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汀晚觉得自己就像一具没了灵魂的躯壳，心底的屈辱感将自己淹没。
两个男人看着眼前水灵灵的女孩，目光里冒着光，调侃地说道，
“小丫头片子差点把老子命根子踹坏，呵，一会有你受的！”
说完，刚准备覆上去，方汀晚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哀嚎的惨叫。
“啊！”
只见覆在方汀晚身上的那个男人直接仰了过去，脑袋重重地栽到了地上，顿时瘫在了那里。
而另一个男人看到这样的情形，吓得两条腿直哆嗦，便快速的将地上的刀子拿了起来，冲着沈聿为哆哆嗦嗦地说道，
“你.....你谁！”
只见沈聿为瞳孔收紧，大步跨了过去，只一秒，他看准机会，一把抓住男人的头发，狠狠地朝着墙面撞去。
一股暗红色的鲜血顺着男人的脸颊缓缓流下。
一下，二下，三下，一下比一下更有力度。
沈聿为就像疯了一般，积攒了一晚上的怒气全部宣泄出来。
顾萧看着沈聿为失去理智，他手里的男人早已昏厥，连忙拉住他的手臂，阻止道，
“聿为！够了！”
可是沈聿为满眼猩红，整个人失去了控制，顾萧怕再继续下去真的会出事，朝着沈聿为再次喊道，
“方妹妹还在这！”
沈聿为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他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将手里早已晕厥的男人松开，转过身，看到躺在水泥地上，两目空洞的方汀晚。
此时的她就像一个破碎的娃娃，毫无生气，两双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身上淡黄色的连衣裙破烂不堪，只能隐隐约约地挡住身体。
脖颈上，手腕上，大腿上，全是指痕，嘴角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沈聿为整个人颤抖起来，薄唇间发出钻心的嘶吼，
“我他妈杀了你们！”
说完，捡起地上的刀子，紧紧握在手心，正准备朝着昏倒在地上的男人刺过去，耳边就听到虚弱的声音，
“哥哥，住....住手！”
举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沈聿为转过身，看到方汀晚眼尾的泪水一颗一颗砸在地上，他恢复理智，将她拥在怀里。
薄唇轻轻摩挲在她苍白发凉的小脸上，心碎的让他感觉到连呼吸都在疼，声音颤抖地说道，
“晚晚，对不起，哥哥来晚了。”
方汀晚鼻间泛起酸意，密密麻麻的痛意蔓延在自己的皮肤，感受到那个熟悉又炙热的怀抱，感觉到痛的不能呼吸，心底的委屈和无助终于在这一刻再也止不住，眼泪将沈聿为胸前的衬衣给浸湿，她声音带着沙哑，轻声说道，
“哥.....哥哥，我好....好疼！”
沈聿为将方汀晚的手腕放至唇边，心疼的抚慰着那些伤痕，眼眶早已红了一圈。
胸腔的热泪仿佛每一下都滴在沈聿为的心头，他紧紧地收紧双臂，每一滴眼泪都让他心疼一下，覆在方汀晚后背的手渐渐握成了拳。
方汀晚趴在沈聿为的侧颈，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最大的安全感。
昏黄的灯光，映在两个人的背影上，站在一旁的顾萧眼眶酸胀，将头扭了过去，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仿佛过了许久，方汀晚轻轻说道，
“哥哥，我....我想回家。”
顿了顿，补充道，“回....我们的家。”
沈聿为只觉得心头像是被剜了一刀，将薄唇重重地贴在方汀晚的额角，声音里带着满是心疼地说道，
“好，回家。”
说完，身子慢慢站起来，将方汀晚抱在怀里，他看到脚边晕倒在地上的两个男人，眼眸里带着冷冽，朝着一旁的顾萧沉声说道，
“顾萧，这交给你了。”
顾萧连忙收了口气，拍了拍沈聿为的肩膀，声音里还带着淡淡沙哑，
“放心吧，你带着方妹妹先回去吧。”
说完，就看见沈聿为抱着方汀晚走出来这个破旧的厂房。
一时之间，顾萧心里不禁的感叹，和沈聿为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没有见过他这么落魄的一幕。
垂下头，视线又扫到地上晕倒的这两个人，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
“今天，也算是你两个东西的命大！”
说完，踹了一脚腿边的男人，将电话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按下几个数字，眼眸里带着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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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直行驶在这无尽的黑夜中，沈聿为的手紧紧的将方汀晚泛着凉意的小手牵在手里，一刻也不松开。
方汀晚蜷缩在副驾驶座，车里昏黄的光映在她的身上。
此时的她，就像一只无助可怜的小猫，蜷缩在那里。
眼神里尽是空洞。
沈聿为的眼眶里涌出一阵酸涩，他曾经是自己眼里那么乖巧，可爱的女孩，可是，因为自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眼眸里的眸色开始变得猩红起来，眼眶里涌出一阵温热的液体，刺激的生疼。
他将车停在路边，俯过身子，将靠在车座上的方汀晚紧紧的抱在怀里，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揉着她的脑袋。
薄唇间溢出沙哑的低语声，
“对不起，晚晚，对不起。”
他太爱她了。
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刻在心里，今晚，今晚如果不是她的声音换回了自己一丝理智，沈聿为真的不敢想那可怕的后果。
一颗热泪从他的眼尾间慢慢滑落，沈聿为纤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
薄唇覆在方汀晚的颈间，心痛的仿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这寂静的深夜，沈聿为紧紧的将怀里的方汀晚拥住，仿佛在这一刻，他才感受到什么是安心。
透过车窗，两个人的身影映在玻璃上。
怀里的方汀晚眼眶里溢出眼泪，粘稠的泪水早已将苍白的小脸给打湿，湿热的泪珠一滴一滴的滴在沈聿为胸前的衬衣上。
好像一切都结束了，那可怕的每一幕都结束了。
方汀晚只觉得整个脑子都是昏昏沌沌的，头也痛，心也痛，身体也痛。
手腕上的伤口以及脸颊上的伤，让她忍不住的抖了一下。
沈聿为感受到怀里方汀晚的动静，声音沙哑的问道，
“怎么了？”
方汀晚轻声呜咽道，
“好疼！哥哥，真的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