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青春里为数不多的勇气 都给了窥探和犹豫。”
——方汀晚。
日子又恢复了往常。
方家渐渐平静了下来,方汀晚和沈聿为像是约定好了一样,每天早晨按时送她上学,下午晚自习下课接她回家。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平淡而又幸福。
让方汀晚觉得冷清的豪华方宅里,与方聿为的日子好像越来越有意思,有所期待了。
傍晚,两个人刚进家门,方汀晚开心的弯下腰,在玄关处换着拖鞋,却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小手扒在方聿为的手臂上,脸上笑得灿烂,
“哥哥,我有道数学题,一会儿吃完饭,你给我讲讲怎么样?”
温热的小手覆在沈聿为的手臂上,透过丝质的衬衣渗入皮肤,这种触感慢慢直达沈聿为身体的最深处,不禁让他的眼眸深了几分。
方汀晚从来没有感受到过除了父母之外的爱,方聿为的出现让她忽然间觉得,有一个哥哥关心她,爱护她,这种感觉可真好。
像是炫耀声音有些大,不仅方聿为听见了,连同坐在客厅里的陈玉也听到了。
陈玉坐在沙发里,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可心里却像是被猫抓了似的,让她有些坐立不安,手里的杯子被她抓的有些不稳。
沈聿为抬眸对上方汀晚灿烂甜美的小脸,半晌之后,他勾着薄唇,浅浅的笑了一下,轻声回答道,
“好。”
像是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方汀晚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在沈聿为看来,她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温暖,冰封了二十多年的心脏,就这么的被女孩的笑容给融化了,无法自拔。
晚饭时候,方汀晚很快的就吃完了,给身旁的方聿为使了个眼色,匆匆忙忙丢下一句,
“我上楼学习去了!”
就朝二楼跑去。
方焯铭还感觉到挺欣慰的,小丫头知道努力学习了,他的心情突然变好了起来,往沈聿为盘子里夹了一只虾,语气里带着少见的柔和,
“聿为,尝尝这个虾,这是你妈妈专门给你做的。”
沈聿为抬眸,淡淡的目光落在方焯铭的脸上,低声回答道,
“好。”
陈玉在晚饭的时候,吃的心神不宁,特别是刚刚听到方汀晚朝着沈聿为说的那句话,更让她心烦意乱。
这样的情绪让方焯铭捕捉到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问道,
“阿玉,你今晚怎么了?聿为好不容易在家吃一次晚饭,你怎么显得这么心神不宁?”
“啊啊?没....没有呀,我.....我就是我就是太开心了,好不容易见到聿为,就....就是有些激动。”
沈聿为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似的,垂着眸,喝着碗里的粥,盘子里的那只虾躺在那里,他动也没动。
陈玉拿起手边的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犹豫了一会儿,淡淡的目光落在沈聿为的脸上,试探的问道,
“那个聿为啊,好久都没有陪妈妈了,一会儿可以陪妈妈说会话吗?”
方聿为的勺子停了一下,只一秒,脸上便恢复情绪,头也没抬,
“改天吧,一会儿我有事。”
“啊,什么事啊?大晚上的,难道没有和妈妈聊天重要吗?”
沈聿为似乎没了耐心,他早已猜透了陈玉心里的算盘,将手里的勺子放在盘子上,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目光里带着冷冽,看向陈玉,
“对,是挺重要的。”
冰冷的目光看向陈玉,让她觉得自己的心思被窥探。
一时间,她的脸上有些招架不住,但也不生气,笑了笑,起身又给盛了碗粥,推到沈聿为面前,
“再忙,也要记得多关心妈妈,是不是啊聿为?”
沈聿为看着面前的这碗粥白的发亮,让他似乎觉得有些可笑,勾了勾唇,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
“您还需要我去关心?”
陈玉一时间被方聿为的话给噎住了,沉默下来,只觉得自己后背热的难受,不知道接下来去说什么。
就看到沈聿为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将身后的外套挂在臂弯处,淡淡说了一句,
“我吃饱了,先上楼了。”便朝着二楼走去。
整个餐厅就剩下方焯铭和陈玉坐在那里。
方焯铭能看出这母子俩之间的尴尬气氛,便轻咳一声,苍老的手附在陈玉的手上,安慰道,
“孩子大了,肯定是有自己的事要做。走吧,我陪你出去散散步,散散心?”
陈玉坐在那里,眉头紧蹙,她从来没想到过自己的儿子竟然和她的距离如此之远,还抵不过刚认识几个月的黄毛丫头。
心里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淡淡的眸光落在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迅速收回眼底的情绪,抬眸轻声应答道,
“还是你对我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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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聿为刚进房间,还没来得及将身上的衬衣换掉,就听到身后房门响起的声音。
他刚一转身,就看到方汀晚小小的脑袋从门缝里露了出来,小嘴抿着,有些不满地催促道,
“等了你好久的,你快帮我看看这些题,明天老师可是让交的!”
沈聿为无奈的笑了笑,将衬衣扣好,向身后的方汀晚说道,
“那你进来,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题能难住到你!”
得到了允许,方汀晚迫不及待的来到沈聿为的房间里。
他的房间和自己的大相径庭,整个风格偏低沉冷淡。
屋里没有太多的装饰,只有沙发,书桌,而书桌上面,全是一些经济学的书。
房间里只有一张椅子,方汀晚站在那里,犹豫了很久,在想,自己如果坐到椅子上,那沈聿为坐在哪?
“你愣着在干什么呢?不是让我给你讲题吗?”
沈聿为看着站在那里不动的方汀晚,有些不解的问道。
“哦哦。”
方汀晚也不再多想,赶紧坐到椅子上,将手里的试卷摊开,深深吸了口气。
沈聿为坐在床边,桌子离床边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再加上他身高的优势,恰好和椅子的高度一样。
距离太近,一瞬间,方汀晚觉得自己身上整个感官都被沈聿为身上好闻的味道给占据。
这种味道,是只属于沈聿为一个人的,淡淡的烟草味又夹杂着皂荚的味道。
沈聿为的身高很高,肩膀又很宽,坐在方汀晚身边,平添了几分压迫。
沈聿为看了一眼试卷,没几分钟,就将解题步骤的思路写在了草稿纸上,推到方汀晚的面前,
“我大概把思路给你顺了一下,你看看能不能顺着我写的,把这道题给解出来?”
昏黄的灯光映在方汀晚的脸蛋上,也许是距离太近,让她多了一些拘束,眼神看向沈聿为在草稿纸上写的思路,一边转移话题,故作轻松地问道,
“那个......哥哥,你在国外是学的什么专业呀?这么多年高中的知识,你.....你还没忘吗?”
沈聿为难以理解方汀晚的脑回路,顿了顿,淡淡的眸光落在桌子的试卷上,低沉的嗓音从薄唇中溢出,
“我学的是经济学,多少还是和数学有些关系,再说了,这道题并不是很复杂,只是你没有思路而已。”
像是被人说破了心思,方汀晚慌乱的低下头,小脸泛起了红晕。
两条纤细的小腿在桌子下面晃来晃去,以至于鞋子掉了,她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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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不经意的偶遇,都是我蓄谋已久,她可能以为很巧,却不知道,我时时刻刻都在注视着她。”
——沈聿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