杜衡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扶着墙壁支撑身体。
“好吧,只要他不来惹我烦我,我还是能选择跟他和平共处的,毕竟不是我原谅他,而是底下的那些战友原谅不了他。”
牧叔惆怅地说:“毕竟那件事也不全是他的错,判断危险C级没想到居然是B级,对方居然有三件咒具物,而且埋伏的人太多了。”
杜衡自责:“那应该是我的错吧,如果当年我再多强一点甚至进入三次觉醒,将对方的恐惧化为己用的话,是不是……”
牧叔拍了拍杜衡的肩膀。
“不怪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得替他们活下去,记住一切该记住的,履行自己的责任随死无悔。”
……
泰安山的小树林附近。
湿润的泥土上浮现出一具阴森的白骨,泥土的轮廓凸显出一个人型,似乎凶杀案的现场尸体。
就在这时,泥土突然松动了,以中探出一只森森白骨之手。
骷髅原本空洞的眼神,突然燃烧出蓝色的火焰,映射出了丰富的情感。
鬼卿从松软的泥土中爬了出来,露出了属于巫妖的亡灵之躯,身上穿的法袍都已经弄脏了,时刻看起来狼狈不堪。
他摇了摇头,很久没有体会到这么真实的感觉了。
似乎自己昏迷了两到三天。
那位该死的血族简直太离谱了,一发血晶差点把自己的灵魂都给扯灭了,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呀?
三位A级超凡者加上咒具一起围攻,自己也能跟他们战得有来有回不落下风。
但是面对那位血族,居然连一招都扛不住。
要不是跑得快,估计灵魂直接都被撕碎了,现在是不是属于残魂状态,实力只有之前的两成左右了。
任务没完成,反而差点被杀了。
这下子回去肯定受到那些人笑话,说不定会被那些所谓的同类干掉,夺取自己的魂晶以及研究成果,毕竟混沌教派内部并不团结。
与其称之为教派,不如称之为同盟,应由六大强大的异类组合而成。
血族所掌握的腥色堡垒;巫妖以及黑法师所掌控的深渊法教;狼人统领的兽族部落野性部落;对人类血肉贪婪的吞噬者教会;叛变的反皇帝教团;以及从以撒地狱来临的恶魔。
鬼卿现在十分虚弱,如果被仇家找上来的话,恐怕十之八九就要丧命了。
当务之急是恢复实力,而自己修炼的方法,用冤魂的恶念为其修补灵魂的损伤。
所以接下来,他准备在人类的世界大干一场,准备一场诡异入侵仪式。
不过现在实力很弱,只能现在城市的边角地位,用鬼魂吓吓人搜集一下恶念了。
尽量伪装成普通的鬼怪事件,低调点比较好。
毕竟一旦死亡数量出现诡异式的增加,异闻调查局很快就会找上门的,那些家伙拥有奇奇怪怪的咒具,哪怕相隔万里都能追上门来。
想不到自己堂堂黑卢森堡大巫妖,居然沦落到这副下场,真是未免太可笑了。
他看着自己化为白骨的双手,眼神中的魂火闪烁了一下,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不,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为了追寻魔法的巅峰,为了探寻真正人类的起源。
人类的身体太过于柔弱了,机械飞升的身躯对魔法的传导并不好,唯有进化成不死不灭的巫妖,才有可能在漫长的岁月中追寻真相。
至于外观什么的,都到了这种地位了,还那么在乎干嘛呀。
远处一只飞鸟惊起,他忽然警觉了起来,握紧了手上的法杖,目光紧紧看向前方。
身边凝聚出了黑暗魔法化成的法球,情况不对劲,直接把对方轰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