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明娇发现病护服上还有一颗扣子没有扣好呢,赶紧两手上前将漏掉的扣子扣好,才转过脸看向金晨。
面对金晨的时候有一点断片,甚至是忘记了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样子的场合跟情景了:“金晨我……我有点懵,嗯……”
明娇组织着语言,发现自己根本没必要先说话,其实,金晨既然过来看自己,那先说话的应该是他才对。
看来自己自从醒过来,就有点大脑迟钝。
终于明娇准备闭口了:“别站着了,有什么事情坐下说吧。”
看着金晨有千言万语的深沉样子,明娇坐回病床上,也产生了点好奇,正襟危坐,打算好好听听……
然后便看见金晨收着掖着什么深深的情绪坐在了药柜前的椅子上。
他双手无处安放,像一个局促不安的人。
“明娇……”
“嗯?”
“你现在还好吗?一定吓坏了吧。”金晨说到此处竟地下了头,像是在自责着。
“啊哈哈。”头痛轻轻痛了一下,明娇回复他:“好像,好像是挺不容易的,溺水这么长时间还能活过来,我现在都还明娇有种九死一生的感觉……”
“就当是新的生命吧。”明娇微笑着,看着金晨自责的样子,死活想不起来到对之前和金晨发生什么事情了。
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事情才对……
右手抓了抓左手腕上的袖子,软软的,蓝白条纹相间,抓起来很舒服,渐渐地,明娇已经没忽视了自己开始走神,像灵魂出窍了一样。
哪怕余光中能感受到金晨的注视,自己还是控制不住的将思绪飘得越来越远……
原本坡富神韵的一双凤眼,不经思索的迎着中午十一点二十分的日光在窗前。
眼中木讷的光彩一动不动的看向外面,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她想,这应该也是后遗症吧。
“明娇,我一定不会再让金曦碰你的。你相信我。”金晨看出明娇在走神,看着明娇眼中木讷的光亮,金晨也想从中看出什么,但是一无所获,只是盯住她看的方向去看了两眼,像是自己刚刚来时的方向……
金晨想到李醇亦,想到两人被海豚托出海平面,想到他们不像是小姨和外甥,顿时间金晨攥紧了双拳。
在窗前低下头,明娇莫名间觉得沮丧,却完全不知道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自己好不容易幸还,李醇亦却不知道这件事吗?
“金晨。我大外甥他是不是去找过我?这里是二院,我看见……”
“他没事。”金晨斩钉截铁,没等明娇说完便解释:“二院有更适合他的医疗条件。”
“奥……”明娇想到李醇亦上次昏倒:“严重吗?要专门转院是不是……”
“放心,他没事。应该都是他公司安排的吧。”金晨再次斩钉截铁。
“奥……”明娇表示明白的点点头。
突然想起那个王医生跟她说,放心吧,你爱人他不会有事的……
真是奇怪。
虽然觉得奇怪,但明娇还是觉得这个无厘头的误会挺有意思的。
接着,金晨接到一个电话,金晨背过身去:“喂?”
“哎您好,是金先生吗?我是海事行动小组的李铭,想跟您核对一下,您当初说是有九名船员在海上遇难,我们想尽快联系受难者家属,目前只有两名幸存者获救,其他人的身份您看您还能回忆起来吗?”
电话那边还传来搜救艇和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金晨捏着眉心,想起自己都做了什么。看了明娇一眼,向明娇示意他有事要先走。
明娇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
金晨在看到明娇脸上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时,定了两秒后,才拿着手机出去。
看见金晨离开,明娇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有东西?
好像没化妆……
不过比起自己没有化妆,更让自己失落的事情是,自己经历了非常惨痛的一场生死之旅,但是李醇亦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哎。
要是知道了,他会关心她吗?
就算不关心,找他聊聊活下来这件事有多值得庆幸,也是美事一桩呀!
想到自己还没化妆,明娇跑去洗手间把脸又仔仔细细审视了一遍,因为没带化妆品。只能
把脸洗干净了,之前脸都被泡的爆皮了……
收拾的差不多了明娇走出病房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也不知道李醇亦具体在那个病房中,但是明娇哪怕是碰运气也要去跟李醇亦谈谈心。就像跟最亲近的朋友那样,说说自己今天有多惊险。
左看右看也不知道应该向那个方行走,自己还是路痴,不能太冒进,于是向护士站的方向走,决定向护士问问能不能把人找到。
正经过电梯时,电梯门还有一道宽宽的距离没有关上,明娇的视线捕捉到金晨拿着手机的身影,顿时吓了一跳,原来金晨刚刚走到这里……
里面还有,王医生?
刚想上去顺势钻进电梯问问王医生李醇亦在那个病房中疗养,结果电梯门就那样关上了,这之前,金晨还看到自己了。
按理说。男士不是应该为认识的人拦一下电梯门的吗?
每想到,容不下多出的第三个人……
电梯中,金晨挂断电话,王医生煞有芥蒂的等金晨说话,刚才他叫住她,说是有事要跟她交代。
一说交代二字,王医生就感觉自己没有受到该有的尊重,于是整个人都有些抵触:“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
金晨将手机收起后,神情冷仄,甚至没正眼瞧王医生:“那两个人一起在海里溺水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声张,有人问起来就说,就说那男孩子在疗养。”
“疗养?人家堂堂正正的小情侣,好不容易险象环生,你这草草一说就过去了?”
王医生不能接受这所谓的交代,就说不能到处说这件事情,那也没有必要故意瞒着谁,自己一个医生去跟换着说谎,更使不得!
金晨闭紧了唇,显然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神情:“一个是小姨,一个是外甥,从来没做过情侣。”
“这……”王医生知道眼前这人可能是故意要拆散人家才故意这么说的,于是语气悻悻的:“这说不准吧?”
电梯到了一层,电梯门打开,金晨余光冷了王医生一眼,一条腿跨出电梯,声音在电梯中响起最后的凌厉:“我是金朔传媒金晨,人民二院院长的亲侄子。”